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光 第10章 皇权争霸九

休息了一会，闻人彧小心起身下床，放下床帘，撑着昏沉的脑袋向外走去，打开门，果不其然，李叔正快步走来。

“主子。”走至闻人彧前，管家李叔恭敬行礼。

“去准备点月经带过来，要隐蔽要快。”

“是。”

下一瞬，李叔直接运功离开，空荡荡的院子只留下闻人彧一人。

闻人彧继续在院子里等着，看看四周，没过多久，领着壮汉的丫鬟过来了，闻人彧示意：

“六皇妃还在睡，你们动作放轻点。”

就转身去打开了房门，壮汉们沉默地抬木桶出去，刚好之前去叫人烧水的丫鬟也领了人过来，连大夫也急匆匆赶来了，闻人彧带着大夫进去，下人老实把水桶搬进来。

大夫悄悄塞给闻人彧一张纸条，闻人彧原本察觉到大夫在对她伸手，下意识反击，看清大夫是在递纸条后已经来不及停下动作，大夫硬是用手接下了她的招，没有露出异常，只可惜手被她弄脱臼了。

纸条上写着：“风上云下。”

哦，这是风清培养的暗卫，那句话……是风清发明的暗号……啧，云秀师傅怎么这么弱呢……

大夫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接回去，等两个浴桶都被搬进来，闻人彧命令众人不得入院，就进了房锁上了房门。

她领着大夫往桌边走去，带着歉意道：“抱歉。”

大夫恭敬道：“不敢！主子谨慎是我们的福分。”

闻人彧不再多言，等大夫帮她把完脉写好药方后，让大夫取了些掺了“料”的酒，道：

“昨日本殿和六皇妃被这里面的药迷晕了，还好没出什么事，你带回去研究一下，告诉风清让她查查是哪个狐朋狗友干的。”

她可是个很记仇的人呢。

又领着大夫到床边让他也给叶禁尘看看的闻人彧如是想着。

闻人彧听见房里某处有动静时，正把又被叶禁尘缩进被子去的小脑袋扒出来，再扯出叶禁尘一只手给大夫看病，她忙完这些后，转身向桌边走去，坐下，道：“李叔下来吧，自己人。”她看着李叔从房梁上下来，李叔单膝跪地举起手中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包袱，大夫这时也来到了闻人彧面前跪下，道：

“六皇妃气血虚高，似是一向羸弱的身子突然遭了大补，有点吸收不良，现在皇妃应该是初潮了，又受了寒，属下建议最好等风寒好后，用药膳养下皇妃的身子。”

闻人彧接过包袱，道：“嗯，你来安排就是，皇妃昨日刚好来月事，叶府那边应该也是知道的，你们把‘六皇子竟丧心病狂对十二岁少女下手’的消息悄悄传播下去，叶府巴不得本殿的名声越臭越好，不会辟谣的，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我这个‘纨绔’会不会在皇妃身体不适的时候下手。”

原主新婚之夜并没有在婚房歇息，所以未能把握住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而今她能，为何不呢？

想到什么，闻人彧再道：“大夫现在去煎药，李叔你守住院子，别让其他人进来。”

跪着的二人恭敬道“是”，就去忙了。

闻人彧又关紧了窗户，才往内室走去。

掀开床帘，叶禁尘还在熟睡，闻人彧眼尖，看到了被子旁自己被迷倒前准备拿出来的“万迷解”——云秀师傅做的据说可解百种迷药的药丸，收起，以备不时之需。

不发一言把叶禁尘抱起来，叶禁尘原先躺着的地方已有点红迹，十分有利于众人明白六皇子丧心病狂是“事实”。

叶禁尘被抱起来也没醒，两只小手无意识地想伸进闻人彧温暖的衣服里面。

闻人彧皱了皱眉，把叶禁尘的手弄到她脖子上，让叶禁尘抱着她的脖子，叶禁尘的手就乖乖抱着她的脖子了。

到了浴桶前，不费吹灰之力扯开叶禁尘的手，闻人彧全程冷着脸干脆利落地脱了叶禁尘的衣服，再架着叶禁尘的胳膊把她放在水里。

叶禁尘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迷茫。闻人彧一直注意着她的脸，故而这时闻人彧的脸上恰好扬起一抹笑。

