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龙,稍等。”龙雷抬手示意,语气沉稳,“坐下说。关于战队,我还有几点想法,你先听着。” 万龙刚走到门口,闻言脚步一顿,转过身脸上带着些疑惑:“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是选人标准有变动,还是……” 龙雷指了指沙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先坐下来,不急这一时,有些事得仔细聊聊。” 万龙依言重新在沙发上坐好,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落在龙雷身上,带着几分等候的专注:“老板,您说吧,我听着。” 龙雷看着他,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着,目光深邃:“你刚才说了不少寓意,但我想问的是,这名字里,是不是藏着你对打破常规的那股子执念?” 万龙点头,眼神恳切:“老板说得是。龙为男,凤为女,就是想试试男女搭配的新路子,刚柔相济,说不定能闯出不一样的天地。” 龙雷眉头微蹙,语气带了几分沉意:“你只想着男女搭配?就没掂量过这背后的风险?电竞赛场可不是闹着玩,你到底想搞出什么名堂?” 万龙连忙起身,语气急切又诚恳:“老板,我当然知道!男生在电竞圈基数大、曝光多,女生确实少,能挑出顶尖的更难。可正因为难,才值得去做啊,这才是咱们的机会!” 龙雷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声音陡然拔高:“机会?你把电竞当什么了?女生少是有原因的,反应、操作、抗压能力,哪一样经得起职业赛场的高强度打磨?你想凭一个‘男女搭配’的噱头就想出头?到时候队伍磨合出问题,成绩一塌糊涂,你拿什么跟我交代?拿什么面对那些跟着你拼命的队员?” 万龙教练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执拗的坚持:“老板,我知道男生操作偏刚猛,赛场冲劲足是优势。但女生的细腻和大局观,有时候是男生比不了的——她们能捕捉到转瞬即逝的细节,在混战里稳住节奏,这恰恰是咱们能差异化突围的关键啊!” 龙雷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万龙,语气里的火气几乎要喷出来:“我问你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这条路难如登天,偏要往火坑里跳?是觉得现有体系不够稳,非要折腾出点乱子才甘心?你给我说明白!” 万龙猛地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按住龙雷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恳求:“老板,您消消气!正因为女生电竞选手少,咱们才更该去挖掘啊!她们缺的不是天赋,是机会和平台,咱们给她们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看到奇迹!” 龙雷猛地挥手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怒意未消,语气带着几分冷硬:“别碰我!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盯着PEL,想搞男女混编,不就是觉得这是条捷径,想借新鲜劲博眼球?可电竞靠的是实力,不是花架子!” 万龙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格外坚定:“老板,我不是要博眼球!您就不能给我一个证明的机会?也给那些有天赋的女生一个机会?她们缺的不是实力,是舞台啊!” 龙雷的怒气渐渐平息,他盯着万龙泛红的眼眶,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心里暗忖:这小子虽然冲动,但“给女生一个舞台”这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电竞圈确实被男性主导太久,或许……真藏着被忽略的璞玉? 龙雷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眼神却依旧带着审视:“万龙,你是当真铁了心要搞这男女混合组队?想清楚了,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万龙看着龙雷缓和的神色,眼里重新燃起光,语气无比笃定:“老板,我确定!哪怕难上百倍,我也认!您……不生气了吧?”他攥着拳,既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答复。 龙雷转过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我不生气了。不过你说的那些,可得一一兑现。找不来顶尖的‘龙’和‘凤’,搞不出像样的成绩,到时候可别怨我不给情面。” 万龙深吸一口气,将按在自己心口的手缓缓放下,眼神里的坚定如同淬火的钢:“老板,您放心。我不只是您的助理,更是打心底里想做好这个教练。找队员的时候,我会用最严苛的标准去筛——男生不仅要操作猛,还得能容人,懂得跟女生配合;女生不光要心细,反应和抗压也得过关,能扛住赛场的高压。”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劲头:“到时候训练,我会把男女队员的优势拆开揉碎了练。男生带女生练团战冲阵,女生教男生抓细节控节奏,保准把这刚柔相济的路走通了。要是真出不来成绩,不用您说,我自己卷铺盖走人。” 