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郭氏族长带领三十多人直奔府衙,等到了府衙,已经有马氏、裘氏族人在府衙门口等着。几个族长互探口风,发现都是粮仓被盗空了,三方一合计,共计被盗了上万石粮。那么多粮,绝不是普通盗贼能运出城。
"定是豫州军所为。"郭氏族长怒喝一声,紧接着带领郭氏族人向刺史府奔去。马氏、裘氏见此,跟郭氏一起奔向刺史府。可奔到半路,一只烈马向人群冲来,横冲直撞,许多人闪躲不急,被撞倒在地,一时哀嚎声一片。
一个戴冠之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刚站稳,被一只脚再次踢倒在地。戴冠之人站起来,满眼怒火的踹向身后之人"你个鳖孙,敢踢你爷爷。"被踢的人,一脸懵。紧接着一个魁梧之人走来,用力扇向戴冠之人"狗东西,打人前睁大狗眼看看,这是你马爷爷。"
郭氏族人见此,愤怒的抓向周围的马氏族人。一时间,郭氏族人与马氏族人打了起来。裘氏族人见此,悄悄的后退,但无奈郭氏与马氏的族人太多,把他们包裹在中间,免不了被波及。
不一会儿,祖峰带兵赶了过来,看到郭氏、马氏、裘氏三族人,将近百人在大街群殴,怒吼道"给本将军全部压进大牢。"说完,士兵们进去抓人。郭氏、马氏、裘氏三族人恼怒,要再次动手。但他们的身手与士兵比起来,不堪一击。很快被全部押走。郭氏族长、马氏族长、裘氏族长焦急的喊祖将军,而祖峰当没听到,转身离开。
余若与卫兰心在茶楼的二楼处,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余若感慨道"桓季看着儒雅,怎会如此阴险。这哪是小诸葛,分明是小高祖。"
吴冲瞪大眼睛看向余若"这话不能乱说,让有心人听到,可是要灭族的。"
"就我们三人,除非你去告密。"余若无所谓道。
卫兰心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即摇了摇头,看向余若"季表哥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若不是你去盗粮,季表哥也不会出此下策。"
余若看向吴冲"你也觉得?"
"本来就是,公子乃风光霁月之人,若不是逼不得已,怎会用小人手段。"吴冲郑重道。
余若郁闷的看着两人,咬牙问"今日亥时,可还去?"
"去。"吴冲与卫兰心同时道。
余若心中更郁闷了,她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卫兰心与吴冲紧随其后。余若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二人"我现在去给都督府下点毒,你们也去?"
卫兰心与吴冲同时点头。
余若准备发火,突然眼珠转了一圈,笑道"你们若说桓季乃奸诈小人,我便同意你们去。"
"桓季乃奸诈小人。"卫兰心干脆道,然后挽住余若的手"咱们是好姐妹,哪能因为奸诈小人生了和气。"
余若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看向吴冲"不说,我们就走了。"
吴冲脸色僵硬的看向卫兰心,卫兰心宽慰道"大义之前,不拘小节。"
吴冲闭上眼,咬牙道"桓季乃奸诈小人。"
余若听此,甚是满意"走,我们去都督府,给都督府内的人加点毒,省的分心防着他们。"
在刺史府内的桓季,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向旁边与他一起排阵的苏勋"你猜,会是谁在骂我?"
"骂你两句,你又没损失。只是那个卫兰心,再让她跟着余若,指不定学坏,回到建康小心卫家找你麻烦。"
"兰心本就不喜欢繁文缛节,见到不按常理出招的余若,自是喜欢。让兰心跟着余若多学学,省的以后被教条与女德困住。"桓季说完,在豫州城的西南放了一颗白棋子。
苏勋叹口气,把一颗黑棋放在了西北方的关隘口。两人目光同时一紧,看向舞阳与豫州中间的象山。若在此排兵布阵,可解豫州腹背受敌之困。
"刘狁的兵在象山西北驻扎,还未越过象山。若是此时,有能将守住象山的关隘..."桓季沉声道。
苏勋看向桓季"余若领兵。八成胜算。"
"这是场硬仗,余若她是一个女子,只有十五岁,从未从军,怎能带兵?我认为由张虎带兵前往,他征战经验丰富,借助象山优势,可一战。"
"三国耗尽英雄气,人间再无名将魂。如今世上,皆是一些死读兵书的自负之人。而那些异族们却犹如打开任督二脉,努力读汉书,学习兵法,研究布阵...故,张虎过去,只是在重复之前的战争。余若不同,她虽没有看过兵书,但鬼点子多,她不按常理出牌,再加上象山优势,可一战。"
"老夫赞同余若领兵。"祖刺史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向二人。
桓季惊讶的看向祖刺史"为何?"
