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78章 找角度

“阿攸。”张缶喊道：“那是不是公主？”

沈一欧顺着张缶所指看过去。

学校门口走来的除了沈曼妤，还有一旁英俊高大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沈一欧本和以往一样想要上前吊他，哪想那个男人却笑意盈盈地冲自己招手：“小阿攸。”

“你认识？”张缶一惊。

沈一欧日常脸盲：“……不认识。”

男人走过来：“放学了？”

“嗯。”沈一欧盯着他的脸，隐约记起来一点。

“还记得我吗？”男人冲他笑：“小阿攸。”

“你别一口一个小。”沈一欧极度不适。

边崎之都没这么喊过，他都想扯把弯刀来刮鸡皮疙瘩了。

“大阿——”男人又要喊。

沈一欧打断：“我叫沈一欧。”

“沈一欧。”男人笑笑。

沈曼妤站一旁，上了一抹不寻常的笑，目光倾在男人脸颊。

她上前来介绍：“小欧，这位是上次来过的那个萧总。”

“嗯，记得。”沈一欧淡声道。

张缶看着这位萧总，心想竟然是个总，应该挺有钱，阿攸大概是不会拦了。

哪想下一秒沈一欧就站到了萧禹州和沈曼妤中间去。

张缶：“……”

“回家还是去哪里转转，我陪你。”沈一欧侧头跟沈曼妤说。

“小欧。”沈曼妤僵起笑：“我们要不去转转吧。”

“好。”沈一欧就要跟她走。

“那个禹……萧总!”沈曼妤打了个哈哈：“要不要一起。”

“萧总应该很忙吧。”沈一欧看向他：“这种事不会有空吧？”

萧禹州看一眼沈曼妤，又转头对沈一欧笑：“我刚好有空。”

沈一欧：“……”你说了不算。

“阿攸，我先回去了。”张缶觉情况不对，即刻要溜。

“不许。”沈一欧看也不看他：“一起逛。”

张缶也僵起笑：“这……不太方便吧。”

最后的结果就是四个人一起逛淮宁大街。

沈一欧紧紧站在沈曼妤旁边扯着她说这儿聊那儿，愣是让她腾不出空隙来应付萧禹州，萧禹州则是被张缶挽着胳膊站在两人后面。

“小兄弟。”萧禹州看向张缶：“虽然你长得挺帅的，但是我们俩好歹第一次见面，用不着这么亲密。”

张缶依然挽着他的胳膊，尬笑两声：“……”老子也不想。

张缶最想边崎之的三个时候，一是上课睡觉的时候，二是被记名字的时候，三就是现在。

“要不要吃什么？”沈一欧问向沈曼妤。

“对了。”沈曼妤转头问萧禹州：“你要吃什么吗？”

萧禹州见她目光顺来，欲要上前两步说话，奈何张缶死死挽着他的胳膊，愣是没让他走上一步，萧禹州无奈说道：“随便吧，都行。”

“小兄弟。”萧禹州看着张缶：“你练体育的吧？”

“你怎么知道？”张缶一惊。

萧禹州叹口气：“你挽人胳膊这劲……不容小觑。”

“是嘛。”张缶挠挠头：“我初中就开始练体育，高中刚转来这里就是篮球队队长了。”

“真酷。”萧禹州回应他。

“你也酷。”张缶道。

……

被张缶深深思念着的边崎之已经埋入数学了。

这老师专业，给他补基础都找了好多种花样让他来理解，边崎之强迫自己不走神，有的时候强迫不过来就把面前这个老头教师当沈一欧看，想着给自己一点动力。

想着想着，差点给人老头子来上一个么么哒。

当然是没有哒上去的，不然老人家这心脏病受不住。

“f(x 1)=x?-x求f(x)，将括号内的看作一个整体，再要进行变形，这里我们来计算一下……”老先生在纸张上勾画计算。

边崎之探头去看，面色不比以往的嬉闹，倒是要肃然不少。

上海的天气已经回暖，边崎之在屋里坐着也不必开空调了，简单套一个毛衣就成，一向爱收拾的边崎之把书丢得满地是，并且不让任何人来打扫，说是记得哪本书在哪个位置，其实记得个屁，老是需要哪本书的时候都得满地找，饭饭总爱在他扔了一地的书里拱来拱去，时不时掀开一叠书就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边煜乔这段时间似乎刻意减轻了工作度，常往家里跑，也不干什么，就是等着饭时跟边崎之一起吃顿饭，不过边崎之实在太忙，根本跟不上饭点，要么就是在卧室里囫囵一顿，要么就是管他妈的饿死了再吃。