龙雷看着他眼里的光,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带着几分敲打:“少跟我拍胸脯。等你把人找齐了,先拉去基地闭训三个月。我要看到的不是空话,是实打实的磨合和进步。” 龙雷忽然沉下声音,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像是责备又藏着点别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是打包票又是卷铺盖走人的,搞得好像自己随时都要失败了似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语气缓和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跟你说,在我这儿,没那么容易让你走。想当初我点头让你留在身边当助理,就知道你这性子,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现在你想搞战队,行,我给你机会。但不是让你抱着‘大不了走人’的心思去闯,是要你憋着股劲,非得把这事做成了不可。”龙雷看着万龙,眼神里的锐利渐渐化成了几分期许,“我做你老板一天,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栽了跟头就这么算了。但前提是,你得真拿出本事来,别让我失望。” 万龙听到这话,眼圈又热了热,刚才强压下去的哽咽差点没绷住。他抬手蹭了蹭眼角,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激动:“老板,您……您这是……”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最后只憋出一句又傻又实在的话:“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真的!您信我这一回,我肯定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让‘龙凤战队’亮瞎所有人的眼!” 说着他猛地站直身子,胸膛挺得笔直,像是对着军旗宣誓似的:“您放心,我不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思瞎闯,我是打定主意要把这条路走通!就算中间摔得头破血流,爬起来也得接着往前冲——不为别的,就冲您这话,我也得拼出个样子来!” 龙雷看着万龙那副又激动又认真的模样,心里那点最后残存的顾虑也烟消云散了。他忽然伸手,轻轻把万龙往怀里带了带,动作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和。 “你啊,”龙雷的声音放得很缓,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意味,“有时候看着像个能扛事的教练,有时候又傻得像个孩子。” 他拍了拍万龙的后背,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熟稔:“我是老板,得给你兜底,也得看着你别跑偏。但真论起来,看着你这股子非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劲儿,倒像是看着个攥着糖就不肯撒手的小孩,执拗得让人没法子。” 万龙被他这么一抱,先是一愣,随即脸颊有点发烫,却没敢动。刚才那些翻涌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个出口,心里又暖又酸,闷声憋出一句:“老板……我不是小孩了。” “在我这儿,没做出成绩之前,就当回小孩也不丢人。”龙雷松开手,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嘴角扬了扬,“但记住了,小孩想要糖,也得自己伸手去拿——战队的成绩,可没人能替你挣。” 万龙被龙雷这带着纵容的话戳中了心窝,鼻尖一酸,刚才强撑的那点硬气瞬间软了下来。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带着点瓮声瓮气的执拗:“我知道……我不是要您替我挣。就是……就是觉得,有您这话,我心里踏实。” 他抬眼看向龙雷,眼里的光亮得像淬了火:“您等着,我肯定把那‘糖’给您挣回来。不只是糖,是能让整个电竞圈都瞧见的大场面!到时候,咱们‘龙凤战队’站在领奖台上,您可得当众夸我一句‘没白瞎你这股子傻劲儿’!” 说着,他自己先红了脸,又怕龙雷觉得他轻狂,连忙补充道:“我……我不是吹牛,我是真有这个底气。那些被埋没的好苗子,我一定把她们挖出来,跟男女队员拧成一股绳,打出咱们自己的路来!” 龙雷忽然低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打趣,语气却格外认真:“你可是我的‘领导’啊——在这支战队的事儿上,你说怎么闯,我就怎么给你搭台子。”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万龙紧绷又带着期待的脸上,补充道:“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不然这电竞圈的浑水,我能放心让你一头扎进去?”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万龙心里,漾开一圈暖烘烘的涟漪。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只化作一句用力的“嗯”,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