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寻之鲸 第5章 灵魂的形态

山田幸子刚来到A.G.D公司时，便被这里超前的研究成果所打动。一位职员向她解释说道："人类与其它生物都共用一套生物牌密码子，而那些人工创造出的全新超级基因，怎样用于现代生命科学所服务，就是我们的目标与问题。"

于是，山田幸子很快与A.G.D公司签订了合同，并被任命为基因工程设计c小组的总负责人。

公司里大多数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像山田幸子这样的东亚人实在是少又少。不过，山田幸子通过她自身充分的实力，迅速在公司内部广受欢迎。

C小组在2005年至2009年间参与了一项被命名为"零号实验"的科研项目。公司要求他们完成以下的研究实验：

一、脑部细胞DNA改造

1. 神经元突触的传递速率提高至最大峰值

2. 抑制光神经细胞凋亡

二、眼部细胞DNA改造

1. 控制远视结构贮备不受抑制

…

山田幸子在做完一**研究准备后，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要在人类五官的相关DNA上动这么多功夫？"

直到2009年年底，公司门口来了一对夫妇：其中一个是有双蓝眼睛的法国人，另一个是个看起来身体虚弱的中国女人，特别漂亮。

听公司里的一些职工说，他们的孩子由于难产，没出生就死了。成型的死亡胎儿连同胎盘做一个保温箱装着一起运到了"零号实验"的总实验室。

公司拨给了夫妇一笔巨大的财产。

山田幸子平日里深得各个领导的信任和喜爱，于是她又看见了"零号实验"的起源：

将胎儿身上的一块组织皮肤取下，并通过分离技术散为大量体细胞，实验人员共编了99个位数。从001号开始作为一个个体的编制。山西丰子的C小组的成果便通过基因技术注入了这些体细胞中。后来，公司在全世界寻找了几百名"受体"来孕育这些新胚胎最终，公司收到了99个基因组完全相同的个体。

也就是克隆实验。

这99个女孩是同一个人的克隆群。这部分女孩拥有各有其职，它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黑色的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五官也都兼具欧亚混血特征。

99个克隆人被分别分在99个房间里，每天都会有护工来为她们送食物。在第5年时，每个克隆体就开始接受教育，涵盖天文、数学、几国语言以及物理、生物。

艾伯利通经常每月测试这些克隆体。一旦不合格，便会被强制接受一次"电击治疗"。

"'零号实验'中的克隆体，都必须是拥有超强大脑思维与单薄的情感能力的'超人类'——这是为了在多年后我们的改造工程工打下基础。不合格的，超过5次，便销毁。公司库中还存有已进行过基因改造的胚胎细胞，可以寻找受体予以代孕。"

艾伯利通在会议室中央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的计划，脸上的皱纹笑得都拧成了一团。

会议室中的人们也纷纷鼓起掌来，为这一伟大的、能够改变人类进化史的决策欢呼。

山田幸子也只能跟着拍手叫好。

2015年，幸子在她的个人日志中记录了编写001的一些生活：

2015年6月28日

今天是编写001的创造日，我受托为它带去一套"测试仪"。

当我走进克隆体们待的建筑群时，我被这里的压抑彻底撼住了：

白得刺眼的墙体，来来回回曲折的走廊，以及整整齐齐排列的房间门。就如同克隆体们一样规矩。房间外有一个小型透明窗，挂着一台蓝色对讲机。

我透过小窗去观察001此时的状态——

天哪，它真的像个机器一样！眼神空洞地盯着书本，仿佛没有呼吸，但我可以从它清澄的蓝色眼睛里看出一丝希望。

它才有5年寿命，心智并未成熟。

克隆体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在房间外，于是它放下书本，迈着小步朝我走了过来。它机械性地举起对讲机，应该是早已受过训练。"您好，山田幸子小姐，这里是编号001。如果您能听懂，请回复1；如果您能听您，请回复1；如果您能听见，请回复1……"

它的稚嫩的童音像从对讲机那头传来。

这个年仅5岁的克隆体竟被训化得如同条件反射的帕夫洛夫犬。

我压低了语气，回复了"1"。

紧跟着，我又说道：

"生日……创造日快乐，001。"我将那套测试仪从底下的运送带里递进去。而后则是一阵拆开包装的声响。

我在窗里看见，001号收到了一只机器智能小狗。

它和机器小狗交谈着什么，原来呆呆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平日里的克隆体是不被允许和任何人相处的。陪伴它们的都是书本，电子产品以及这类智能设备。有时在测试室里看见它们，我的心里会有一丝同情。乌黑的头发和澄蓝色的眼睛……如果它们早已是普通的小女孩，那该多好。

而在幸子最后一次见到到001时，是在2019年。

克隆群里已经有许多个个体被替代了，编号001是一直没有受到过"电疗"。在那天，山田幸子在一辆辆开来的车里发现正把那只蓝黑相间的机器狗抱在怀里的编号001——她的眼神仍旧十分空洞，犹如一个人形的机器。

她现在的状态正是A.G.D公司"零号实验"中的参照典范。

原来，部分年满9岁的克隆华将分别被送往全世界各地接受"社会化化"训练，全期为8年。它们在这个时期里，每个月都会被公司分派在各地的人事去参与测试。合格体存，越过5次不合格者淘汰。

没有人清楚它们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所谓"社会化"，是让克隆体们能适应人类的日常生活，并有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思考能力与对外沟通能力。

编号001是全公司人重点关注的一个个体之一。

在2019年10月中旬，001号那台陪伴了它4年多的机器狗停止工作，在那天001号直接打电话联系当地的公司分派人员，请求他们为自己带来一个可替代的事物。 001号在那天甚至对分派人员说，它只想要机器以及与机器相关的。

分派人员给了它一台小型居家智能机器人，但又在2020报废了。当天，001号把机器人的机件带去了一片荒丘，专门给它挖了个墓。

这一出行为让跟着它的人员哭笑不得。

"看来这东西把那机器人当自己亲人了。"一个人调侃道。

"要我说，它哪天和一个AI或者机器人结婚，我也不会感到奇怪。"另一个哈哈大笑着。

两个员工没有发觉，在他们不以为意时，001号盯向他们的眼睛里写满了愤怒。

同年年底，在春节的欢声笑语中，被蒙住眼的001号走出了实验室。

001号再次对着镜子看向自己时，她发现，

她原本清透的蓝眼睛已经变成了血液般的红色。这很可怕。

"我恨你们……"

凌依的脸上淌过一道泪痕。她感到了无比巨大的愤怒。

"我究竟为什么而活着呢？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与惶恐感吞没了她。她感觉自己不存在了。

凌依看向书桌上摆放的小型人件解剖结构，上面红红蓝蓝的血管缠绕在全身各处。孩子总是对自己的身体及存在感感到好奇，克隆幼伴也不例外。

于是她轻轻拿着刀，想确认一番自己血管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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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山田幸子小姐，

我很喜欢阿蓝，

他也很喜欢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