"因为余若有一双与钟后相同的眼,只要她愿领兵,她就有把握。"
苏勋皱眉走向祖刺史"刺史,您糊涂了。"
"老夫糊涂了吗?"
"糊涂了,走,让我再给你施两针。"苏勋说完,带着祖刺史向内室走去。
桓季则盯向舆图,眼神渐渐发冷,直到手指的力量捏断棋子,他才惊觉过来,闭上双眼。等再次睁开双眼时已如平常,他低头看向舆图,拿起棋子放在关隘口处。
傍晚,余若与卫兰心、吴冲回到刺史府,打开正院大门,竟看到祖刺史与众将士在院内,并齐刷刷的看向他们。卫兰心与吴冲本能的躲到了余若身后。
余若尴尬的伸手准备关门。
这时,祖刺史喊道"余若,出列。"
余若心中一惊,看向角落的苏勋。苏勋心虚的望向天边。余若咬了咬牙走向祖刺史"余若听令。"
"本将封余若为瑶光将军,率五千精兵,镇守象山关隘要道。"
余若震惊的抬头看向祖刺史,祖刺史目光坚定,不似开玩笑。她看向周围,祖峰与众将士目光坚韧,她看向苏勋"此事由你提议?"
苏勋点头"是。"
"余若从未带过兵,也未参与过战事,封余若为将,此事不妥。"余若回绝道。
"呼延夺已集结二十万大军在沙河北岸,随时都可能进攻。西边刘狁的五万大军在舞阳整顿,两日之内随时可能穿越象山...余若,城内只有五万壮士,剩下的全是老弱病残...这不是商量,是命令。"祖刺史道。
余若闻言低头,她没有把握,不知如何为好。她看向桓季"你也赞同?"
"兵行险着。"桓季道。
余若再次低头沉思,许久之后,她抬头"我要两千轻功卓越的好手,我镇守象山关隘,只守不攻。"
祖峰闻言,眼中闪出赞赏,他拍了拍余若的肩膀"戌时一刻西北军营,本将会挑选好将士,待瑶光将军点兵。"说完,带几个将士离开。
一个儒雅的将军站出来"末将愿助瑶光将军一臂之力。"
"多谢将军好意,不过,我此去是捣乱,手段会卑鄙下流点,不符用兵之道。以此法让敌军心生忌惮,不敢贸然前进,主要已拖为主。恶战在豫州,豫州更需要将军。"余若道。
儒雅将军闻言一怔,随即笑了出来,他看向祖刺史"还得是将军,识人独到,廖旗心悦诚服。"
"待到得胜之时,廖参将再夸不迟。如今大战在即,不可有自大之态。"另一个将士道。
"众将士既无意义,便各自离去,准备随时应站。"祖刺史命令道。
"末将领命。"将士们说完,转身离开。
这时,卫兰心跑到祖刺史面前"末将卫兰心请缨,愿随瑶光将军一起镇守象山关隘。"
吴冲也走了上来,躬身道"小人吴冲,愿随瑶光将军一起镇守象山关隘。"
"瑶光将军乃象山关隘的主将,你们问她即可。"祖刺史说完,走向余若"需要备些什么,你说出来,老夫让人准备。"
"我去药铺拿些药草,倒弄些毒药,以备不时之需。"余若看向苏勋"走吧。"
苏勋站起身道"好。"
余若看向吴冲、卫兰心"本将军要心服口服,若是口服心不服,本将军也不在乎少一人。"
卫兰心立即躬身参拜"末将卫兰心,对瑶光将军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桓季惊讶的看向卫兰心,他走到卫兰心面前,捏了捏她的脸颊,确认不是假的。卫兰心打掉桓季的手,躲到余若身后,看向吴冲。
吴冲看了桓季一眼,走到余若身前,躬身参拜"末将吴冲,对瑶光将军的崇拜,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然后羞红的走到余若身后。
桓季这次不是惊讶了,而是脸黑了下来。他看向余若"你给他们下蛊了?"
