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季淮看着对方的脸,同样怒意地注视诀穆成,被指婚,被要挟,被监视。
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拍开诀穆成的手,“诀穆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相比较姜季淮的咬牙切齿,诀穆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很快恢复温文尔雅的模样。
诀穆成温声提醒道:“短信。”
“我为什么要照做?!”
诀穆成不理会他这番话,自顾自的说:“你喂他吃了点心,还亲了他。”
吃了亲了又怎么样,姜季淮蓄起气来,对上诀穆成的眼睛。
姜季淮脑海中忽然闪现合同上的黑字,心中警铃一响,反抗的行为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又稳定下来,他为何要惧怕诀穆成?
“所以呢?我还和他接过吻呢。”
“他是我男朋友,我亲他理所当然。”
姜季淮心中对安君道歉:对不起,余川柏,是我亵渎了你,原谅我。
话音掉地,空气凝固。
姜季淮看不清对方的喜怒,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快一步妄想打开锁住的车门。
姜季淮这一动作带动了诀穆成。
诀穆成摘下眼镜随意扔到一旁,眼镜滚落到座椅下。他俯身逼近姜季淮,幽深的眸底涌动着不可细品的情绪。
浓厚的占有欲与偏执欺压下来,姜季淮震惊,一时忘了挣扎,待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已经被控制住。
庞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姜季淮被诀穆成困在这一角,他强装镇定。
诀穆成眉眼冷执,嘴角噙着一丝凉薄。
“男朋友?是吗?”
“余川柏,二十岁,你们认识十七年,互为发小。据我所知,他前不久因为自身心理原因失去了挚爱。”
“所以,你对他是单相思还是?”诀穆成缓慢地说着。
被毫不留情拆穿后,姜季淮抬起眼说道:“你调查我?”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而已。”
诀穆成拇指指腹按压在姜季淮的唇上,狠狠摩擦。
唇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最后,狠狠摁住姜季淮的唇肉。
周身被诀穆成身上独有的杜松气息覆盖,姜季淮反抗的张开嘴去咬诀穆成的指骨。
那根手指并没有挣脱,颇有玩味地碰了碰他的舌头。
姜季淮一把吐出去,厌恶道:“诀穆成,你真恶心!”
诀穆成仍是执着,眸中不是姜季淮愤怒的倒影,只剩偏执。
诀穆成另一只手卡住姜季淮的脸不动,继续触碰这张嘴,残留上他的气息。
“阿淮,点心。”诀穆成说这句话时声音温柔,却带着强硬,眼睛始终看着姜季淮。
车子迟迟不行驶,姜季淮以为只是戏耍他一下就放走,却不然。
“场厅早就收拾了,我去哪里拿?”
诀穆成见到姜季淮变得温顺,眸中添上笑意,“场厅还在,我只要一块就好。”
车子动了起来,掉头行驶一会,停下,姜季淮认命的去拿点心。
诀穆成特意嘱咐说拿给余川柏的那类点心,他哪记得清,本来就是随意一拿。
场厅仍在,诀穆成并没有跟来。这个场厅他来过许多次,乃至于很了解怎么偷偷溜出宴会厅。
