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58章 沈小乖

隔日之时，边崎之依旧带着沈一欧蹲来了小学门口。

“你也真够坚持。”沈一欧看着蹲墙角的边崎之。

边崎之说道：“做事就要坚持到底。”

“写作业的时候这样想想。”沈一欧说。

边崎之充耳不闻。

“来了来了。”原本安静的人闹腾起来：“看仔细了。”

和昨日一样的满大街小朋友，场面热闹非凡，小卖部很快也聚拢了人，保安招呼着查校卡。

学校里里外外闹腾不已，似若万人空巷。

边崎之瞪直眼睛也没看到小女孩。

沈一欧也跟着东瞧西瞧，依然无所收获。

直到沸腾消去，这里安静下来，表盘的指针已经对向五点整。

距离放学半小时过去了。

小女孩这才出现在两人视野中。

这次同昨日明明很像，却也不同，这次小女孩不只孤身，她身旁还有几人，男男女女起码五六个。

小女孩被围在半中间。

她的表情说不出来是什么，畏惧还是厌恶都言不清。

边崎之双眸一蜷，从墙角站起来，身后的沈一欧后退不及，被撞到好一边。

“你要送我上天？”沈一欧定定问。

边崎之忙撤开放在小女孩身上的目光，询问起沈一欧：“撞哪儿了？揉揉。”

“算了没事没事。”沈一欧催道：“快过去吧。”

边崎之走上前去，一眼盯上了小女孩，小女孩一见她，连忙往他人后面躲。

“别躲了。”边崎之一笑：“看见你了。”

小女孩不说话，也不愿直视他们。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走开了。

“谢谢。”小女孩忽地说。

边崎之眉尾一扬：“谢谢？谢什么？”

“谢谢你们帮我赶走他们。”小女孩直言道。

“怎么了？”边崎之蹲过去，小声问道：“他们欺负你了？”

小女孩点点头。

沈一欧似乎是觉得无奈，笑了下。

对旁人的欺负可以轻松开口，对于父亲的暴戾却一言不发。

“打你了吗？”边崎之问。

小女孩点点头，声音很低：“他们问我要钱……我没有钱。”

“没事啊。”边崎之轻轻摩挲她的发丝：“没钱就不要给了。”

“嗯。”小女孩点头说：“我要回去了。”

“妈妈没来接你吗？”边崎之问。

“妈妈今天上班。”小女孩说：“不空。”

“那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边崎之问。

“不……不用。”小女孩颤颤巍巍：“妈妈不让我跟你们玩儿，说你们是坏人。”

边崎之笑笑问：“那你怎么还跟坏人说谢谢？”

“因为你帮我赶走了他们。”小女孩说。

“还挺有一说一。”边崎之笑笑：“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小花。”她说。

“小花啊？”边崎之说：“真可爱。”

“我得回家了。”杨小花眼里焦灼分明：“晚点该……该……”

“该被打了？”一旁的沈一欧终于开口。

杨小花突然噤若寒蝉，眼睛猛地一瞪，似乎被撞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她眼睛红了起来，迈开腿就要走。

边崎之拉住了她的手：“别急着走，哥哥给你买糖。”

杨小花并未信此，挣扎起来。

“别动。”边崎之看着她：“再动我也打你了，你不是怕挨打嘛？要不想被打就站好，否则你跑哪儿我追哪儿。”

杨小花显然被吓住了，僵着身子没再动，登时双眼通红，哭了起来。

边崎之无法，撑着膝盖站起身来。

“哎呀呀呀。”边崎之搭上沈一欧的肩：“腿麻了。”

沈一欧连忙扶住他的腰：“谁让你蹲了？”

杨小花还腾腾流眼泪。

边崎之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男朋友，无奈说：“还是你最乖。”

“乖什么？”沈一欧一懵。

“长得乖呗。”边崎之摸摸他的脸：“看看这有鼻子有眼的。”

沈一欧：“……哪里学的夸人？”

“火车上跟一大爷学的。”边崎之笑笑：“他就是这么夸饭饭的。”

“……”沈一欧转开话题：“小朋友还哭着呢。”

“小朋友哪有哭？”边崎之捧起沈一欧的脸：“我看看……没哭啊。”

沈一欧弄开他的手：“不是我。”

“不是你那还有谁？”边崎之说：“我只有你一个小朋友。”

沈一欧心里一动，低头笑了下。

“行了，快想办法哄哄她。”沈一欧说。

边崎之腿脚利索起来，跑去小卖部买了三根棒棒糖。

他弯腰把糖递过去：“别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眼糖没接。

边崎之直接塞她口袋里。

“怎么是单数？”沈一欧看着糖，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凑整买，这样还用不着找零。