"本将是以德服人,兰心、吴冲,走,本将军教你们如何行诡道。"余若说完,带着卫兰心、吴冲、苏勋一起离开。
建康城外,王垚走进一个军营,走到一个将军面前"周阔将军,桓季让九思带句话:周阔将军,此次一去,无论成败,都被问责,可还愿出征。"
周阔看向身后的士兵"弟兄们,此次一去,无论成败,都被问责,可还愿出征。"
"杀奴种,灭胡贼,报血仇,慰亡灵,战——杀——"众将士喊道。
"好。"一个声音响起,众人望去,是王讼骑马走了过来。众人心中一惊,随即狂喜。
王垚激动跑到王讼身前"大伯父,您怎么..."
"那么大的动静,若不是老夫替你遮掩,你一个兵都带不出。"王讼笑道。
王垚挠了挠头"我就知道瞒不过大伯父,但季表哥说,不能拖累大伯父..."
"这话就错了,家国面前,一切都是小事。"王讼说完,看向周阔"你们是王家的将领,出事自有王家撑着,走——"说完,调转马头,向豫州奔去。
清晨,纪珡从梦中惊醒,坐起身。
尤红听到响声,慌忙走到床前,打开床幔"太子妃,可是惊梦了。"
纪珡失神的看着前方,片刻后转头看向尤红"不对...吴冲还未归来?"
"还未归来。除了七日前的季公子发来的信鸽,交待吴冲留在豫州..."
"父亲与大哥呢?"
"三爷与三公子他们到豫州之后,只与季公子见了一面,之后季公子一直在刺史府由苏大夫诊治,未有闲隙说其他。"
"不对...不对...已经十日了,怎会说不上话。除非,桓季不愿...桓季为何不愿呢?"纪珡看向尤红。
尤红一怔,斟酌道"会不会季公子有事,不愿透露?"
"对,是有事。桓季在刺史府,自是与刺史府有关...那么刺史的病...是假的!"纪珡慌忙下床"去,告诉太子,不,请太子过来。"
"太子妃,您先梳洗。奴婢这就去请太子。"尤红说完,匆匆离开。
一刻钟之后,尤红气恼的走到纪珡面前"太子妃,奴婢无能,刚走到崔侧妃院门,便被哄了出来。"
"罢了,是天意。"纪珡叹口气,她看向窗外"父亲与大哥可有传信?"
"近两日无。"
"祖刺史晕倒之日,布局已开始。只是此事不知,是不是桓季的手笔...有桓季在,父亲与大哥会无碍...不过,可惜了豫州的兵权。"纪珡话落,走回寝室,拿起床头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清晨,一个信鸽飞到鬼面人面前,他拆下字条,打开一看乐了。
鬼医好奇的看向字条,瞪大了眼睛"祖堃疯了,让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娃,带领两千人,去舞阳去拦刘狁的五万大军?这不是送死吗?"
"若是这个女娃是九洛,你觉得可有胜算?"
鬼医想到九洛曾用毒,让张放大军,不战而退。他不服道"若用毒,我也能困住刘狁大军。可,再厉害的毒,分摊到五万大军身上,也微乎其微...我看呐,守不了几日。"
"那么,本宫发下善心,助九洛一臂之力。"鬼面人说完,拿出哨子,顿时哨音响彻整个平阳城。片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出带刀人,见到匈奴人就杀。被欺压的汉人见此,捡起地上的刀杀向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