姜季淮脑海里盘算着进入场厅有个死角可以脱离诀穆成的视线。
而他可以趁机从后门逃跑,他堵诀穆成对他的信任。
转了几个桌子后,姜季淮停下脚步,在一个桌子面前随意拿起一块点心,不经意间对着门外的人把点心放进嘴里以表放心。
姜季淮继续回到餐桌转悠,视线远远看向那块青色糕点被压在了其他糕点之下,估计是收拾了一半却被叫停的缘故。
他看了一眼门外的车,觉得时间够了。
姜季淮转过头走进点心盘旁,拿起那块点心迅速弯腰低头,贴着墙壁按照心中的逃跑路线走。
后座上的人耐心耗尽,看着姜季淮消失的地方,气场似比冷气更甚。
车门打开,脸色阴沉的诀穆成下车,大步向后院走去。
月光惨淡,后院的门敞开,而他的人表示没见到姜少爷的身影。
诀穆成长身玉立在院子里,目光一转,看向月色照射的那片杂物堆,杂物堆宽又高,适合躲藏。
锃亮的皮鞋一步步走过去,每步声响都像是敲在人的心头上,震得人心慌。
杂物堆后面的姜季淮手指紧握,又松开,自己出去好比被捉到的强。
诀穆成走到离杂物堆四五步远时,一个身影主动出来,诀穆成微眯起眼,嘴角上扬。
姜季淮表示诀穆成这个笑容不简单,于是他拿出口袋里的点心。
伸出手给对方,点心静静的躺在姜季淮手心。
“给你的点心。”
诀穆成不为所动。
姜季淮又向前一步。
直至那修长白净的手终于拿起点心,他才放下手。
真他妈窝囊,姜季淮骂自己。
手没落回到身侧,被人捉住,这只手很凉,不同于他的温度。
“谢谢阿淮。”
姜季淮真想撕破诀穆成那虚伪的面具。
诀穆成拉着姜季淮从后门出去,姜季淮看见眼前一幕嘴角僵住,诀穆成出门带六个保镖?
为了抓他也不至于吧。
他们从保镖面前走过,绕到车门前坐上车。
姜季淮再次回到这坐立不安的车上,心中烦躁到了极点。
若不是跑到一半发现手机还在诀穆成那里,他早就跑远了,也不至于玩这一出幼稚躲藏的戏码。
诀穆成公事繁忙,一路上盯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暖黄色的灯光下轮廓虚实柔和。
让姜季淮恼的是他的手还被握住,陪同诀穆成一块办公。
姜季淮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无用,继而被人握紧。
姜季淮无聊的说:“把手机还给我。”
没有得到回应,姜季淮继续喊:“诀穆成,把我手机还我。”
诀穆成不答话,眼睛依旧注视着电脑屏幕。
姜季淮一想到诀穆成这些行为,气又上来了,他用另外一只手合上电脑,“诀穆成,我跟你说话呢!”
诀穆成见旁人又动了怒,只好把电脑放到一旁,看着姜季淮,语气颇好:“现在还不能还你。”
姜季淮彻底恼怒,竭力挣脱那只手,莫名其妙被人强制一番,手机没收,他这狗脾气忍耐的够久了。
姜季淮吼着,寂静的车内响当无比:“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可能!”
姜季淮这一系列动作,在诀穆成眼里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对他哈气,可终不似他的对手。
诀穆成眼眸深邃,嗓音夹杂着温柔,却威严,“阿淮,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这句回复更是令人恼怒,姜季淮一只手抄上诀穆成的脖子,用足了劲,把诀穆成死死按在座椅上。
“诀穆成,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掌控了我?”