“禁尘，你可愿让夫君为你清洗？”

叶禁尘还懵着，感冒还没好，在热气里意识模糊，但还是下意识道：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可夫君想帮你洗呢。”

“不要，我自己可以。”

闻人彧表情不变，维持着这架胳膊的动作，继续道：

“可禁尘现在身子无力，自己来恐怕会出事啊，必须要人帮，不让夫君来帮，夫君只好叫别人来帮忙了，怎么办？”

叶禁尘摇摇脑袋，想要清醒一点，闻人彧这时又追问：

“姐姐真的不可以吗？”

叶禁尘眼神迷离地看着闻人彧在雾气中的脸，软糯道：“夫君……是姐姐你的话……行吧。”

“姐姐是谁？”

“你呀。”

“我是谁？”闻人彧笑着。

“夫君？哦……是，六……皇子……啊。”叶禁尘半梦半醒道。

闻人彧笑意不减，又把叶禁尘抱出来，没有给湿答答的小姑娘擦掉身上的水珠，她只是又走向内室。

闻人彧虽然已经选择了最坏一种情况来面对——叶禁尘已经知道她女扮男装，但心里还是希望叶禁尘今早说的那两句“姐姐”是无意识的呢喃，比如那时叶禁尘只是梦见了她姐姐，而误把她当姐姐……

可惜啊……

虽然事情早已变得糟糕，但很庆幸，她早做好了准备。

正是入冬的季节，叶禁尘被步行带起的风吹得一个哆嗦，越发抱紧了闻人彧，脑子开始清醒，心里不住提醒自己：来了来了，闻人彧知道了，闻人彧要做什么呢？

怀里的叶禁尘**的，把闻人彧自己的衣服都弄湿了，但闻人彧依旧没去给叶禁尘擦掉水珠，只为自己之前的话圆场。

“小禁尘这么懂事吗？估计平时都是自己洗浴的吧，既然这样，姐姐也不好逼着你现在就洗，要不等会吧，等你有力气了姐姐就让你洗，好不好。”

话是商量的话，只可惜闻人彧的行动不是。

站在床边，冻得发抖的叶禁尘见闻人彧停下了，就看了眼，看见床，就挣扎着想下来。

闻人彧牢牢地控制住叶禁尘，笑问：“乖点的孩子才能有好待遇，知道吗？回答我，喜欢姐姐吗？”

叶禁尘身无寸缕，抖着身子，带着满腔的羞耻红了眼，略带哭腔道：“喜欢。”

闻人彧这才满意地把叶禁尘放在床上，道：“听话就对了。”

叶禁尘刚想盖被子，闻人彧就单手抱走了被子，到了软榻上坐下，待闻人彧回头看向叶禁尘时，正好发现叶禁尘抱着膝盖，一脸委屈地流泪看她。

闻人彧继续不紧不慢道：“想要被子吗？”

“想。”

“那你得听话。”

“我听。”

闻人彧再度起身去床上，再用被子把叶禁尘裹住，她也在床边坐着，对着叶禁尘的眼睛，再道：“听话不是说说就可以，你得表现，现在，把被子丢地上。”

叶禁尘委屈，还没热乎的身子让她舍不得丢掉被子。

“丢了。”

再不犹豫，叶禁尘丢了被子，埋头哭出了声。

下一瞬叶禁尘感觉自己身上披上了什么东西，头被人捧起后，叶禁尘泪眼朦胧地看向身前的闻人彧，模糊的视野下，闻人彧的手伸了过来，下一刻，嘴巴便被塞了什么东西。

咋了咋舌，有点甜，是香烛旁的蜜饯，闻人彧什么时候拿的？

叶禁尘擦着眼泪，委屈地看向闻人彧，此刻闻人彧身着白色里衣，新郎服被她给披到了叶禁尘的身上。

闻人彧侧身咳了两声，感冒的身子不好受，她再度开口：“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不听话的，就只有惩罚了，明白吗？”

