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裙角蕾丝边 第5章 茶发女

淡溪女中，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女子私立中学，属于艺术类特色的完全中学，每年都向全国各艺术类大学输送声乐、美术、中西乐器等方面的人才。

其校区与实验一中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上台根本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真难为情，明明台下的人才是音乐生。”

“切，就是些不学无术的官二代商二代星二代，艺术是吃饱了撑着才玩的东西，我们理科才是国家的未来。”

“真不知道老师怎么想的，都高三了还要折腾我们，我还有好几张试卷没写呢。”

贝梨听校车里怨声载道，很自觉地出来打圆场，“我觉得蛮好的啊，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一天到晚坐在教室里，我都一个礼拜没拉屎了。”

整车顿时哄堂大笑，其中一个男生贱兮兮地说：“不过我听说淡溪美女超多咧！嘿嘿嘿~”

“诶？最近淡溪的论坛上好像说有个……转学生，很漂亮来着……”后排的女生一边说一遍翻出手机，其他人一拥而上。

合唱团团长——年小白却完全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都在贝梨身上。“你怎么了？”他问。

贝梨眨眼，“呃？”

“别装了，你今天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昨天做了个噩梦，没睡好而已。”

“哟！小白同学真是观察入微啊。”前排的男同学眼睛弯成月牙，“梨子你就从了吧。”

“从你个大头！不要玷污我们的革命友情！”贝梨一掌拍在男同学脑门，后者吃痛闭嘴。

白小年的眼色黯淡几分，勉强咧出笑容，“哈…哈哈，就是就是，哈哈哈。”

与此同时校车拐入淡溪女中气派的校门，驶入一条宽大的绿荫大道，大道的尽头是一幢雪白的西洋建筑，建筑前有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心有一座喷泉，许多来自校外的大巴车有序地绕着喷泉行驶，最后依次进入一侧的停车场。

白小年：“看来这次来的学校还真不少。”

贝梨：“毕竟是70年庆典嘛。”

下了车，白小年代替老师集合大家排好列队，随后有序地走向西洋楼二楼的大会堂，所有人褪去刚刚的欢脱，紧张中带着兴奋。

踏入大会堂的刹那，贝梨觉得耳边炸开了锅，一中的校服在此刻变成了异类的标签，放眼望去茫茫一片都是笔挺的淡黄西装套装，各个都像韩剧里走出来的男女主角。

“哪个学校的？”“一中嘛。”“呵呵，一群农民。”

“快走快走。”白小年小声嘟囔，众人做贼一样低着头进入后台的化妆间。

庆典很快开始，一中的表演排的相当靠后，化完妆后正愁无聊，此时有人从前面回来，“呀！你们说巧不巧，论坛上那个女生这次在礼仪队里呢。”

“真假！真人怎么样？有没有这么漂亮啊。照片是不是P过？”

“没有！本人更美，不信你现在去看！梨子你也来啊。”

贝梨就这样被半拉半拽地蹚到了幕后，一群人极其猥琐地缩成一团，最靠前的同学小心地拉开幕布的一角，一颗颗头像罗汉一样叠起。

适逢刚刚的孔雀群舞结束，十几个舞者站成一排，校领导上台。

此时有人说：“来了来了，最后面那个。”

礼仪队清一色的大高个，斜披着红色的绶带，百褶裙下露出摄人心魄的长腿，贝梨的目光很随意地瞥向最后一人，顿时，滞了呼吸。

乍一眼，那女孩堪堪一米八的模样，头发眉毛瞳孔都是浅茶色的，聚光灯下雪白的肌肤有一种透明的氧气感，气质轻盈，让人挪不开眼。

再细看，长发用一条蕾丝带子束成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细眉温雅，眼色却十分锋利，卧蚕下还长着一片淡淡的雀斑。鼻头俏丽，朱唇饱满。

贝梨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心旌摇荡。

是放映厅的那个女生……

茶发女将手中的奖状递给面前的男舞者，那男孩亦不能免俗，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直到身边的人戏谑提醒，他才回过神，伸出筛糠般颤抖的手。

女孩的指尖顺势退到边缘，似乎有意避开和他接触，随后跟着礼仪队下台了。

幕布后的窃窃私语响起，“哇噻……好希望到时候也是她给我颁奖状。”“你想得美，肯定是我。”“是我啦！”

“在看什么呢！”众人差点惊叫出声。原来是白小年。

“团长你吓死我了。”“真是的！”

主持人的声音截断了他们的喧闹，“下面有请实验一中带来的合唱曲目……”

众人上台，贝梨的目光如游鱼扫过台下一张张人脸，不知道是聚光灯太亮还是人太多，她忽然觉得好热，脸颊一阵阵发烫。

作为指挥的白小年第一个察觉异常，轻咳一声，对贝梨说：“你还好吗？”

