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 第28章 指尖温柔

当时也是忍不住，看到这个字就想画上，其实还写了小字在旁边，但是后来拿橡皮擦擦了，却没舍得擦掉这个爱心。

被擦掉的字是——好喜欢小之弟弟。

……

这周也照常过去，家教也依然继续。

“沈老师!”苏然一蹦而起，跑来开门。

“女孩子家家，温柔一点。”沈一欧揉揉她的脑袋。

苏然耸了耸脑袋，拉着沈一欧的手去了卧室。

“然然，最近状态有问题哦。”沈一欧看着她分数一次次下降的卷子，神情温柔几分：“最近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卷子越来越难了。”苏然掩饰道。

沈一欧能看到她的小情绪，既然她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只是柔和地笑了笑，轻声说：“卷子越来越难了就要更加努力哦。”

“好。”苏然淡淡一笑。

沈一欧摊平卷子轻轻给苏然讲解起来。

苏然捏着衣角，双眸低垂，思绪早就不在卷子上也不在沈一欧所讲内容中了。

“三角函数这里，那个套路是什么？给你讲过。”沈一欧看向她。

苏然下意识无措起来，刚刚的走神一瞬间也没收住，连忙说：“全……全等比例找……”

沈一欧看出她的不对劲，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了？”

苏然手指发颤，沈一欧靠她很近，她只觉得舒服又紧张。

“沈老师。”苏然小声说：“我……我喜欢你。”

她说出来的时候顿时松了口气，全身轻松，直到好一会儿没收到回答才重新提了口气，紧张起来。

“你……你喜欢……”苏然小心翼翼问。

沈一欧淡淡打断她的话：“听课。”

他说着低下头去继续讲。

苏然哪还听得下去课，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我说我喜欢你!”

“我说听课。”沈一欧也重了几分语气，命令一般。

“你能不能正视一下我的话!你能不能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苏然恼了起来，猛地起身。

沈一欧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题，明明从时间概念上来讲这几秒根本不长，苏然却觉得过去了好久，久到她慌乱无措。

“你想听我说什么？”沈一欧语气还是很淡：“你想从我这里要到什么答案？”

苏然顿时说不出话来。

“然然。”沈一欧很轻地喊：“坐下来听课好吗？”

“不好!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去看一堆无聊的公式!”苏然已经红了眼眶：“我从小到大没喜欢过别人，对你我是认真的，沈老师。”

沈一欧放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看她：“苏然，你才初三，将来会遇到成千上亿的人，他们每一个都会比我好千百倍，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知道吗？”

“我不知道!”苏然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嘶哑几分：“我谁也不要，比你好多少倍我都不要，我只喜欢你，沈老师，你明明就没有女朋友，你考虑我一下又怎样……”

“苏然!”沈一欧凌厉一吼。

苏然几乎是惊了一下，因为印象中的沈老师总是很温柔的，从来不会吼她，哪怕是听课走神了、卷子做差了，他也只会玩笑一般笑着说“苏然小朋友，你状态不对哦”，而这次对她凶却是因为表白。

她有那么一瞬间想的是，喜欢你也算错吗……

“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少事要做吗？每一件事每一个时间都刻不容缓地等着我，我要上课，我要打工，我要吃饭睡觉，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轻松。”沈一欧半晌又说：“我也有喜欢的人。”

说到这里沈一欧垂下眼去，看起来很沮丧，不过一会儿又抬眼看向双眼通红的苏然，恢复以往的温柔：“这样说你懂了吗？”

苏然好半天缓不过来，沈一欧慢条斯理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今天不上课了，明天如果你没这个想法了，我还是你的老师，如果还有，我会主动辞职。”

他说着出了房间，苏然视线追着他的身影，他像以前很多次一样上完课离开，却好像这次有所不同，因为她觉得她的沈老师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想再抱抱他，就像以前自己在学校被老师骂了一样趴在他怀里说自己有多委屈，只是这次却觉得无措，甚至不敢上前了。

沈一欧这个人大概就是太中央空调了，冬暖夏凉那种，总能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情绪，也会露出温柔的眉眼去安抚每一个人。

苏然就是被他温柔的动作蛊惑了，但她从来没去过沈一欧生活的圈子，不知道动不动就拖钢管打人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把人揍进医院有多疼，不知道破烂的学校养着一个最例外的学生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沈一欧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只记得第一次见到沈一欧的时候，他穿着白色外套，身姿高挑，眉清目秀，一瞬间像是看到了动漫中的王子。