叶禁尘乖巧点头。

闻人彧去拿了黑包袱给叶禁尘，道：“现在，去自己沐浴洗漱，把这个月经带用了，再穿好衣服过来。”

叶禁尘毫不犹豫地把身上的新郎服递给闻人彧，闻人彧看小姑娘光溜溜的，寒风刺骨，就走去了软榻。

“你披着吧。”

叶禁尘披着衣服去沐浴了，而闻人彧不知从哪又翻出了床被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很快，闻人彧就听见水声，不多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

睁眼，闻人彧先注意到的就是叶禁尘已经沐浴完还在滴水的头发，无奈。

闻人彧起身，摸摸叶禁尘的头，又拿出块蜜饯递到叶禁尘嘴边，叶禁尘顺从地吃了。

“听话。”

叶禁尘敢怒不敢言，教训小孩吗？哦，她的确还只是个小孩。

闻人彧把叶禁尘抱上软榻，给她盖好被子，还特地去把装了蜜饯的盘子端了过来，上手帮她擦头发，道：“现在这些都是你的，嘴里发苦就吃一个。”

擦到叶禁尘头发不再滴水了，闻人彧就撑不住，也不避着叶禁尘，赶紧去沐浴，然而叶禁尘并没有看她。

沐浴完脑子清醒了点，门外传来大夫的声音：

“六殿下，药好了。”

“嗯。”

闻人彧打开门拿过放了药的端盘，明了自己喝哪碗药后，就立刻关上了门，把端盘放在桌上，大夫已经自觉离开了院子。

药有点微烫，正宗中药苦得人嘴里生津，闻人彧边喝药边擦着头发看那一坨被子，叶禁尘整个人又缩进去了……

喝完后，闻人彧看着那坨被子冷漠无比：“出来，喝药。”

被子往里滚了下，露出一个听话的可怜小姑娘，她正默默向榻边挪过去。

闻人彧端着另一个碗走近，道：“行了，不用下来，喝了它。”

叶禁尘听话地接过碗，皱着眉把药慢慢咽下去，又控制不住地掉了几滴眼泪。

闻人彧俯身拿起一个蜜饯，塞进叶禁尘的嘴里，冷声道：“不是说了，苦就吃吗？”

叶禁尘又控制不住地流起了泪。

“说话，为什么刚刚不拿？”

“不……不敢……呜……”叶禁尘边哭边迫不得已地回她。

闻人彧冷着脸：“我说你可以拿就可以拿，你没必要敢不敢，听到没？”

叶禁尘哭道：“听……听到了。”

闻人彧把叶禁尘抱起来，一起在软塌躺下。

“睡觉。”

叶禁尘听话回着：“好……”她偷偷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都往闻人彧衣服上抹，委屈地想：闻人彧魔鬼，终于结束了。

闻人彧抱着叶禁尘，默默想着：现在看来是听话，但不够，叶禁尘不能成为她的致命之处，所以她需要的是绝对服从，不想把叶禁尘变成死人的话，就必须保证她绝对听话，没有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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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问罪衙现在在哪？”出院子的路上，闻人彧抱着睡着的叶禁尘，不动声色地向管家李叔问道。

“就在尚赫楼地下。”

“那就带我和皇妃去吧。”

“是。”李叔不知道闻人彧想干什么，但考虑到皇妃不是自己这的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六皇妃她，也去？”

“小孩子要学着听话，不是吗？带她去让她听话些。”

李叔不忍，不再多言，他明白自己的主子是谁。

问罪衙，丞相府自行私建的一个严刑拷打的地方，内有奇人可让“哑巴”说出话来。

闻人彧身着华服，在大婚第二日当天一大早，就去了尚赫楼。这个消息，被有心人宣传开来了。与此同时，六皇子丧心病狂对十二岁少女下手的消息也在闻彧府渐渐传开。

此刻的闻人彧，和问罪衙的首领见了面。

首领是个年轻女子，二十七岁，看起来却像十八岁，长着很是阳光温暖的脸，却干着严刑拷打的活，所以说相貌是最好的欺骗工具。

她端坐着，散漫地练着飞镖，见闻人彧来了，问了句：“方奕来了吗？”

