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之内,杀气四溢。
云何栖与那使分水刺的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对方招式狠辣,经验老到,分水刺专走偏锋,刺、划、锁、拿,招招不离云何栖要害。
云何栖身法虽诡异,折扇点、打、封、架亦是精妙,但一时之间竟被缠住,难以脱身。他暖褐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焦躁,目光不时瞥向寒冰池方向。
另一边,元不渡与那为首黑衣人的战斗则更为凶险。
黑衣人显然知道元不渡的厉害,不再试图绕过他,而是全力出手。他掌法刚猛凌厉,带起阵阵恶风,每一掌都蕴含着开山裂石的力量,显然走的是阳刚霸道的路子,意图以力破巧,克制元不渡那阴寒诡异的内力。
然而元不渡的身法如鬼如魅,在那刚猛的掌风间穿梭,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他并不与对方硬拼掌力,那双苍白的手时而成指,点向对方关节要穴;时而成掌,带着蚀骨的寒气拂向对方经脉;偶尔袖袍挥动,便将凌厉的掌风引偏开去。
他的打法,将“冰”与“柔”发挥到了极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磨着对方的刚猛气劲。那黑衣人越打越是心惊,只觉自己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而对方的阴寒内力却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让他气血运行都渐渐滞涩,手脚开始发冷。
“砰!”
又是一次交锋,黑衣人被元不渡一记蕴含阴寒内力的掌缘扫中手臂,整条胳膊瞬间麻木,动作不由得一缓。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空隙,元不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陡然加速,如同瞬移般贴近黑衣人中门,并指如剑,直刺其膻中穴!
这一指若是点实,黑衣人立刻便是心脉碎裂的下场!
生死关头,黑衣人怒吼一声,不顾麻木的手臂,另一只手全力拍向元不渡头颅,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元不渡眉头微蹙,刺出的手指方向不变,身形却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退半尺。
“嗤!”
指尖虽未直接命中膻中,但那凌厉的指风已然破开黑衣人的护体真气,在他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寒气瞬间侵入!
“噗!”黑衣人喷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鲜血,脸色惨白如纸,踉跄后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已无再战之力。
而几乎在元不渡重创为首黑衣人的同时,另一边也分出了胜负。
那使分水刺的黑衣人见首领受创,心神一分,招式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破绽。
一直等待时机的云何栖岂会放过?
他身形如同泥鳅般一滑,险之又险地避开刺向咽喉的一击,合拢的折扇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对方持刺的手腕神门穴上。
“啊!”那黑衣人只觉手腕一麻,分水刺险些脱手。
云何栖得势不饶人,折扇顺势向上一撩,“啪”地一声击中对方下颌。那黑衣人闷哼一声,仰头便倒,昏死过去。
使锁链的黑衣人见首领重伤,同伴昏迷,心知大势已去,竟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向甬道口逃去!
云何栖冷哼一声,手腕一抖,一枚铜钱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出,正中那黑衣人腿弯。
“呃!”黑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挣扎着却再也爬不起来。
转眼之间,三名来历不凡的官家高手,两重伤一被擒,尽数失去了威胁。
剑冢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冰池水散发出的森森寒气。
元不渡看也没看那三名黑衣人,径直走到寒冰池边。他脸色比之前更白了几分,连续动用内力,尤其是最后重创那为首黑衣人的一指,显然也消耗不小。
他凝视着幽深的池水,没有丝毫犹豫,再次运转内力,纵身跃入了那寒气逼人的池水中!
“元不渡!”云何栖惊呼一声,冲到池边。
只见元不渡入水之后,墨绿的身影迅速被黑暗吞没,池面只泛起几圈涟漪,随即恢复了死寂。那刺骨的寒意让站在池边的云何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时间一点点过去,池面没有任何动静。
云何栖眉头紧锁,紧盯着幽黑的池水,握着折扇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池水如此诡异,元不渡内力消耗不小,还能支撑多久?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考虑是否要冒险下水一探时——
“哗啦!”
水花破开,元不渡的身影从池中猛地跃出,落在池边。他浑身湿透,墨绿衣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蕴含着力量的线条,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泛着青紫色,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显然被池水寒气侵蚀得不轻。
但他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方以金线缠绕、古朴大气的紫檀木盒。那木盒似乎有隔绝水汽的功效,并未被池水浸湿。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