姜季淮双手回到胸前,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做什么?当然是礼尚往来。”
姜季淮眼中迸发出火光,一个箭步冲过去,用绑着他手腕的领带还回诀穆成脖子上。
他拽紧领带的两端交叉勒紧诀穆成的脖子,身体带着诀穆成重重关上房门。
只听见哐当一声,姜季淮后背抵着门板,勒紧诀穆成。
“我说过,生平最讨厌别人控制!”
姜季淮一点也不心慈手软,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有坎坷不平的时候,也没这么想整死人的时刻。
诀穆成瓷白无瑕的脸逐渐浮上红晕,额上脖子青筋暴起,他并没有去阻止充满杀意的姜季淮。
早些年,他已经躺进血泊里一次了。
“阿淮,背负一条人命,你可心安的了?”诀穆成吐息出这句话。
姜季淮没有说话,只是喘息声呼在两人中间,想弄死一个人的颤栗反应使他的手都在颤抖。
“阿淮,勒人的时候手不能抖,自我反应都控制不住,何况去杀人呢?”
诀穆成极其容易的用双手握上姜季淮颤抖的手,帮助姜季淮用力。
“你的力气太小了。”
“诀穆成……”
诀穆成用的劲明显比姜季淮的大,姜季淮本能的想松手。
他并不想杀人。
“阿淮,这次你杀不死我,就没有下一次……”
话未落,姜季淮打断诀穆成说话,拽紧领带,手指勒得发红。
诀穆成的脖子一昂,呼吸困难起来,他慢慢地垂下了手。
察觉到诀穆成的动作和粗重的喘息声,姜季淮急促起来,手上暴起的青筋胀得生疼,血液像是要冲破血管。
他手指发抖,心中很乱,怎么收场他都是输。
忽然,姜季淮捕捉住一个闪烁的红点,瞳孔猛地收缩。
手指泄了力气。
又闪了一下,面前的人慢慢覆上他的手,轻声笑了。
姜季淮松开手,眼神里充满了惶恐,随即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力量反杀。
他的头重重撞上门板,对方掐着他的脖子,盖住他的气息。
诀穆成脖子明红,印迹明显,黑色领带随意挂在脖子上,鼻翼煽动,唇却堵上使他呼吸困难的人。
诀穆成咬了一下姜季淮的下唇,唇贴着唇,声音沙哑,“我若是死了,这份监控不可能是完整的录像。”
诀穆成继续舔抵着这个受了惊吓的人。
许久,姜季淮回神过来。
“滚开。”姜季淮眼睛冒火,狠狠推开诀穆成。
大步走回客厅,踹了沙发一脚。
愚蠢,懦弱至极,他这样骂自己。
或许他早就该认清的,他不是诀穆成的对手。
诀穆成倚靠在门框边,把领带拿下来,揉了揉发红的脖子,贪婪地望着姜季淮。
他非常迷恋姜季淮冷脸的摸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睫垂着阴沉沉的,着实像一只受惊的猫,很想让人逗一逗。
不过,看刚才的情况已经是逗急了。
着急的想要杀死他,现在心里此刻肯定恨他,反正是在想他。
诀穆成压下嘴角弧度,并没有去生气的姜季淮身边撩闲,而是去冰箱拿东西。
诀穆成双手端出黑色的方形盒子,走路极其小心,仿佛手上的是世上无比珍贵的东西。
他慢步平稳端至姜季淮所坐沙发前的桌子上。
打开后,露出里面的物品。
这是一个蛋糕,整体红色,妖艳的红玫瑰铺平一直流淌在白色底盘上。
上面贴心地叉着两根数字蜡烛,二十,这不是诀穆成的年龄。
是为面前这位阴沉着脸的人准备的。
昨晚姜季淮二十岁生日会,他见姜季淮朋友们走得早,寿星迟迟没有出来,加上朋友间的气氛比较诡异。
所以他不礼貌地想去看看寿星本人的情绪,姜季淮情绪不高,讲话凶得很,想来是不高兴。
所以他说:“生日快乐,阿淮。”
姜季淮盯着面前的蛋糕没有说话,蜡烛被诀穆成点燃,火光燃烧着,他的心随着慢慢沉稳下来,反正暂时离开不了。
姜季淮毫不留情地评价道:“好丑的蛋糕。”
诀穆成的审美怎么会这么丑。
对于姜季淮的评价,诀穆成反而勾起唇角,他承认确实不是很好看。
“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丑是丑了点,嫌弃的话吃一口就好了,就吃一口。”
怪不得,蛋糕胚子外一圈的红色奶油不太平滑,上面一圈花簇拥着几个字“阿淮生日快乐。”
姜季淮没理会诀穆成话中的讨好之意,说道:“玫瑰花?”
