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渔和神经病 第3章 第三章

送沈珍珠下楼的时候整片天空橘里橘气还怪好看的，沈渔多看了下。想着要不要去散个步，刚刚沈珍珠也说她好像胖了，虽然她觉得可能是吃撑了。

想想还是不喂蚊子了，沈渔转身上楼。

关于那条短信，沈渔告诉沈珍珠她后来打过去是关机，之后也一直打不通，其实不是的。

事情也才过去三天，那天的事情还是记忆尤深。

沈渔不记得看到那条短信的时候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和表情了，只记得她很冷静的告诉卫

深墨她不知道这是谁。

如果有镜子，沈渔可以看到当时她眼里确实是迷茫的，卫深墨不是瞎子他看出来了。

但是沈渔不知道是为了证明什么还是期待什么，她立马就打了回去，听到是已关机的时候失望又松了口气的表情。

卫深墨也看到了。

后面沈渔再次和卫深墨说了分手，说了从来没想过结婚，到两人分开卫深墨一直保持安静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默默把她送上车。

记忆里卫深墨一直是温和的腼腆的，有种被保护的很好的天真。他会小心翼翼的打量你，会害羞的不知所措，所有的情绪那双眼睛都能看的出来。交往近两年，这是她第一次看他对她表达出愤怒和冷漠。

只是那种冷漠好像对沈渔来说无助轻重，因为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难受，明明第一次和他说分手的时候还有愧疚，现在反而感觉到轻松。

大概她才是最冷漠的那个人吧，冷漠到自己也害怕了。

打通那个电话是在第二天下午，嘟嘟嘟的正在接通的声音让沈渔有片刻的大脑空白，脑袋晕乎，听到「喂哪位？」时沈渔还有点耳鸣，恍惚以为是听错了，错觉。

直到对面“喂喂喂，哪位啊？再不说话我挂了。”

“等等，你好。”沈渔回神，声音有些急但很轻。

对面是个男声，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所以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墙上转动的卡皮巴拉钟表，好像时间过去了很久其实只有几秒。

“我是沈渔，这个号码昨天用我朋友的名义给我发了条短信，请问你认识沈京秉吗？”

“不认识啊，我手机昨天掉了，刚拿回来。”对面男声说着怀疑道“你是不是打错了？”

“不，没有。”沈渔肯定的说。

接着有点紧张的询问“能麻烦你看下有这条短信吗？你手机不是掉了吗，说不定是别人用你手机发的。”

对面静了一会小声嘀咕，大概是手机有锁的意思。紧接着一声国骂然后“居然真的有！”

听到这话，沈渔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相信了心中的那个想法，放下心来。

这代表它还活着不是吗，还知道联系她。

没直接来找她也许是因为她搬家了，或者受了伤太重没办法过来？现在是个球不方便行动？

沈渔又问了丢手机的地点，是某大学，好在同省一个上午就可以来回，难在那个学校出入管的很严。

对方叫杜晨光是那个大学大一新生，沈渔和对方编了个亲戚家弟弟因为更改志愿不想读书和家里闹矛盾离家出走的故事，请对方带自己进去，也许可以从学校监控或者捡到手机的人口中知道点什么。

其实这故事漏洞也很多，但杜晨光很爽快的答应了，约的就是明天周日上午9点学校大门口见。

挂了电话沈渔长叹一口气，好像多日来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有一种用脑过度的心累，又莫名身体亢奋，她决定打扫卫生缓解一下。

等做好一切趟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果然累了人睡的很快，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晚沈渔又做梦了。

－－－

高三上学期放假的时候，沈渔接到一通电话，那头说是沈秋的爸她的外公，上来就是一番老人诉苦，道德压制，然后说她亲戚家谁来省城了，让他给安排下吃住工作。

沈多渔一脸懵，也没听清那头说的是谁来了，对方急急忙忙就挂了，好像生怕她说一个字拒绝。

只隐约听到来人叫沈金什么的。

那段时间沈多渔正好在忙搬出来的事，还没来得及找沈有斌问这个事，就在锦绣家园门口遇到了那个她起初以为是亲戚的人。

那是一天中午，正值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马路上好像都能肉眼看到热气蒸腾。

坐在沈家豪车里的沈渔还在想着需要置办些什么东西，管家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她拒绝了安排的住家保姆，想先试着自己做饭吧。

