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给我看看,我身边真的有鬼吗?”
“我最近感觉四肢发冷,我家的窗户半夜老响,就算关着窗户,窗帘都能被风吹开。”
时非命坐在床上,双手捧着手机,认真看着□□聊天界面的消息。
他头上吊个白炽灯,还没手机的屏幕亮,屋内的陈设也照不分明。
脚腕上戴着个生锈的铁拷,栓狗的铁链把他跟门框的隼钉连接着,将他的活动范围限制在床和门口的五步范围内。
“你发张自拍给我。”
时非命回道。
对面很快发出张图片。
图片上是个肥胖的寸头男人,穿着西装,双手抱胸,唇角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黑框眼镜后是眯起的眼,审视地打量时非命。
“大师!你看我身边的鬼是咋样的?会不会杀死我?”
时非命跟放大的图片对视半晌。
忽然他站起来,推开门,走进蒸腾着酸雾的化工厂。
这化工厂不知位于何处,其中某个化工池正沸腾,旁边巨大的酸桶不断往里倾倒强酸,影影绰绰中,恍惚有黑影沉浮在强酸里。
眼睛被熏得流泪,时非命走了半分钟就没法往里进了。
他捂住鼻子连忙退回床上。
“没看清鬼。”
“我看见你会被强酸大面积烧伤。”
对面发个震惊的表情包。
“准啊!大师!”
然后发来全身大面积烧伤的诊疗单。
时非命仔细看了两遍诊断报告,上面还有医生的签名,做不得假。
鬼能影响到现实了?
鬼开始杀人了?
时非命着急的询问。
“你已经被化工鬼拖进去了?”
“鬼杀不了你还会来找你的!你千万不能等着被鬼杀!要找鬼的弱点!每只鬼都有行动轨迹!找到它!利用它!”
对面闻言大哭道。
“真的吗?我被化工鬼缠上了?”
“等等!门外有敲门声?”
“怎么办啊大师!我好像听到屋外有敲门声!”
“啊啊啊啊啊化工鬼来找我了!!!”
“
我
不
相
心
一
....
”
发完这句话,聊天界面的4g网变成2g,对方再没了声息。
任凭时非命如何发消息打语音打视频都不再回应。
时非命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盯着屏幕。
时间越久,他身上越冷。
最后他扔开手机,崩溃地摔下床,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敲击铁门。
巨大的声响震得这个十平的小铁屋簌簌落灰。
“有人已经死了!放我出去!我得把鬼杀了!”
“只有我能看到鬼!”
“我要出去啊!”
铁皮门被砸得变形,他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味的撕开铁皮,用手指抠挖里面的木头。
指甲全部断裂了,他也没停,嘴伸过去用牙把浸透血的木板咬下来。
很快,门上破开个拳头的洞。
他朝外面大喊。
“鬼开始杀人了!你们快去救人!抓鬼用塑料布!打鬼用巧克力!没有塑料布用黄金也行!”
外面是片墓地,高矮的坟头听不懂他说话。
时非命看不到人,更急了。
书上记载,鬼不会只杀一个人,它们只会按照自己的行动轨迹,找上所有触发厉鬼规则的人。
他焦急的在屋子里到处转,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个秤砣,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他捉起秤砣,凶狠地砸到铁拷上。
很快他的脚腕先于铁拷变形了,他从拘禁中解脱出来。
时非命一鼓作气,全身用力撞向铁门,猛烈撞了几次,整个人随着铁门砸在水泥地上。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公墓范围,顺着环山路往外跑,周围黑黢黢地偶尔见到几粒橙黄的暖光。
时非命不往村庄走,而是凭着来时的记忆往国道拼命靠近。
头晕得很,看不清夜路,跑了三个小时,他被砸坏的脚挨地就疼,只能单腿剐蹭着往前挪。
翻过农田尽头的沟渠,终于爬到国道。
俯趴在路基的坡上,时非命侧耳听着夜行的车辆呼啸而过。
震得他焦急的心稍微平静下来。
招到车就能到化工厂,他得拦住鬼杀人,不然这个世界会被诡异吞没。
手指全是泥土,已经不流血了。
时非命喘息着,从绿化带里爬出去,趴在国道中央。
柏油路面还残留着白天的热度,烫得他接触地面的腹部烧着了一样难受。
他嘶哑地喊着。
“鬼杀人了...6009....16...60...0916...”
两道前照大灯从他身上滑过去,没有丝毫停留。
紧接着,无法承受的重量接二连三地从他的腰部碾过去,他先听到骨骼碎裂的声响,然后是巨大的嗡鸣声。
一瞬间他大脑充血,下意识想翻身躲开,但他上半身只抽搐两下,便不再动了。
碾过他的大货车往前趔趄着冲出一段距离,熄火停在路边。
司机跳下来揉着眼,往这边走了两步,便看到暗沉的液体黏在地面。
那半截人一样的东西,被从身体里流出来的浆糊粘在路上,动也不动。
时非命死了。
***
时非命再活过来,是在清早,漏光的屋顶正好把光斑洒到他脸上。
他坐起身,发出干草摩擦的声音。
他四处看看,没找到干草,昨天扔掉的手机躺在地上,屏幕上满是裂纹。
弯腰拿手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左小腿上有道长长的缝线。
昨天半夜这只脚被他砸断了,现在居然好端端的能走能站。
铁拷和秤砣也扔到一边,上面带着点暗沉的血。
大门上虽然破个洞,却安稳的插在门框,外面应该是上了锁。
时非命捏着手机,重新靠到床上,忽然想起来昨天他被大卡车碾了过去。
毫不犹豫地掀起上衣,一圈针脚细腻的缝线围住他的腰,将裂开的皮□□合在一起。
缝他的人的手艺很好,这么多针下去只留一个线头,从他肚脐里穿出来。
他伸手拽了拽线头,很结实的棉线,这么拽也没断,但是那块的皮肉却被撕开个口,几根秸秆从粉红的皮肉里冒出茬子。
时非命呆住了。
手机一扔,两根手指戳进那条缝,轻轻扒开柔软的腹部,更多的干草涌出来。
他不断的抽出干草,可那干草怎么也掏不完似的,一把接一把的被他从肚子里薅到外面。
越抽不完,他越焦燥不安,偏执地盯着肚皮,把那破口撕开到手掌能够进入。
接着两只手掌一齐用力,缝线没崩开,反而是他的肚皮竖着又裂开个长长的伤口。
这回他彻底看清了。
他肚子里没有内脏,甚至脊骨也没有,有的只是今年新收的秸秆,以及一根塞着电线的空心竹竿。
所有东西被倒出来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啪唧从床上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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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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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大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