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嵬水濯 第4章 乐极

宋明昭心想，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她给自己打气。但是自己身上经历的这些事情，似乎也很难解释。

转身一看，什么也没有，自己吓自己。松了一口气后想着继续把最后一颗蛋解决了。一抬头，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真有鬼啊”，之后便晕过去了。

第二天宋明昭从自己的床上醒来，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瞅着胳膊各处也没被打的痕迹，想到昨晚还有点疑惑，怎么都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手中的鸡蛋也不见了。而且也是昨晚太黑，连那个鬼长啥样都记不清，只闻到一阵香味，似是香囊里的香。她不爱用香，也就静儿会喜欢帮她给衣衫熏香。闻着不像是女儿家常用的香，那香淡淡的，但就一瞬，不过再次闻到她定能记起。

想到这时她确认那不是鬼，而是贼。那股香抑或是迷香之类的，想想突然有点后怕。

用过早膳后，她便让静儿给宋澄传了个信儿，让他和二哥说一下加强府里的巡逻。

一炷香后，静儿急匆匆跑来。

“不急不急，顺顺气”，宋明昭递了一杯茶给她，她也是觉着静儿甚是可爱，性格也是与其名字不相符，有时候比她还咋咋呼呼的。

静儿喝了一口茶，迫不及待地说：“姑娘，您猜方才我听夫人房里的秋怡说了什么吗”。

“什么”，宋明昭想可能又是想要给她用什么药膳吧，明明她的身体很好，怎么总是隔三岔五地给她补身体呢。她也没什么兴头，今儿不知怎的，总想再睡会。

静儿倒有点急了，拉着她的手说：“姑娘，说是您已及笄，现下羡王又凯旋，想着将你们的婚事提上议程”。

“什么，这么快吗？他不是才回来吗？而且说不定又要打仗啊”。宋明昭不爱女工，每每那时总爱躺在椅子上听着丫头们讲闲话。这段时间似乎边境并不太平，北方的简直就是狼子野心。吞并了一个又一个部族小国。”宋明昭嘀咕，手中的点心瞬时就不香了。

静儿叹了一口气，“姑娘，这话可不能说。而且有羡王和大公子在，别国是不敢造次的。听说啊，这一次，王皇后有意留之。似乎就是想要···”。她看着宋明昭，都说主子有个好的前程，跟在身边的丫鬟也会沾光。

但是对于静儿来说，她只想宋明昭有一个好归宿，那人对她极好，别的都无所谓。万般看下来，羡王确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宋明昭扔下手中的点心，起身搂着静儿，一本正经地问道：“好静儿，你和我说道说道，如何才能不那么早嫁人呢！”她觉得自己还算是小，这般早早地嫁了人，只能被困在内宅与旁人争宠，她心中的大女主可不能这般。

虽说羡王各方面皆是极极好，但是想着之前的那桩子事，他或许并不喜欢她。即便这婚是他求来的，但听静儿说时，她又觉得那时候的赐婚或许只是他自己的权宜之计，一是承了莲贵妃的情，二则与太尉府结亲，对他也是有帮助的。所以太早将自己嫁了，实在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但是这又不是普通的婚约，圣上的赐婚，哪能能说退就能退的，那便且看着吧。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女人的价值不仅仅是在婚姻里，她们也是可以在田野间，山川里，皓月下有属于自己的意义。

静儿脑袋飞快地转着，认真思忖一番慢慢说道：“这个问题很难，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适龄便会出嫁。鲜少会有女子一直待在家中的，除非···”，静儿看了一眼宋明昭，觉得这个法子不可行。“姑娘身子柔弱，且家主与夫人不愿让您在外抛头露脸的，特别是在宫里”。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四周，很是谨慎的样子。

说到要点时，上前轻托着宋明昭的手腕说道：“主要是想保护您。您的性子容易吃亏。”

闻言，宋明昭转身寻铜镜，这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啊。谁会没事儿挑衅当朝太尉的独女呢！她拉着静儿摇晃着，撒娇般道：“好静儿，你快说吧，除非什么啊。再不说，我就不理你咯”。

说着就松开她的手。静儿见状，连托着她的手腕安抚道：“行行行，姑娘是忘了吗？我朝律法：倡导男女平等，凡是在朝有个一官半职的女子，凡事皆以事业为主。”

宋明昭思忖道：“做官啊，不过我能干什么呢”。

静儿：“咱家姑娘天资聪颖，自是干什么都行的，况且咱家可是当朝太尉，只是老爷可能不愿”。

“啊，这没事儿，没打算走后门”，宋明昭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静儿，我名下是有些铺子的，对不对”。她把自身的财产状况已然摸清了，只是一直在家，没去那些铺子里看过。做事儿定是少不了钱财打理的，纵然用不上，交些朋友也是可以的。

“是的，姑娘，就在金坊、银坊。”

宋明昭：“行，今日无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用过早膳就去”。

宋明昭想到什么就想做什么，行动力极强。迅速地收拾好，静儿也给她介绍着那几间铺子。二人谈论得如火如荼，竟连夫人房里的秋怡进来了也没听到。

“好不热闹呀，大老远就听到声音了”，秋怡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她与静儿同岁，就只是大了几月而已，竟这般不同。她向宋明昭行了礼。

