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一件事,平凡的初中生因为血缘的关系摇身一变成杀手世家莫家的公子,这和小说中落后小镇的真少爷被认回来的狗血剧情没什么区别,就是没有假少爷而已。
他到现在记忆都特别深刻,他刚被威胁完认回莫家的时候,老爷子二话不说就将他扔进地下室,让余叔好好调教他。
地下室里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孤儿,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他们在地下室互相厮杀,养蛊一样,只有胜者才能活下来。
莫关山第一次进去,浓烈的血腥味其中伴着尸体的尸臭味,地板墙面的斑斑血迹,还有没来得及清扫的尸骨,接受了十四年的社会主义义务教育的莫关山看到这些,显然对他的身体心理以及精神产生极大的冲击,他强装镇定往迈出步子,他没有退路,只能往前。
“只要是人总会有软肋。比如亲人朋友爱人,无一不是牵挂拖累,比如贺家的小儿子,你的朋友见一还有展正希,包括你的母亲。阿嫣是我女儿,我不会杀她。可是你的朋友就不一样了,我杀他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贺家的公子贺天不好下手,可是谁能保证有人能够全天24小时时时刻刻保护着他,更何况见一和展正希了,先不说见一这个流落在外的富家孙子,像展正希这种普通家庭不用我动手,我只要说一句话,有的是人愿意为我去做以此来巴结我,你觉得他们哪怕反抗,能在我底下活过几秒?就算能活他们能好到哪里去?所以,你活着,他们也活着,你要死了,我把他们一起送下来见你,如何?”
“你威胁我。”莫关山咬牙道。
莫老爷子呵呵一笑,说:“阿焉,这把柄是你主动递到我手上的。知道如何才能快速将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吗?这就是其中一个办法。”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冰冷锋利的刀刺入人的身体里,柔软的触感,细碎的哽咽声,他睁大着眼睛愣愣的看着莫关山,莫关山来不及思考。
他只知道他不能死,只有他活着他们才能活。
他要赢他要活着,他要赶紧把刀抽出来去杀下一个人,逐渐的杀红了眼,他没有学过杀人,他的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大脑在计划下一步要怎么办,耳朵在聆听警戒着周围,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在教他如何杀人。
老师有句话说得没错,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只是这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下堆砌了山堆一般的尸体,白净的弯月被血液染红。
等他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活下来了,他是胜者。
莫老爷子走进来,看见这幅人间地狱的场景,发自内心的人笑了,“看来还没被养废,我们莫家祖上鲜少有人是红发,但是拥有这绚丽红发的人,他们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杀手天赋,我女儿一样,你也一样,我很期待你的今后会不会超过阿嫣。”
莫关山无神的遥遥望住莫老爷子,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再是莫关山了。
他叫莫焉。
十六年的匆匆时光铸就了如今的莫关山,而他只用短短一年的暗黑血腥就让他成为了莫焉。
*
游轮宴会其中出现了点小差曲,为了安全起见,都决定原路返航,拿起手机后第一时间通知手底下的人火速团灭孙家。
见一和贺天等人赶紧汇合看看有没有事,都好得很。这场意外发生不超过五个小时就结束了,丘这个前特种兵很好奇是何方神圣解决的,效率这么高而且完全没有人质伤亡。
返程路上,贺天去他哥房间,丘哥刚好洗完澡出来,意外的穿着浴袍,将自己的前胸遮掩得特别严实。
贺呈问他:“有什么事?还是很在意刚才那场话剧?因为女主人公姓莫。”
“嗯。”
“世界上姓莫的那么多,不会那么巧的。而且莫家很少出席宴会,我也只在上小学的时候在宴会上和莫家的人有一面之缘,长相记不得了,不过她那像火苗般艳丽的红发倒是特别深刻。莫关山也是红发,眼睛也是红色的。”说到最后,贺呈也开始不确定了。
“你们在说莫家的事,我好像遇到过一次莫家的杀手,前几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哪怕仅仅只是擦肩而过都令他胆战心惊,他手持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经过他的身边,跃下八层高楼,他赶忙去到窗台,他已经骑上他酷炫的摩托逃之夭夭了,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双猩红的眼睛,单单一个眼神就让他心生退意,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才会有的。
“你有看过他的脸吗?”
“怎么可能,杀手都是要蒙面的。我在部队时倒是听说过很多传闻,其中好几个都是关于莫家的,据说莫家在清朝时期是效命于皇家的杀手世家,从出生起骨子里就刻着杀戮的基因,清朝灭亡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直到党的出现又开始有了些风声,还说莫家只有最有杀戮天赋的人才会有红发。在三十几年还出过好赤色魔女的都市传闻,没多久就没声响了,九年前又冒起了赤色魔女的说法,如果属实的话应该是莫家又出现了天才了吧。你怀疑莫关山是莫家的人,姓莫,红发红眼睛,完全符合莫家的特征。但是这样明显的特征按道理来说他们的仇家不可能不会找上门。”
可是万一呢?
贺呈:“能隐秘的查吗?”