她从来没见过那样的人，很好看，很温柔，很细心。

沈一欧一路上没有什么情绪，很快就清理了纷扰的记忆。

不是把刚刚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都忘了，只是劝自己暂时抛之脑后了，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回家要写作业，晚上还要去酒吧，还有好多好多事。

“阿攸。”边崎之站在楼上往下喊道。

沈一欧抬头看去：“干嘛？”

“我做了水果沙拉。”边崎之托起盘举到空中：“要一起愉快地用餐吗？”

他话说完了，东西也完了。

沈一欧还没来得及回答，边崎之手里那一盘水果沙拉就尽数倾落下来。

“我操!”边崎之连忙端正盘子，但也只是救回来了一个空盘子。

沈一欧连连后退才没被他砸死。

边崎之匆匆下楼来，无奈地看着落入尘土的水果颗粒，沈一欧也站在一旁陪他望着。

边崎之看了多久，家规就在他脑袋里飞了多久，他蹲下/身去和着泥把水果都捡了起来：“洗洗还能吃。”

沈一欧笑了笑，也蹲下去帮他捡回盘中。

边崎之端着一盘泥水果上楼去，满脸无奈。

“一天的坏心情，从这里开始。”边崎之无奈地洗着水果。

沈一欧凑过去笑话他。

“吃一个。”边崎之洗好一颗荔枝抬手喂过去。

沈一欧低头含过：“还行，没有泥。”

边崎之也低头吃了块，笑了起来：“好像真的可以诶!”

终于在一番折腾下，他洗净了所有水果，重新装盘，优雅地放到桌上：“请用餐。”

“谢谢啊。”沈一欧随便挑了个荔枝。

“你比较喜欢吃荔枝吗？”边崎之说：“我再弄点。”

他说着去冰箱里面翻找。

“滚回来。”沈一欧无奈道：“我就是随便拿的。”

“哦。”边崎之停下动作转身回去：“写作业吧，我发誓我这次真的要发奋图强了，我保证。”

“好。”沈一欧笑笑：“我相信你。”

这个下午边崎之接二连三地烦，每次坐不到半小时就又站起来到处转悠，一会儿把饭饭抱着散步；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抽烟看着被墙堵死的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检查玻璃的严谨性还是研究水泥牢固与否；一会儿又是上厕所，总之能有好多事要做，反正只要不碰笔不写字都行。

“你能不能安安静静写一个小时作业？”沈一欧无奈看向他。

“哎哟。”边崎之叹了口气：“劳逸结合嘛。”

“谁告诉你劳逸结合中劳逸的比例是1:2的？”沈一欧看着他。

“我哪有一比二？”边崎之重新执笔：“我明明就是十比一好不好？”

“你真会自捧。”沈一欧低下头去继续写题。

桌子刚好够两个人写作业用，偶尔会有点挤。

边崎之这次终于不乱走了，写着写着就偏头枕在了沈一欧胳膊上。

沈一欧一愣。

边崎之简直是以被八万个小偷打劫的逃离速度睡了过去，不带缓冲，靠在沈一欧臂弯就睡着了，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笔。

沈一欧侧头看了一眼。

睡觉的样子，有点乖。

边崎之睫毛长，闭上眼的时候就覆在了眼下，白摺的皮肤被细细密密地遮去一点。

沈一欧喉结一动，突然很想低头碰一下轻闭的眼睛。

但却本能地去忍，但是——忍不住忍不住，太特么想了！！

抬手触过去的时候他才回神过来，手腕猛地一僵。

本想缩回去，结果睡着的这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了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往下拽，硬生生地扯到了嘴边，迷迷糊糊说：“你别动，我保证，我就睡一会儿，睡醒了我干他的天翻地覆。”

他说话的热气渡向沈一欧的手指，有点热。

大概是在边崎之调姿的时候动了两下，嘴唇无意碰到了沈一欧的手指。

“！！！”

沈一欧顿时烧了起来，全身又硬又热，下意识一巴掌拍开了他：“睡你大爷睡，给老子滚!”

“干嘛？”边崎之睡眼惺惺。

沈一欧头也不回，捞着书就走了。

其实没想那么凶，只是想回屋洗个澡，哪想一时急了。

有点后悔。

其实刚刚不小心的那一下有点开心，矫情来说其实特别开心。

沈一欧抬起手指看了看，挑起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