曲目的第一句将由贝梨独唱，因此她的表现至关重要。

贝梨额头冒出细汗，在寻找茶发女无果后，整顿狂跳的心脏，朝白小年点了点头。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白小年的指挥棒落在贝梨跟前，她莫名一顿，竟然慢了半个拍。

台下果然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她硬着头皮唱下去，直到她的声音没入合唱的海洋，心底才松了一口气，后面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一曲终，左侧的女同学压着嗓子关切道：“没事吧贝梨，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白小年从队伍前来到贝梨右侧，“反正已经交差了，放宽心。”

贝梨抹了把嘴唇上的虚汗，讪笑。

主持人：“有请礼仪队上台。”

贝梨心紧一瞬，那个人果然上台了，只是不在原本队伍的最后面，如果按照这个顺序，给贝梨颁奖的就是她！

那张脸越来越近，贝梨目不转睛，茶发女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雪白如纸的肌肤此刻透出淡淡的粉色，她的下巴不再高高扬起，眼色不再傲慢锋利，此刻流光婉转犹疑不定，有些羞涩忐忑的模样。

贝梨觉得心脏怦怦直跳，怪异的情绪蔓延，这是什么情况！！

茶发女终于停在贝梨面前，她抬起头，睫毛像扇子一样缓缓掀起来，两颊格外酡红。

两人同时僵住，随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对方的校牌上。贝梨瞬然觉得有无数蚂蚁爬上自己的背脊。

檀，檀！嘉！辰！

“檀……”贝梨正欲开口，旁边的女同学忽然把住她的肩膀，和她调换了站位。“啊？”

“不好意思啦~”女同学向贝梨搞怪地突出舌头，随后向檀嘉辰闪出星星眼睛。

檀嘉辰眼底寒光微露，机械地完成授奖动作，随后下台。

贝梨看着他从面前经过，一瞬，他的指尖在摇摆中轻轻拂过她的手背，宛若鹅绒轻落。贝梨丢了呼吸，疑惑地望着他 ，他未与她对视，依然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只是嘴角扬起得逞的浅笑。

“你认识‘她’吗？”白小年将刚刚的暗流涌动全部尽收眼底，口吻竟然难有的严肃起来。他直觉那个“女孩”不对劲。

“……嗯，小时候的朋友。”

身边一众低声哗然，下台后更是对贝梨穷追不舍。

“梨子你藏得够深啊。”“她叫什么名字。”“你能把她介绍给我吗？拜托。”“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贝梨折腾半天才找理由脱身，此刻天色已暗，她茕茕来到无人角落的自动售卖机前。

“咚咚。”一瓶绿茶落地，贝梨弯腰去捡，背后陡有一股气息贴上来，一吓，旋即转身，耳边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鼻尖能闻见淡淡的玫瑰香气。

这味道，刚刚好像也隐约有闻见。

“对不起，吓到你了。”他的眸子如琥珀明亮，五官却在暗影中微不可察。

“没，没有。哈哈，呃……好久不见。”她不自然地摩挲着手里的饮料。对方好像静止了，盯着她，一直盯着。

售卖机进入待机，光亮消失，周围几乎漆黑，只有墙角的“安全出口”闪着幽幽的绿光。

寂静中，贝梨听见他在自己头顶有序的呼吸声，好奇怪。

“呃？怎么不说话？哈哈哈，你要喝什么吗？我请你啊。”贝梨难掩慌张地转向售卖机，直到机器再次闪出亮光，他开口：“对不起，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吗？”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空气凝固，时间静止，贝梨愣在原地，“啊？”

有一阵风吹过，遮住天光的云散去，贝梨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只见他两眼汪汪神色凄楚，小小的鼻头红起来，十分惹人怜爱。

“你怎么了？”贝梨问。

他撇过头，泪一颗颗如断了线的珍珠挂在脸颊，他不解释，只是重复刚刚的话。“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贝梨吞口唾沫，“好……好吧？”

她像个机器人僵硬地朝他靠近，手环过对方的腰，轻轻地揽住。“这，这样可以吗？你要确认什么？”

他的眼泪就像设计好的那样停住了，呼吸凝成一汩汩湿热的气体，暧昧地扑向贝梨的耳廓，双手环住她的背，力度越来越劲，狠狠地，紧紧地，贝梨几乎感到疼痛。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拉回了那年的储藏室，只不过眼前的猛兽已成庞然大物。

“别……嘉辰。”

“再一下，马上就好。”

“别……轻点，檀嘉辰，你弄疼我了。”

“你们在干嘛！”年小白的声音炸开！

贝梨侧过脸，只见年小白喘着粗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身后跟上的同学亦撞见眼前一幕，纷纷掩嘴惊呼。

“卧槽怎么回事啊！”“怎么抱一起了。”“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