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行刑场 第24章 记忆恢复

夜幕降临，走出诊所的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男孩环抱双臂，“你，不会没有地方去吧？”

“事实上，我失忆了，今天是教堂收留着我。”

“……那你现在回教堂吗？”男孩说着就警惕了起来，“我这里可没有地方收留你。”

少女挥了挥手，语气轻松，“不用担心。”

说完，她就往小巷的出口走去。

夜晚的这座城市比白天时更加缄默，石砖铺就而成的路面，她踩在上面依稀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安静到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乌云遮掩住了月亮，长巷里连路灯都没有悬挂，她却奇异地能看清脚下的路。

看来这副身体素质很不错。

“等等——”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猝然停住。

她转过身的同时，一小片乌云好似被风吹走，月光清清冷冷地往这里一撇，映亮男孩脏兮兮的面容。他攥住衣摆，就这样抬眸直直望进她的心里。

“姐姐，我有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

——所以你来的话，就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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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生锈的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了一下卡住不动，男孩用力一拧，锁舌咔哒一声，他推开门，“到了。”

他退后一步，让她先进门，随即把门关上。

她打量着这个15平米左右的单间，家具很简单。一张能容纳下一个人的床，一个贴着墙壁放的五层铁架，上面摆满了小玩意，床的旁边分别摆放了桌椅和柜子，剩下的空间就是浴室了。

意外的干净，没什么垃圾。

浴室的门被拉开，她转过身，见男孩洗了脸出来。

他的脸湿漉漉的，水滴在发丝边缘滴落。他将之前那些脏灰都给洗掉了，露出一张干净的脸。

她盯着这张稚嫩的脸，思绪难得卡壳了。

“怎么了？”她的眼神太明显了，但这个眼神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对他长相不怀好意的眼神又不同——是惊讶，却又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

“嗯……”她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在考虑怎么解释，“我不是说我失忆了吗？但是我有时候会看到一些过去的画面，你长得很像那画面里的人，非常像，如果说你是他小时候我也不会惊讶的程度。”

“是吗？”男孩半信半疑，“真的很像吗？”

“我骗你我又没有什么好处。”她感到好笑，“你的名字是什么？或许我听了就会觉得很熟悉呢。”

男孩：“……”

“嗯？”

“……我没有名字。”

两个没有名字的人相互沉默了。

没有安静多久，她继续打探情况，“那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男孩靠在柜门前，“我是被教堂收养长大的，就是那个给你吃了很硬面包的老头，去年我和他吵架了，我就自己跑出来了。”

“哦对了，这个房子不是我的，之前这间房子的主人欠了债不还被打死了，我给他们办几个事情，打探消息，目前这个房子就让我住了，反正这里是贫民窟，也不值钱，没人稀罕。”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门在这时被人用力地敲响了，哐哐哐地响，这间房子隔音也差，还能听到门外人的嗓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赶快给我开门，臭小子。”

男孩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立马打开柜子，目测了一下，“快，你躲进去，不能让他看到你。”

少女被他急促地拉起来，她眨了眨眼没有反抗，顺从地被他塞进柜子里。柜门在她面前合上，但因为距离过近，即使隔着柜门，她也能听到他用来缓解紧张的深呼吸。

紧接着，他的脚步声故意加重，在门前又停了几秒，才拉开门。

“小子，我听别人说你拐了一个富人区的大小姐回来？”

她听着男孩与对方周旋。

听声音，来人应该是一个四十岁到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脚步声重，呼吸声也重，体型应该偏胖，估计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他是不会相信男孩的。

“让开！我要自己检查，滚一边去。”

柜门被人大力地拉开了，她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下意识眯眼，手腕就被人粗鲁野蛮地攥住连带着人一起被拉出来。

男人自上而下扫视了她，浑浊的双眼是满意的笑，“小子，你这眼光不错啊，这么好的货，居然想着私藏，能买出一个好价钱了。”

