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吟唱蔷薇之歌 第46章 第 46 章

梅菲斯特庄园的舞会正式结束了，络绎不绝的马车载着衣着华丽的绅士和淑女，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他们品尝了无尽的美食，畅饮了珍贵的美酒，用数不胜数的华服装点了梅菲斯特，也装点了自己的门面。他们是那么的愉悦，根本没有发现庄园主人的笑容冰冷而虚伪，也没有发现，那个颇受淑女们青睐的高级男仆，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舞厅和餐厅了。

霍特在卡洛斯失踪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奥斯丁，关切地询问那个人的下落。而奥斯丁的回答显得有些冷漠：“他待在他应该在的地方，管家先生。”

霍特从那冰冷的笑容中感受到了危险的讯息，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奥斯丁对此失去了耐心，他只是命令霍特管好那些仆人的嘴。他可不希望，卡洛斯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庄园的逃仆。

“别让我听到任何一句污蔑卡洛斯的话。”奥斯丁带着警告意味说，“他们应该清楚，我的宽容只给予值得信任的人。”

但所有人都认为，卡洛斯已经离开了。

这个和庄园主人不清不楚的家伙就这样失去了所有消息，突如其来，毫无防备。

是因为他玷污了公爵大人的名声，所以被赶出庄园了吧。有仆人幸灾乐祸地猜测。

难道他害怕奥斯丁的名誉受损，主动离开了庄园吗？这是咬牙切齿的菲利克斯。

上帝哪，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卡洛斯吗？我都和他说了些什么？难道……难道他不能接受奥斯丁爱上了自己，所以连夜离开了吗？这是被女仆告知花边消息，差点晕倒的玛格丽特。

就连霍特，都在为卡洛斯的不告而别而气恼。

而不告而别的卡洛斯呢？他昏昏沉沉地被奥斯丁抱在怀里，接受着对方雨点一般的亲吻。

温热的濡|湿的水|液描绘着一幅美丽的人|体图画，每一寸皮肤都难以逃脱，或是被亲吻，或是被啃咬，留下密集的斑|驳的痕迹。宽松的睡衣尽了它最大的努力，不至于滑落床底。但轻薄到快接近透明的薄纱覆盖着的一丁点肉|体，引起的又是无穷的欲|望。

卡洛斯双眼微睁，目光却无法聚焦。他的手指正被奥斯丁满是爱意地吮|咬，那温|热的触感和香|艳的画面，却无法勾起他任何挣扎的欲|望。

药物控制了卡洛斯。

它让他像一个人偶一样对奥斯丁予取予求，他会喘|息、哭泣，却不会挣扎、逃跑。漫长的迷蒙带来的是难得的宁静，偶尔的清醒则让一切变得惨烈。

卡洛斯狠狠揍了奥斯丁一拳，他喘着气嘶吼，为什么奥斯丁要这么做——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奥斯丁强迫他越过了朋友的界限。

一场大火焚烧了两具年轻的肉|体，雪白的大地洒满了蔷薇的花瓣，但很快，它们被啃|咬，被搅散，凝聚成粉色的水流，随着火焰无尽地燃烧，不断地蒸腾。

可怕的痕迹和残存的意识让卡洛斯崩溃，如果不是浑身无力，或许他会不顾一切地揍奥斯丁一顿。

但奥斯丁握住了卡洛斯的手，将它贴在了脸颊上，他用卡洛斯陌生至极的表情告诉对方：“对不起。”

接下去的，是一场清醒的崩溃。

卡洛斯一开始还能怒骂，他从未想过的能和奥斯丁产生联系的单词，全都被他说尽了。后来，他开始流泪，毫不体面、毫无尊严地求饶。他祈求奥斯丁到此为止，他祈求对方放过自己。到最后，他只能嗓音沙哑地呼唤对方的名字。

“奥斯丁——奥斯丁——”

奥斯丁全程沉默着。他的肉|体因为满足而晕眩，那是多年来苦苦压抑的渴望，早已经成为了可怕的耶梦加得。

得偿所愿的巨蛇贪婪地舔|舐着蜜|露。

但不够，远远不够。

大地早已经布满了岩浆，一场又一场的甘霖，也只能抚|慰表面，更多的**正在地下奔涌。

一边的奥斯丁满足地喟叹，但另一边的奥斯丁却在哭泣，忏悔。

看哪，他的爱人正在流泪。他发誓要守护好的、惟一的珍宝，现在因为谁而痛苦？

因为我。

他守护好他了吗？

他让他展颜欢笑了吗？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停下？为什么不珍惜他？嘴上说着爱，但这，难道不会让他从此远离你吗？

一切全都乱了套。

回到人前的奥斯丁依旧优雅，但眼神是黑魆魆的，没有人能直视他的眼睛超过一分钟。他毫不留情地辞退了几个谈论他和卡洛斯关系的仆人，哪怕对方求饶，请奥斯丁原谅他们的口无遮拦，也不能换来任何的怜悯。

奥斯丁高高在上地凝视那些挣扎的仆人，然后，把目光移向了他的家人。

菲利克斯第一时间苍白了脸色，他原本想表现得再沉稳些，但奥斯丁看向他的目光太冷酷了，是嗜血的杀手，吐着信子的毒蛇。

奥斯丁想干什么？菲利克斯求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对方握着扇子的手也已经用力到发白。

奥斯丁冷眼看着格蕾丝母子眼神互动，没人知道沉默的他在想些什么。哪怕那是卡洛斯。

卡洛斯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但每一次醒来，都伴随着难以言说的痕迹。他愤怒，痛苦，不愿和奥斯丁说上哪怕一句话。

但很快，卡洛斯妥协了，因为奥斯丁消瘦得比他还厉害。

年轻人的脸上泛着不祥的青灰色，嘴唇带着病态的黑紫，没有一刻能恢复到红润。每一次清醒，卡洛斯都觉得奥斯丁会在下一刻昏厥过去。

奥斯丁依旧要抱着卡洛斯入睡，但他不知道的是，每一晚，卡洛斯都会被他的哭泣声吵醒——要让一个用药的人清醒过来，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长时间的呼救啊。

在第一次被吵醒时，卡洛斯冷眼看着奥斯丁流泪，他费尽力气掀开了被子，在发现脚上的锁链后，几乎要一拳头砸在奥斯丁脸上。冷静下来的他小心地找寻钥匙，但是那枚重要的钥匙早被奥斯丁锁在了保险柜里，于是搜寻无果的可怜人愤愤地转过了身，听着奥斯丁的哭泣声，厌烦地捂住了耳朵。

愤怒是难以磨灭的，被背叛的裂缝更是无法轻易弥补。

卡洛斯告诉自己，不要心软，是奥斯丁做出了最错误的选择。他背叛了他的信任，违背了他的意志，让两个人走向了这样决裂的状态。

但是，一个成年男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呢？

每一晚，耳边都是惶恐的自责、道歉和求救，白天奥斯丁从不会说出口的话，全在夜晚倾泻而出。

他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他说：“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他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说：“卡洛斯，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