“最好别,他们的信息贼隐蔽而且可以反向追溯查看是谁,搞不好被反杀。”
“查吧。”
*
另一边的潜艇上。
莫关山坐在他的专属毛绒躺椅上,盖着从贺天家里拿来的毛绒被子,蛇立坐在电脑桌前和莫关山监听到了这一段对话。
蛇立揶揄的看着莫关山,“你还真猜对了,贺天他真的因着无厘头的话剧联想到你和莫家。怎么样?要让他们查吗?”
“嗯,挑些他能知道的。我重伤老爷子肯定会派人监视贺天,他迟早也会知道。”还不如趁现在卖个惨以求后头的安生日子。
蛇立看着莫关山的侧脸,鹅黄色的暖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经过岁月的沉淀人性的扭曲战场的洗礼,宛如一颗河里的鹅卵石一点一点的被打磨成光鲜璀璨的钻石,长得是愈发迷人了。不过他本人还觉得自己是如此的不起眼。
*
蛇立最初遇到他是在垃圾站,他被流浪汉掐着脖子摁倒在地上的场景,雨滴打湿了他的衣裳,白色校服紧紧贴在他身上,一角被撩起能够看见他的皮肤,很白,白到不像是一个男生该有的肤色。他的脸刚好被流浪汉的手臂挡住了,他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不本想当看不见,不过在看到他的脸后,他没有一丝犹豫拿起路边的玻璃瓶砸到了流浪汉的脑袋上,他俯视着莫关山这张脸,脖子上的勒痕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家里被他打碎的镜子,有种凌虐的美感。
蛇立在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只是同类还在愚蠢的妄想自救,他说不上对他是什么感觉,他只想见证他和自己一样坠落深渊,这过程需要循序渐进,他不急。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有三个人前来搅合,他们变成了他的朋友,把他拉出边缘地,带他走入光明。
他很愤怒,为什么?他们不是同类?他应该和他待在一起的,如果他不想,那他就彻底破坏他。
他失败了,他惹不起贺天,走了便走了,这座城市没有什么好留念的,可是莫名的放不下一个人,很稀奇,患有情感淡漠症的他居然会放不下一个人,他凭着内心的感觉再去找他,他说他们不是仇人更不是仇人,是没有任何关系。
心脏平生第一次似乎有了刺痛的感觉,很有趣。
蛇立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了莫关山。
再遇到他便是四年后,世事无常家道中落,他无处可去倒在垃圾桶旁边,意识模糊之间又看见了有红发的人。醒来后自己在医院,护士说有个红头发的好心人叫救护车把他送进医院还把医疗费给了。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莫关山。
他去找他,看到莫关山的第一眼,他的雷达告诉他,莫关山他主动投进了深渊的怀抱,他很好奇为什么,所以他留在他身边,哪怕是当服务员。
莫关山答应了。
他也做到了,于是他当了莫关山的狗六年。
莫关山很矛盾,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会为了家人朋友去追求光明,也因为他们而选择去拥抱深渊。
怎样为止才算善良,蛇立不清楚。他觉得莫关山应该算善良吧,毕竟初一他家境也不好,看见流浪汉翻垃圾桶会给他钱买吃的,替别人出头,会去兼职补贴家用,遇到像他这样的人渣也会伸出援手送去医院。
慢慢的蛇立接触到了莫关山的另一面,他隐约猜到莫关山为什么愿意让他留在他身边了。
莫关山把他放在身边是警醒告诫自己不能堕落。
蛇立对此很高兴,这证明了他在莫关山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这六年,是他陪在莫关山身边,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最忠诚的疯狗,他心知莫关山的一切。
他愈发好奇,贺天知道一切之后,会不会嫉妒他到发狂,这六年陪伴在他的身边的人,是他。
*
莫关山先一步回到岸上,接送他的车接到人立刻就往医院送,随后便开始在暗地里传红发魔女重伤垂死的消息,高层因这消息蠢蠢欲动恨不得在莫家这块肥肉上鲸吞蚕食,而本人在尊贵vip级别病房躺在床上睡的好不惬意。
至于贺天那边也是发消息说要晚点回去。
得益于莫关山的放海,贺呈的黑客和私家侦探轻而易举的查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他和丘看完后一阵沉默。
贺呈说道:“他知道我们在查他了。”
丘疑惑道:“什么意思?”他们看的是同一份资料吗?
贺呈点燃嘴里的烟头,深深吸了一口,呼出来:“我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们要查他,索性给了我们能知道的消息。上面只有他十六岁回到莫家,十六岁后开始执行任务的部分任务,也是那段时间做了很多见不得光事情的高官和名门望族频繁的死了,但是上面记录的内容和我所知道的有很大出入,更别说十七岁和二十岁这里的记录完全是空缺的。”他笑了一声,“他料到贺天会拜托我来查他,也笃定我会隐瞒贺天我知道的消息。”
“为什么?”
“因为贺天一定会去查,查得越越详细多死得越快还不如主动给他能知道的消息,趁贺天有所怀疑之前尽快解决这些问题,解决完后再一一抹除痕迹,就算日后贺天再查起来也不会有杀身之祸。”
贺呈打电话给贺天,那边是秒接电话,“怎么样?哥,有消息了吗?”
“嗯,你来我办公.......”没说话就挂断了,真是被莫关山吃得死死的,以后被骗了还乐呵着给人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