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方，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让她很开心，眉眼弯弯的好心情。

东想西想的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保安在驱逐外来人员，她看了一眼。

是个瘦瘦的男孩子，看起来年龄不大，碎发服帖在脸上却显得脸很小，就是有些营养不良的脸黄？还是晒的？没听说晒黄只有晒黑吧。

沈多渔有时候脑子会漫无目的思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到下车还在想不是说蓬松的头发显脸小吗，他也不蓬松啊，还有那个男孩穿的应该是白色上衣脏了所以发灰，说不定是摔跤了。

直到进入她的大平层，锦绣家园。

房子450平，主卧次卧只有两个住房，两室一厅一厨三卫，两个卧室里各带一个卫生间和衣帽间，还有个书房和杂物间，开放式厨房显得客厅很大。还有个大阳台，沈渔让管家弄了点好养活的花还没去看是什么。

这里一梯一户，她在15楼，视野还不错。

外面灯红酒绿里面安静如鸡？哈哈哈哈，沈渔被自己的比喻笑到。

太安静了。

这里，门一关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在沈家，沈知书忙公司早出晚归，沈有斌不知道忙什么经常也不在家。常常只有沈珍珠和她在，她喜欢窝在房间里看书，沈珍珠喜欢热闹，只要她在就能把人使唤的团团。不是心血来潮规整花园，就是各种东西叫家里，或是呼朋唤友玩耍，每每叫上她，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吵闹。

那是沈珍珠的家。

这里，现在是她的了，是独属她一人的，沈渔的家。

独属她的味道，仿佛能闻到空气的沉闷，冰凉？

沈渔摸摸手臂，起鸡皮疙瘩了，可能是空调制冷效果太好了吧，沈渔想。

衣服还没拆箱，整理这些沈渔想自己来所以没让动，幸好沈珍珠出去旅游了，不然她又得听她嘀嘀咕咕然后再加一大堆衣服。

花了好一会整理完衣服，沈渔又在飘窗那眯了一觉，醒来6点多了，外面一片夕阳无限好。

爬起来看冰箱里蔬菜瓜果都有，日用日常也什么都不缺，但是不想开火怎么办？今天偷懒一下呗。

下去逛逛好了，虽然不知道买啥，突然想吃夜市小吃摊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还有刚刚整理衣服的盒子，应该可以卖钱吧，不知道那个男孩还在不在门口，可以给他卖钱。

沈渔想着想着下了楼，在门口的时候问了下安保附近有没有夜市，得知地点后又问了下那个男孩。

“他可能是个傻子，问他叫什么，他还骂人神经病。其他什么都说不清楚，警察来带走了。”安保如是说。

沈渔打车到了夜市以后还在想着神经病，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一闪而过。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调味料的味道，香极了，看着什么都想吃，从头买到尾－是不可能的～

不能浪费，节约是美德，可是真的好多想吃的啊。沈渔拿着一杯奶茶从这头走到那头，纠结吃什么。

“小子，你干什么。”旁边摊子暴躁大叔的怒吼传来“走路没长眼啊，你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啊！”

要说我国人还有什么传统，看热闹是必不可少的，一会功夫那地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

好像是说大叔在摊上买完臭豆腐，正拿着手上吃一转头让小孩给撞了，打翻了他手里的臭豆腐，脏了他的大牌衣服。

沈渔离的近被后面的人裹挟着也围了过去，打眼一看心说「哦豁，这不是那个男孩吗？不是说警察来带走了，没送回家？」

这次离得近，沈渔看的更清楚了。这孩子绝对没成年，顶多15，瘦的干巴巴的，夜市的光线照的更黄了。

“说话啊，哑巴了。”暴躁大叔被人围着也不怵，他是受害者好吗。他觉得自己可委屈了，才买的大牌这么大一块油。

他看着这瓜娃子不说话越想越生气伸手狠狠推了下“说话!你叫什么，让你爸妈来。”