哪想边崎之说：“兜里只有一块五。”

“一块五？”沈一欧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这个数字有点熟悉，他想着摸了下口袋：“……又是老子的钱。”

“对啊。”边崎之说：“刚刚你搂我那会儿拿的，我说你真的越来越牛逼了，昨天还摸得出两块，今天就一块五了。”

“你拿我钱还好意思说我？”沈一欧十分欣赏他的不要脸。

“就一块五你也好意思说？”边崎之也十分欣赏他的穷人脾气大。

“你大爷。”沈一欧无奈一笑：“先搞好她，咱俩的事回去再说。”

边崎之撇撇嘴嘟囔一句：“一块五还得回去说说。”

“什么？”沈一欧问。

边崎之装聋，跟杨小花说话：“小花真可爱，这么可爱哭了就好不好看了，笑一个。”

沈一欧无语了。

杨小花撇开脸抹眼泪。

“不哭了不哭了。”边崎之说：“我不打你，刚刚就跟你开开玩笑，我从来不打人的，不哭了哈。”

杨小花慢慢缓住眼泪。

“摸摸口袋的糖，吃一个。”边崎之说。

杨小花摸摸口袋，抓出一颗棒棒糖来。

“真乖。”边崎之笑笑说。

沈一欧在一旁不乐意起来：“刚刚还说我最乖，渣男。”

边崎之接了口飞来横醋，无奈一笑，撇眼看向他：“你最乖，没人有你乖。”

“别以为我会信你的甜言蜜语。”沈一欧颇有架子地傲娇起来。

“老子……”边崎之顿时想抽他个连环八百二十七掌。

沈一欧撇开脸，继续演出。

边崎之就先给了他一掌，掌得他心碎。

“渣男!”沈一欧喊道。

“你傻逼吧？”边崎之笑起来。

意外的是杨小花也跟着笑了起来。

“哎你看。”边崎之一惊：“她笑了。”

“是啊。”沈一欧冷着脸，话里都是假醋味：“笑了，你开心吧？”

边崎之偏头无奈几笑：“你是真的欠收拾。”

“对我就是收拾，对她就是轻声细语。”沈一欧这场演出不够成功，半憋着笑说：“改天染个锡纸烫吧渣男。”

边崎之捏了下他的脸以示警告：“别这么欠，想想你下面那玩意儿。”

沈一欧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有点耳热：“大街上开什么黄腔？!”

边崎之弹了下他的发尾，满意地弯腰去看杨小花：“甜不甜？”

“甜。”杨小花小声说。

“那还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玩儿？”边崎之问。

杨小花似乎犹豫了一下，挣扎几秒又说：“我得回去了。”

“等会儿。”边崎之拦住她：“吃了我的糖，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杨小花不说话。

“能不能跟哥哥去派出所？”边崎之直入正题。

杨小花一惊，后退几步，哭了出来。

“别哭。”边崎之头疼道：“就是去跟警察叔叔说几句话就行。”

“我……我不去，我不去。”杨小花说着飞快跑了。

“诶!”边崎之抬脚就要追。

沈一欧拦住他：“别追了。”

“？”

在边崎之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道理的情况下，他只看见沈一欧摸摸肚子说：“该吃饭了。”

边崎之脸一垮：“……”

“阿攸!边崎之!”张缶跑了来：“你们怎么在这儿？”

“出来透气。”边崎之说：“你怎么出来了？放学了？”

“这节小自习，训练时间，被教练带出来跑步的。”张缶喘息很重。

“辛苦你了。”沈一欧说。

“不说了我得走了。”张缶说着跑进了队伍里。

“我也不说了，得走了。”沈一欧也跟着跑进体训队里。

边崎之一笑，无奈追上去抓起他后领把他拎走了。

“别妨碍我训练。”沈一欧挣着。

“训你个头。”边崎之顺势搭上他的肩：“去填填你的肚子吧沈小乖。”

沈小乖莫名甜滋滋的，任他搂着走了。

“还真是你最乖啊。”边崎之手绕着他肩膀伸到前面来揉揉他的脸：“真可爱。”

“这会儿知道我最乖了？”沈一欧道：“金盆洗手吧渣男，外面的永远没有家里的香。”

“给你脸了。”边崎之捏着他脖间嫩肉：“想吃什么？”

“都行。”沈一欧道：“我请你。”

“你是想请我还是记着那十万块钱？”边崎之侧眸看向他。

“想请你。”沈一欧说。

“放屁。”边崎之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那我记着你那十万块钱。”沈一欧又说。

“你……”

“看吧。”沈一欧摊摊手：“我说哪一个你都急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