诀穆成技术不精,这玫瑰的用意明显。
“我种植的玫瑰花,拿来点缀了些。不过还是有的能吃,下面小的那些是奶油。”诀穆成指了指最下方的奶油玫瑰。
姜季淮瞧得仔细,才发现玫瑰花下隐藏的几朵神似一坨奶油的却有几道划痕来彰显是玫瑰的奶油。
做工精细又粗糙。
难为身旁这位大少爷了。
“许愿吹蜡烛吧。”诀穆成点燃蜡烛,把蛋糕往姜季淮的方向挪了挪,抬头看着姜季淮,脖子上的红痕仍未彻底消除。
姜季淮倒也没有感动,只是诀穆成做的足够虚伪与真诚了,反正也走不了,就许愿吧。
诀穆成为姜季淮带上生日帽,轻声唱起生日歌。
姜季淮闭上眼,双手合上,许愿——希望能逃脱诀穆成身边。
蛋糕被人从上至下切开,露出里面层层厚厚的水果,姜季淮眼皮跳了一下——真水果玫瑰蛋糕。
诀穆成把切蛋糕的刀反手递给姜季淮,把盘子放在姜季淮面前,“阿淮来切吧。”
姜季淮切了两块,分给诀穆成一块。
在诀穆成期待的目光下,姜季淮端起盘子用银匙挖了一勺蛋糕,送进嘴里,随即眉头一皱,甜得发齁。
转个面叉一块果肉放进嘴里压压。
诀穆成慢半拍地吃了一口,姜季淮看着诀穆成轻皱眉头,心里也没有好受一点。
他用叉子狠狠插进果肉里,连续叉数刀,直到看着千刀百孔再放进嘴里咀嚼。
生日过的一次比一次悲惨。
诀穆成咽下嘴里的奶油,声音也有点发腻,“等改天进修回来再为阿淮补一个。”
姜季淮冷声道:“谢谢你的心意,没有下次了。”
待在诀穆成这里,再好吃的东西也食之无味,胃口大跌。
如果生日愿望真的能显灵,就放他走吧。
夜已深了,周遭一切安静,姜季淮在诀穆成的视线下去厕所,洗漱,上床。
床很宽足够两个大男人躺也有余,诀穆成洗完澡回来见姜季淮侧躺在被窝里,眼神不禁柔软。
诀穆成蹑手蹑脚上床,刚掀开被子,就被人夺走。
姜季淮显然在装睡,诀穆成便不讨人厌地去拿新的被子躺下。
“把手机还我,”姜季淮的声音冷不丁在黑暗里响起。
“我需要跟我妈妈报备一下,我今晚不回家。”
姜季淮玩得疯,但也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最晚凌晨四点也要往家赶,给乌莫黎一个安心。
明天鞋柜里看不到他的鞋,亲爱的乌莫黎女士指不定会怎么问候他,扣他零花钱。
姜季淮有自己的公司,可他也离不开乌莫黎的零花钱作为资金需求。
“可以给你,但要在我的视线内。”
姜季淮无心反抗,他累了,“行。”
“只能打电话。”
姜季淮应道:“行。”
姜季淮简单和乌莫黎说在朋友家里玩几天,不劳牵挂。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手机被人夺走。
灯灭后,姜季淮直接一脚踹开依偎上来的人,“你能睡就睡,不能睡就滚,”
卧室内凉气宜人,诀穆成也不恼,呼出的气很暖,带了两分讨好,“阿淮,我想抱着你睡。”
姜季淮已经对阿淮这个名字脱敏了,便不去纠正叫喊,也不去回应。
夹紧自己的被子,闭眼睡觉。
床头灯昏暗模糊,照出暗绰绰的一团,包的跟饭团似的,很是可爱。
“晚安,阿淮。”
“滚。”
诀穆成关了灯,安分地躺在另一边,不在去追寻那份温暖。
早晨天微亮,姜季淮目光清晰,感官同在,结实的小臂压在他的腹部,炙热的手搂紧他的腰。
姜季淮微微转头查看诀穆成有没有醒,看着眉头舒展,呼吸均匀的诀穆成。
姜季淮侧回身回想着昨晚挂断电话他的手机应该还被诀穆成放在这间屋子里。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拿开诀穆成的手,光脚轻声下床,期间反复回看熟睡的身躯,去床头柜里翻找。
抽屉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盒东西,看清了是什么物品时,姜季淮脸青的关上,打开下一层,脸更青了。
自己不够洁身自爱,还想找纯爱?做白日梦去吧。
抽屉里没有,姜季淮轻轻地去探诀穆成枕头下,没有重量的枕头边忽然一重。
姜季淮不偏不倚直直对上诀穆成促狭的双眼,不过他是惊吓。
“早安,阿淮。”
行动未果,还被主人公装作睡觉戏耍。姜季淮不说话,抽回手,去小沙发上坐着。
身上是昨日的衬衫,现在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姜季淮颇有嫌弃之意。
诀穆成反倒心情愉悦,穿上同姜季淮同样款式的拖鞋,走近姜季淮身边。
“一个月后的今天是订婚宴,怎么样?”
姜季淮不指望这句是商量,还是不说话。
“早餐吃什么?我去做,”
“葱花煎蛋?饭团?纯牛奶?”
姜季淮听着诀穆成报菜名,越听越皱眉,葱花,海苔,纯牛奶,全部是他不喜欢吃的食物。
终于,姜季淮忍不住打断思考的诀穆成,“三个虾饺,一个水煮蛋。”
“胃口这么小?”
“看见你吃不下。”
诀穆成看着姜季淮的侧脸,摇头低笑。
“吧嗒”一声,房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