那大叔比男孩子两个他还壮，这一推人就倒，正好倒沈渔面前。

都知道，吵架晋升打架，谁先动手谁有理，尤其人们同情弱智。

【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就是，说话就说话，跟个孩子动什么手，你是不是男人。】

【衣服回家洗洗算了，别为难娃，看着是个可怜的。】

【就是就是。】

这下好了，围观人都开始为男孩说话了，大叔更生气了，一人历战众多喷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沈渔离的近，听到了男孩隐约说话了，但是太吵没听清，就开口问他“你说什么？”

男孩似乎是听到沈渔在跟他说话，撑着上半身陡然抬头看过来，他的眼睛极黑，眼白又极白。

正常人眼白不是会有点红血丝吗，再不济也不会。。喔，也不是，她在婴儿的眼里看到过，这种极黑又极白的眼睛。

但是这合理吗？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沈渔觉得这双婴儿般的眼睛很容易引起人的怜爱，比方说她的。所以她蹲了下来，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神经病。”男孩说了两次“我叫神经病。”

什么？沈渔错愕，还真会有人叫神经病的？等等，他发音有点不对，太平了，方言？

“申金斌？沈京滨？沈京秉？”

沈渔尝试不同调发音，对方都点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一个懵一个傻。

“哈！”暴躁大叔突然冲过来指着两人“你俩是不是认识？我看你们说半天了，你给叫他家长来。”

原来是大叔最终一人不敌众人，说不过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来找软柿子了。

就是大叔这一声吼，沈渔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前几天的那通电话，她的电话外公是不是说有个亲戚要来投奔来着？叫沈金什么来着还是沈京什么来着？

沈渔不记得了，隐约是这个音，三个字。不会吧，这么巧？

看着这个萌萌的看着她的娃，再看那个蹲着看起来更凶的大叔，沈渔事后想说她肯定是被蛊惑了。

所以她承认了认识这个男孩“我是认识他，但是！”沈渔突然站起来，还拉起来男孩“他是不小心的，但是你动手了。”

“是就行了，赔钱，让他家长来。”男人只觉的倒霉，什么玩意都帮这男娃说话，是这男娃半天撞了他半天不说话好吧，连句道歉都没有。这娃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不会是个乞丐吧。还好他眼尖看到这女娃和他认识了，她看起来可不像乞丐，赶紧要到钱走。

沈渔大声道“你动手打人了。”

“什么打人！我就是推了一下。”大叔一噎，刚刚被众人指责的话还在耳边，也有点后悔不该先动手，还是强撑底气说“是他先撞的我！你看我这衣服，你知道这多贵吗。”

“那你也不该打他啊，你先动手了。”沈渔咬死他动手打人在先。接着说“他不小心撞到你衣服我们可以赔，但是你就没问题吗？夜市本来就人多，你边吃边走，他又矮你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啊。”

是啊，众人再看这男孩子可不是矮的男人不低头看不见吗。

“你这女娃怎么说话，都说只是推了一下，谁让他半天不说话，撞到人都不知道道歉吗？我没看见他他就看不见我？”男人声音小了起来，有点心虚。

沈渔把身后男孩拉到身侧给他看“他未成年，乡下来的一急普通话都说不明白，反应慢点，就是想道歉害怕的不敢啊，他吓到了才会这样。”怎么吓到的，大家看看男人都懂。

沈渔说完转头对男孩示意“道歉，别怕，你有错大叔也有错，不是大事啊。”

男孩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沈渔看他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有点急，话都说到这了你不表个态不行啊，急忙小声说“说对不起就行了。”

周边一时很安静，都看着男孩，终于他也不负众望的小声说了，对着女孩说的，而且声音太小，语调也有点奇怪。可不就是还不会说普通话吗，这难得啊，只怕真是哪个深山里的娃娃。

加上男孩一身脏破，又瘦又矮的，引起众多大龄怜爱。

【好了，好了，人家孩子都道歉了。】

【就是你，跟两个孩子过不去干什么，人孩子怵着了你就骂还打人，你也给人孩子道个歉。】

【人这么多，你自己没拿稳也有责任啊。】

【都还没成年啊。】

某渔心想「我成年了我不说，就是脸嫩」

后来暴躁大叔就着男孩的道歉也下了自己的台阶，承认不该动手给男孩也道了歉，这事就了了大叔没要衣服赔偿。

沈渔觉得这多亏了周边众多热心人，还抓着男孩的手，朝围观群众道谢，然后拉着他飞快跑出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