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在上，电气使永远最强（超电磁炮） 第17章 御坂世界

之后的几天里，美琴时不时地在发呆。虽然朋友们都注意到了，也会调笑几句，但到底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就连永远目不转睛盯着美琴的黑子也没有意识到任何值得担忧的异常。当然确实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美琴只不过在一点一点完善御坂网络的具象化而已。

那座宏伟的神殿外表的图书馆又添了一扇硕大的门。照理说，标准制式的古希腊神殿并不能装门，但是在御坂网络的虚拟精神世界里这些常理自然什么也不算；于是尽管御坂网络的图书馆是一座只有石柱没有四面墙的古典神殿，但它仍然也拥有唯一入口的一扇大门，门锁还是面容虹膜识别的生物锁，装在这样一座跨越千年的建筑上也没有丝毫的违和。

在另一座山头上与图书馆遥相对望的则是一座一模一样的建筑，那是档案馆，内里保存着御坂网络的完全记忆。美琴自己和每一个御坂妹妹的记忆力最多不过略略超出常人水准，毕竟人类大脑必须有选择性地归纳，分析，保留和摈弃信息，电气使们也不例外。但由万数大脑构成的御坂网络却能完美地录下每一个个体观测到的一切信息，甚至每一个梦境都被牢牢记下。于是网络里的每一个个体都仿佛拥有了完美记忆力，毕竟可以随时向网络查询经历过的一切。

（对美琴来说，那就是再也不用担心丢东西了。）

显然，御坂网络的完全记忆比网络所掌握的知识更容易被利用也更危险。给档案馆装上对所有外人紧锁的大门之后美琴犹觉不放心，干脆将建筑周围的草坪喷泉换成了英国式的树篱花园。修剪得方方整整的冬青树长成一堵堵带刺的绿墙，穿插交错组建成迷宫，以神殿为中心向外辐射，意欲将所有入侵者吞没。

在图书馆和档案馆之间则是一座巨大的城堡，耸立在翠绿的山巅，尖顶直破苍穹；山间时不时有云雾环绕，几乎与雪白的石墙融为一体。这竟是德国的名胜新天鹅堡，但其实也是御坂网络内所有个体人格的具象化。从小看着迪士尼动画片里的城堡长大的美琴对于这样一个精神之家很是满意，这几日一直在城堡外围增添防护，这边设个陷阱，那边架个吊桥，地势山壁越修越险，一道又一道的门拦在前往城堡的路上，各种奇奇怪怪的门锁更是仿佛不要钱似的（当然确实也不要钱）地叠加上去。

而这三座宏伟的建筑之外则是一片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大洋。斯芙拉格斯曾向美琴解说，当人具象化精神世界时，潜意识往往都会呈现出水的形态，比如一个湖泊，又或者一条小河。而御坂网络内万数大脑堆积的潜意识会形成无穷无尽的海洋也就不值得惊奇了。

这几天美琴一直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探索，同时又一点一点地将细节充实起来，甚至还去海上钓了一次鱼，但她始终没有走进象征着自己和所有妹妹们的人格的那座城堡。对于完完全全分享情感与人格这件事，美琴总有些顾虑与抗拒。倒不是说她还有选择；御坂网络不是她构造的，网络规则也不是她拟定的，在接入网络的那一刻她已经选择了接受，将来就算要修改御坂网络的规则那也是将来的事情。妹妹们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完全开放的网络架构。恰恰是因为这种一如既往的一体化，当初美琴提出测试直接操控妹妹们身体的可能性时，却也没有任何御坂对这种侵犯个体**的操作提出异议。只是美琴毕竟不是从出生起就蜂群思维联网存在的克隆体，所以始终对这种无我而一有些不适。其实以美琴的力量以及对御坂网络的掌控，大概是可以阻止妹妹们窥探她的人格与私情的，只是她又觉得这种单方面保守未免太不公平。

不过不管怎么拖延，该做的事情总归是要做的。

到了第五天，美琴望着外围已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的虚拟天鹅堡，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推开城堡镶金错银的大门，跨入御坂世界的中心。

天鹅堡的内部倒完全不像真正的天鹅堡那样雕梁画栋，华贵浪漫，反而是舒适可爱的现代家装。墙壁窗帘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地毯厚得可以没过脚背，更重要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只卡通青蛙的身影，从窗帘到抱枕，从茶杯到日常用具，呱太无处不在。目的明确的美琴并没有太在意身周的可爱，只是在路过一处沙发时随手捡起了沙发上的呱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好缓解自己的重重思虑。