男孩惶惶不安地看了看少女，“她家里人很有背景的，你们如果卖了她，她父母找上门来就完了。”

“等找上门来她就不会在了。”他粗暴地将少女拽出门，将想要跟上来的男孩踹了一脚，见男孩被踹飞撞到了柜门，他冷笑一声，“还想要命就别跟上来，你也不想跟这个房子的上一任主人一样吧。”

男人将她拽下楼，本来以为少女还会反抗一下，谁知道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也没有出声，感到纳闷，“难不成这是个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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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他此刻能清楚地感知到器官在身体里的存在，它们尖叫着呐喊着，连带他头晕目眩了起来。他撑在地上靠着手坐起来，喉咙涌上腥甜的味道，他忍不住咳嗽出来，一口血被吐到地上，心脏剧烈跳动，压得他无法呼吸。

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出了门下了楼，往组织的基地走过去。

他承认，一开始他接近她的目的不纯——将她带回去的目的也是不纯的，但是他的目的和这个组织没有关系。

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放任她被组织的人拿去拍卖。

更何况，她这样的人，如果一旦被富人区那些给买走，是活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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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站在基地大门，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组织基地隐藏在贫民窟里，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所以不用十分钟就到了这里。本来想偷偷混进去的，但是门口居然没有看守的人，大门也没有关紧，他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血，满地都是血，血飞溅到墙上也染红了墙。

满地都是尸体，那些人被人干净利落地划了脖子，血液从大动脉喷涌而出，将整个场景造成了凶案现场，他估计是谁来了都要做上一个月的噩梦。

少女站在中间，她的墨绿色侦探服被染上了大面积的血，那张在灯光下白到似乎能看清血管的脸也沾染了血，她俯身弯腰，一只脚踩着一个男人的胸口上——他认出那是他们组织的老大。

她的右手握着一把斧头，笑意冰冷，语气却轻到会让人产生很温柔的错觉，“你们做这些事情之前，不应该早就想好了死亡的结局吗？”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存在，少女遥遥看过来。

她收起了斧头——那把斧头居然凭空消失了，转身向他走过来。

他顿时紧张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就连第一次被组织威胁也没有这样紧张过。

他怎么会眼瞎到认为她很好骗的——或许很好骗，但她能用一把斧头把组织里的人都干掉了，这就是欺骗她的代价，现在她要来解决他了吗？

她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我一开始接近你是别人让我来的，不是这个组织，我也不知道他们看到我把你带回去的事情，我没有和他们出卖你……”

他的话音在她渐渐扬起的笑容中消失，那是很纯粹又温柔的笑，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眸，原来她的眼眸是粉黑色的吗？

“我知道的。”她轻声说，“在你接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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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明明没有办法解决，但是被绑走的时候她居然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还抱着“我到要看看这个组织是什么”的心态，所以她不作任何挣扎地就跟着人走了。

看到被同样绑架而来的那些女人和儿童，她承认自己被惹怒了。在对方被撕开衣服之前，她想要立马杀了这些人，也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在她眼中换了一个样子。

这些人的头上亮出了红色的血条，而那些被绑架而来的人则是绿色血条。她觉得自己手中好像缺少了什么，手指慢慢弯曲，一把银白色的斧头就出现在了手中，她紧紧扣住斧柄，瞬移到那些人背后的速度都让她惊诧。

她没有犹豫，悄无声息就这样把欺凌对方的人给杀了。

整个动作流畅不到三秒，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在枪声响起之前，她的速度比他们提枪还要快，在他们动作之前就打掉他们手中的枪。把那些被绑架的人放走后，她轻轻掩盖了大门，转身看向面前这些人，他们头上的红名仿佛刺激了她，红色耀眼到她兴奋。

斧头在她手中熟练地转了一圈，语气轻而诡异，“现在，轮到我们了。”

她想起来了，她的所有记忆在那一瞬间都回到了她脑海里。她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游戏里失忆，目前的全息游戏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方了吗？但是，这些都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祝暥看向面前和她竹马幼时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