诀穆成脸上生不出一丝裂痕,好似温玉般透亮,勾起唇看着生气的姜季淮。
“阿淮。”
诀穆成答非所问,“手机这就给你。”
诀穆成松开抓着姜季淮胳膊的手,惹得姜季淮心思一愕,可下一秒,就被人偷了招。
诀穆成反手绞住姜季淮的双手,大手扣住双腕,把姜季淮翻过去背对他。
姜季淮的脸被按在冰凉的玻璃车窗上,双手的手腕被人桎梏住。
“阿淮,不要试图改变,你是属于我的。”诀穆成语气低沉又偏执。
这是姜季淮二十年来第一次狼狈不堪,却败在了仅见两次面的诀穆成手中。
“放开我,诀穆成!”姜季淮用尽全力挣扎着。
诀穆成温热的气息向姜季淮靠近,贴近姜季淮耳边,“阿淮,你只有接受。”
听见这句话,姜季淮挣动的更加厉害,偏头使劲撞走诀穆成的脸,“诀穆成,你真令人恶心。”
姜季淮对上诀穆成疯狂的眼神,对于诀穆成对他说的话盖上了确定。
诀穆成见姜季淮慢慢地平静下来,起身离开他周遭,手依旧控制着他的双腕。
空调的冷气吹走姜季淮身上的杜松气味,可这有限的空间里尽是诀穆成的气息,姜季淮像喝了杯烈酒般喉咙辛辣。
姜季淮很难开口向诀穆成请求,闭上眼睛,就这个姿势难受坐着。
车子偶尔颠簸几下,行驶速度均匀,姜季淮猜想这不是回他家的路,场厅到他家的距离最慢二十分钟足矣。
而这辆车依旧前行,有且只有一个结果,是去诀穆成家。
诀穆成见姜季淮半边脸紧挨车门,双眸紧闭,不肯服软。
压制得久了,诀穆成心软下来,把姜季淮抱坐在腿上,揉揉姜季淮右脸被摩擦的红迹。
“对不起。”
姜季淮怒瞪诀穆成不回话,挣扎起来,不管出于什么状况,始终对于这个姿势感到羞耻。
诀穆成捏上姜季淮红透的耳垂,细细揉捏。
“阿淮,跟我回家。”
这句话虽软但不容拒绝,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命令,姜季淮没有办法,他泄了气。
反抗无用又不是第一次了。
耳朵得到了解放,可手腕依旧被桎梏着,扣得腕骨疼,姜季淮试着说软话:“诀穆成,我手腕疼,松开我好不好?”
诀穆成眼眸一亮,阿淮是在对他撒娇?
但他不为动,静止了一番,思考着什么。
不一会儿,诀穆成单手扯下自己的领带,捆绑住姜季淮,解放自己的手。
“这样我才能放心。”
姜季淮把牙齿磨的生响,他要咬死这个诀穆成!
诀穆成对于自己的杰作感到欢喜,他还特意系了一个蝴蝶结形状。
姜季淮无法改变现状,头靠向身后的隔板,尽量远离接触,他的思绪飘远,到底哪个才是诀穆成。
诀穆成雷厉风行,不苟言笑,气场冷硬,可面前这个控制他的人声声温柔唤他阿淮,幼稚般要他给别人的东西也要给他一份。
姜季淮又心疼自己,是他认真亦或者诀穆成认真?
诀穆成一刻不移盯着姜季淮,见姜季淮心思不在这里,诀穆成轻触姜季淮的唇。
果不其然,视线回归过来,是带着怒。
诀穆成先一步说道:“阿淮在想什么?”
姜季淮不回话,反抗回去咬上诀穆成的脖子,诀穆成却仰起头配合他,偏头亲了一下姜季淮的发丝。
姜季淮恶心般松开嘴,他可不希望诀穆成被爽到。
等他离开诀穆成,他要去寺庙烧根香,一定是上天看他过得滋润,让一个人来作孽他。
车子终于停下来,司机先行一步下车离开。
诀穆成引领姜季淮走入客厅,蹲下身,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至姜季淮脚边。
姜季淮借着换鞋的功夫,迅速将屋内的光景收入眼底。纯法式装横尽显奢华,墙面是精雕细琢的古典元素,水晶吊灯璀璨无比。
“明臣金府”由最具有知名度的设计师设计的,尽显权利与金钱。
“阿淮,欢迎回家。”
姜季淮已经无力辩解这句话的毛病,他收回视线,主要的问题是先解开手腕上的“绳”。
偌大的房子里只充斥着诀穆成单方面的声音,姜季淮自始至终不说话。
诀穆成敛下情绪,走向一个房间。
姜季淮见房间的门关上,他迅速起身找到厨房进去。
轻轻掩上门,背身从刀具中拿出一把刀放在砧板上,又拿来一个重物压住柄身。
姜季淮就着这个难受的角度弯起手腕,去触碰锋利的刀刃。
布料被刀刃划破的瞬间,姜季淮心中雀跃。
可房门也在这瞬间被打开,姜季淮压下情绪,望进诀穆成漆黑的瞳孔。
“阿淮,你在做什么?”
姜季淮不急于隐藏身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