“在楼外候着。”

首领收起动作，看向李叔。

“赵首领，这次需要您把手段使一遍，让皇妃开开眼，听话些。”管家李叔上去抱拳示意。

闻人彧摇醒叶禁尘，把她放下，小姑娘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有点害怕，默默四处打量，冷不丁与赵首领的视线对上，更加害怕，往闻人彧身后躲了躲。

怎么还没完吗？

闻人彧好笑，再看向赵首领道：“赵苑均，这是我的六皇妃，到时候还是别太过火吧。”

赵苑均笑笑：“明白，让她跟我来吧。”就起身出门。

闻人彧在房中的摇椅躺下，闭了眼道：“李叔你陪赵苑均走一趟吧，我在这歇会。”

叶禁尘看了眼闻人彧，欲言又止，还是被李叔带走跟上了赵首领。

不知过了多久，闻人彧听见开门声，只见李叔差不多是提着叶禁尘在走过来，叶禁尘无声地流着泪，无助，害怕。

闻人彧默默看着，还是上去抱起了叶禁尘，叶禁尘埋头在她胸前，无意识抓紧闻人彧的衣领，眼泪流得更凶了，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这时赵苑均才姗姗来迟，闻人彧不想再客套了，直道：“方奕在楼外候着，你去找她便是，何必再来应酬我？”

贴身“太监”方奕，是萧孜安排的保护她的女暗卫，也是这位问罪衙首领赵苑均的夫人，噢，这又是一对两情相悦的女子，**文中竟被她碰上了两对姬。

这两人聚少离多，赵苑均又是个粘人的性子，故每次闻人彧带方奕来，赵苑均办完事，总会猴急地去见方奕。

赵苑均玩着手中的镖，哂笑：“我若不来教你怎么治好她这恐惧症，怕是你以后行事会更加麻烦。”

叶禁尘听见赵苑均的声音，立马把头狠狠埋进闻人彧怀里，委屈地想：

我这么脆弱了，你这个女孩子的母性可不可以被激发一下？

闻人彧莫名怒了，气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太过火吗？怎么还有恐惧症？”

“这事是我不对，哪知道小孩子那么不经吓啊，我现在不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补救吗？”

闻人彧气极反笑：“罢了，还是我错了，毕竟这原本就是我的计划，赵首领不必自责。不过，边关那还需要您走一趟，调查一下姜擎是否还在边关，恐怕您和您家夫人至少得有两个月不能见了。”

赵苑均摔镖，道：“你这厮公报私仇，怎可如此！”

虽然抱怨，但赵苑均没有拒绝，现在闻人彧这边，高手少，风清云秀走不开，更别说贴身“太监”方奕了，再说她也不放心让方奕自己前去，要有个高手去边关探查镇北将军，只能是她。

没再多说什么，赵苑均迅速写完注意事项，就出门去找方奕了。

李叔自觉退下，在门外候着。

闻人彧坐下，挑起叶禁尘的头，莫名叹了口气，再继续她的“听话计划”。

“害怕吗？”

叶禁尘点头。

“不想再去一次了吧？”

叶禁尘点头。

闻人彧拿出准备好的蜜饯喂给叶禁尘。

“听话，就再也不会送你来这里了，不听话，你就将有可能体会一下刚刚那人的手段，知道吗？”

叶禁尘惊恐点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听话，不送，你不要送，听话的，我，听话的……”

闻人彧揉着叶禁尘手腕的淤青，这恐怕是小姑娘不想看不想去了，李叔要带她跟上赵苑均时干的。

“那你可要记住了，姐姐，闻人彧，是六皇子，闻人彧，是男子。”

叶禁尘心里不由害怕：魔鬼，闻人彧这个魔鬼！

小孩带颤的哭声传出房门：

“闻人彧，是六皇子，闻人彧，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