城堡里有无数个房间；虽然美琴和妹妹们其实并不需要，但房门上都会有些小装饰来表明房间主人的身份，让这个虚拟的家园看上去更有家的气息。美琴走过无数个房门，终于在最后之作房间门前停下脚步。在看到门上的装饰时她忍不住扶住了额头：最后之作竟然在门上挂了一个穿黑白条纹衫的卡通青蛙。事到如今她也清楚最后之作和一方通行关系亲密（虽然他们明明才认识几天！），但至于在御坂世界里挂上一方通行的形象？大可不必！这小妹妹实在让人头疼。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叩门问道，“最后之作？可以进来和你说几句话么？”

下一刻房门便晃开了，最后之作兴高采烈地拉住美琴的手把她往房间里拖。

“终于到了终于到了！御坂御坂兴奋地说，迫不及待想要将自己的房间展示给姐姐大人看。虽然这里大多都是姐姐大人构筑的，但御坂御坂这几天也在装饰自己的房间！”

最后之作的房间看不出什么，只因为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偶，最多的当然是呱太，但也有不少米老鼠皮卡丘之流，连摆在厚绒地毯上的小方凳和桌子都仿佛浮在玩偶的海面上，多到连美琴都只觉得冷汗从额头滚下，然后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里的呱太布偶放在最后之作的收藏上。

“真得非常可爱，”美琴随口夸了一句，心里又不免揣测自己的房间里得有多少呱太玩偶，还是得收敛点，太多了总归不好。她又对最后之作说道，“不过先不说呱太；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商量一下给你的管理员权限加密的事情的。”

“是啦是啦，御坂御坂理解姐姐大人的担心，所以已经做了一些加密哦。”

说着最后之作拿开两个比她人还高的呱太布偶，就看见布偶后面的地上摆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则是一台电脑和一个巨大的红色“发送”按键。

美琴只觉得额上冷汗更多了，哭笑不得地问道，“这算什么，核武发射按钮？”

“是在电影里看到的，神秘的保险箱里是决定世界命运的按钮，御坂御坂十分想要效仿这样的帅气！”最后之作欢乐地解释道。

“其实真实的核装置也不会是这么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美琴很无奈，“真只有最拙劣的电影里才会弄成这样啦！”

最后之作根本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这个装置只有姐姐大人才能打开哦，御坂御坂献宝地请姐姐大人看。”

果然，只见那个透明盒子上写着一行小字：如逢紧急状态，请用十亿伏特电压破盒。

美琴思考片刻，说，“其实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根本没有这个装置，也不存在向所有妹妹们发布高级命令的可能。”

“这我做不到，发送指令是被写进我的人格程式中的东西，御坂御坂不嫌麻烦地对明明清楚一切的姐姐大人解说道，毕竟其实这个电脑和发送装置也是姐姐大人具象化出来的。”

“你说得不错，我当然都清楚，”美琴又叹了一口气，“只能希望将来这个装置会自动消亡。”

说着，美琴将手覆盖在最后之作设置的透明盒子上，按照相同的逻辑规则又设置了一层防护，但这次她把开锁机关设置成了最后之作的声音识别。这样一来，除非她耗费时间心力彻底重构这座城堡，不然只有最后之作和她自己共同行动才能解锁这个装置。

说到底其实她也没有那么信任自己。

解决了最后之作的权限问题，感觉略松了口气的美琴终于有心情在御坂城堡里闲逛。哪怕只是看看每个妹妹房间门上的装饰品，从枪械到玩偶到风景照片的五花八门，这却也十分有趣了，能让她更主观地认识每一个御坂妹妹。走了片刻，美琴在一扇装饰着粉红色呱太和棒棒糖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这间屋子，难道竟属于——菲布理？

美琴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推门入内，但在最后一刻拦住了自己。菲布理不是妹妹们之一，是一个从未适应或者同意成为蜂群思维一员的个体；当初把菲布理接入网络纯粹只是为了救她一命，之后美琴也再没有利用过这个思维链接，更不提让菲布理成为御坂网络的一部分。可是如今看来一旦链接开启就无法彻底断开，于是菲布理在这座城堡中也拥有了一间小屋，和最后之作房间里的“发送”按钮一般无法抹除。美琴想了想，还是在菲布理门前加了一个能只有自己能开启的锁。

走过菲布理的房间，回廊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意思？

但美琴只困惑了这甚至不能用时间来计算的一个瞬间。这里毕竟是她指挥御坂网络构筑的精神世界具象化，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一切琐碎所代表的的含义都藏于网络的集体思维与记忆中，所以她也很清楚这黑暗的回廊代表什么。

她在又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去。尽管回廊仍然漆黑，她还是看见了门上挂着的一柄小巧的枪。

这是御坂00001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