静儿连站起来，想着规矩得是有的，且秋怡是夫人身边的，故而与夫人一般最看重规矩礼仪了。

静儿拉着秋怡的手问道：“秋怡姐姐，你这时怎到姑娘房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儿吗”？静儿巧妙地转移话题。

“啊，是这样的，姑娘，夫人想请您一道去昭觉寺上香礼佛”。

宋明昭立起，“嗯？何时，可有旁人”，觉得有所怪异，母亲不爱上香礼佛，只有中元节才会去一次，如今寻常日子怎的想去昭觉寺了。

“明日，两位公子与您，应是还有羡王”。秋怡别的没多说，说完便离开了。

宋明昭有些慌，她以前虽然很花痴吧，但还是有点恐婚的。她能反抗吗？

母亲这段时间都让她在院子里，看来是不会准允她出门的。她又向宋澄借了一套衣裳，说是借，从未还过，还回去的不是这撕裂了，就是衣裳不配套了。趁大家都在忙，偷偷地和静儿从西苑的狗洞爬了出去。

一墙之隔，宋明昭就是感觉两边的空气都不一样，外面就是要比里面舒服。

宋明昭带着静儿调研了金坊与银坊的行情。金坊地段好，寸土寸金。这东西的售价都比较高昂，所售之物也是寻常人家要用几年口粮钱才能买得起的。而银坊的客流量大，主要是面向普通人家，受众面极广，就是价钱相较于金坊要低上一半儿。

她发现两地的利润差值不大，两地各有五间铺子，现下能支取出来的现银装了一大箱子。她命人将其换做银票，这样好带些。

虽说昨日才出来过，可每次一出来她就觉得这外面的空气实在是香甜。家中自是吃喝不愁，但是总是少点什么。

鲜少出门，对于银坊的繁华也从未见过。她拉着静儿穿梭在银坊各个小作坊内，各色各样的饰品小吃逛得她眼花缭乱的。静儿手中又领着一堆东西，宋明昭手上也不得空，突然就在不远处瞥见一抹身影，很像宋隐。

银坊茶楼林立，其中不乏一些三教九流之处。宋隐去的地方很不雅，琼楼。听这名字可能会觉着是一喝酒饮茶之地，但当你瞥见外面楼道上的那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时，你就会明了。

宋隐不是向来是自诩正人君子的嘛，怎的刚回来就来寻欢作乐。好奇涌上心头。

静儿看出宋明昭想要干什么，一把拉住，面露羞涩，“姑娘啊，不可，要是被发现，您可能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了”。

她也不想勉强静儿，而且静儿乃女子装扮，就这么进去影响不太好。她让静儿再去帮她买点点心零嘴，买好后在对面的茶楼等她，她去去就回。

静儿怕有危险，还是觉得应跟着，但被宋明昭强制留下了，便乖乖去买东西了，想着若是久久没出来，她便去寻三公子来救她。

宋明昭哪见过这些，处处透着新奇。一迈上楼梯，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袭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名女子前来招揽，女子看了看她的装扮与腰间挂饰，将其引上了三楼，她半推半就地跟着她上了楼。

上楼后她大致扫了一眼。从外面的楼梯上去便是三楼，可以将整座琼楼一览无遗。琼楼是露天的，共三层楼，中间有一个大露台，今日应是有什么大的活动，台上布满了鲜花。到处都是人，三楼好似比较安静，有很多包间，此时都是紧闭的。

女子将其带进一间包间，关上了房门。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但女子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肩，想要为其宽衣。这怎么使得。宋明昭连后退，捂住胸前。发觉不应如此，尴尬地放下手。咳了一声。

“那个，本公子今天只是来喝喝酒，不想其它”，瞄了眼对面的女子，见对方似是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就这么一会功夫，她的衣裙已脱得就剩个里衣。

见状，宋明昭鸡皮疙瘩起一身，说话都不太顺畅，“那···那个···你脱衣裳作甚”。

女子一步步逼近，“您说呢”，纤软的手指对她上下其手，慢慢地上前搂住了她。

她一哆嗦，女子笑了一声，“没想到还是个纯的啊”，将其推至床上，扑了上去，感觉不对，“女的，您好这口啊，没事儿，我们也有这样的服务”。

“什么”，宋明昭大叫，惊讶道：“这么开放的吗”，眼见女子扑了上来，当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跑了出去。女子还要追上来，慌不择路，见旁边的房门虚掩着，便钻了进去。

轻轻关上，还没来得及看房间里的情况，又闻到了那日的香味，但这时她无暇顾及，她只顾着听走廊上的声响。听了一会儿，那女子已不在外面。宋明昭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什么世道，一转身，屏风后似是有一名男子。

对方应是没发现，她准备悄无声息地溜出去，轻轻地拉开门，突然她的身子就被人紧紧箍住，对方力气很大，她想挣脱，却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