所以这么些天来，他也没注意到频繁往家里跑的边煜乔。

其实是边煜乔太敏感了，边崎之根本不在乎那些听起来似乎有些心酸的小事儿，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需要多陪陪自己，反而觉得这么直白的陪伴有些令人不适。

人与人之间的陪伴最好就是，此时此刻你在我身边，我伴你左右。

如果是许诺出口的陪伴就难免有些矫情。

待在一起就好了，没必要刻意袒露感情。

至少边崎之不太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大概只是不喜欢边煜乔这样，如果换作沈一欧，他也都能接受。

毕竟小情侣之间是需要一下情趣，但如若是亲人之许，那便大可不必。

反正就是，我可以很在乎我爹，但我总不能抱着他深情说一句“我爱你”。

这太肉麻了。

这些事决然不需要用在一个三十七的大老爷们儿身上。

三十七的大老爷们儿边煜乔这一点倒是和边崎之挺像，不容矫情，见他没空跟自己吃饭，干脆又跑回公司忙自己的去了。

只是悄悄叮嘱了阿姨，每一餐都给他做多一点。

因为边崎之就是吃一顿饿一顿，所以就抓住他吃的那顿往死里给他撑。

只要撑不死，就往死里撑。

这是边煜乔能想出来最暖心的办法了。

“阿姨。”边崎之接过今日死撑饭，无奈看向满脸欢快的阿姨：“我可能是变了一点，但我只是从一个不学主义变成了好学主义，不是从人变成了猪。”

阿姨沉默半晌，说道：“多吃点长身体，还能长脑子。”

这句长“脑子”就像是长“老子”……

“谢谢您的好意了啊。”边崎之仰头打两个哈欠：“下次我不需要老子了。”

老子老子老子老子，边崎之往嘴里塞饭，就这么重复想着。

sinA分之a等于sinB分之b等于sinC分之c等于老子老子老子老子老子等于2R，cos九十度等于零，cos一百二十度等于老子老子老子老子老子——

老子想沈一欧了。

“操。”边崎之搁下筷子。

他忍不了了，距离和沈一欧分开已经十天了，以为黏人的只有沈一欧，其实他也不是个什么有骨气的东西。

边崎之跑到镜子前梳理了一番头发，又理了理衣领，拇指悬在视频通话上面，却没往下点，最后只是飞快地给边煜乔拨去一个电话。

……

“这方案谁写的？”边煜乔目光带针：“这样的方案交上来充数的吗？!”

他身前站了三个员工，个个低着头听他训。

“就这还是你们花了一周写出来的方案!”边煜乔怒道：“给我当话本看的？”

话正说到高/潮去，手机就十分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摸出手机就要挂掉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边崎之”拨来的微信视频通话，顿了顿也没挂。

他忽的放下刚刚的气焰，抬眼看向三位员工，颇为不自然地问道：“我头发乱不乱？”

几位员工齐刷刷地愣住，又齐刷刷地摇头。

“不乱不乱。”

边煜乔这才清去嗓接通了电话，他僵硬地将手机举在正中央，想要自己的脸看上去端正一些。

他假装轻飘飘一句：“干什么？”

哪想对方根本不说话，只是对着手机一会儿换个角度的。

边煜乔等了十几秒也没等到回应，只看见边崎之的脸在屏幕上各种姿态。

终于他忍无可忍，想要大骂一句，对方却突然挂断了。

边煜乔：“……”

电话一挂，又留了条语音过来。

边煜乔眉头一挑，又去点语音。

——“那个，爸，多谢了啊，我就是找个好看的角度，待会儿要跟沈一欧打视频，您继续忙。”

员工：“……”

边煜乔：“…………………………”

边煜乔甩开手机，抬眼看向几人，就见一个个嘴角抽搐，忍着笑，边煜乔却觉得有点畅快，干脆也不训他们了，手一扬，喊道：“要笑出去笑。”

几位员工你推我我推你的飞快挤出办公室，还没走远就是一阵如雷的笑声。

边煜乔：“……”也没让你们笑这么牛逼。

他转眼盯着手机，不过几秒，竟也笑了起来，笑得比楼道那几位都要牛逼。

楼道的听见一股脑笑得更牛逼了。

然后边煜乔就再牛逼。

于是楼道又牛逼。

边煜乔变本加厉。

一内一外一个比一个更牛逼，就他妈跟比谁的炫迈更持久一样。

你的炫迈我的炫迈好像都一样～

好在公司楼够坚固，不然该出一个某公司集团边某人带领员工笑垮了一栋楼，后生可畏，实在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