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第2章 血色信天翁

螺旋桨的残骸插在焦土中，仍在冒着青烟。林叙跪在倾覆的机舱旁，徒手扒开变形的舱门。血浆顺着他的下颌滴在红十字袖标上，分不清是伤员的还是他自己的。

"存活者两人！"他朝身后嘶吼，"准备颈托和强心剂！"

三百米外，庄则寒的狙击镜闪过冷光。他透过十字准星看到林叙的白大褂在硝烟中翻飞，像只濒死的信天翁。耳麦里传来宋墨的声音："十点钟方向，两名RPG正在装填..."

"医疗队需要七分钟。"庄则寒调整呼吸频率，食指预压在扳机上，"用无人机投弹，我要东南侧山坡形成烟雾带。"

子弹穿透第一个火箭筒手的眉心时，林叙正将伤员转移到防弹担架上。他听见子弹没入血肉的闷响，抬头看见庄则寒在制高点变换射击位置的身影，黑色披风掠过断崖时仿佛死神收拢羽翼。

可在撤退时庄则寒为掩护医疗队撤退身中三枪，林叙耗费大量力气才把他拖到装甲车后。手术刀割开作战服时，露出缠在腰间的陈旧绷带——那是三个月前林叙替他缝合肋间动脉时用的包扎手法。

"你违抗医嘱，还不来拆线。"林叙的声音在颤抖，持针器却稳如磐石。

庄则寒咳出血沫，染红胸前的士兵牌，笑到："...上次你说...缝线的针脚要漂亮..."

林叙突然看清那根本不是军牌，而是用弹壳打磨的项链，内侧刻着"LX"的激光标记。远处传来集束炸弹的尖啸，他俯身用整个身体覆盖住庄则寒，听见对方心脏在枪炮轰鸣中为他跳动。

等回到医院庄则寒望着窗外的星星说："父亲说每救一个人，天上就会多颗星星。"

林叙轻笑："那不过是恒星死亡前最后的光。"

他们都不知道，此刻头顶划过的卫星，正将红外影像传向敌方指挥部。

在边境野战医院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作为庄则寒的主治医生，林叙在晚上查完房后经常去庄则寒病房以监护为由找他聊天。

有一个晚上，庄则寒聊到了他的家庭，作为国内著名的庄家，林叙虽然早就耳闻，但还是震惊到他了，庄则寒的父亲庄建业是国内军区司令，母亲是医疗行业泰斗级别的人物。而家族一直致力于把庄则寒培养成庄建业的接班人。也就是这样，庄则寒这段时间无不再向林叙吐槽自己的压力。但庄则寒也感到很奇怪明明自己已经毫无保留了，但林叙对于自己的身世一直都很避讳。

直到——“你呢？感觉你应该也有一个很支持你的父母吧。”庄则寒递给林叙半个苹果说。

“我——我没有父母，在我的印象里我是一直呆在福利院的。”林叙接水果的手愣了一下。

俩人以后便很少再谈论有关家庭的话题了。

等到庄则寒可以恢复运动时，他会经常跟踪刚结束查房的林叙，发现他每次填完值班表便会偷偷跑到军营去，庄则寒感到很奇怪，于是他决定跟踪他。

林叙感到后面跟随的步伐，加快了脚步，在一个拐角处，趁庄则寒不注意，拿着手术刀架在他脖子上：“谁？目的？身份？”

“我我我，庄则寒，把刀放下好好说话。”

“你？跟踪我干嘛？”林叙收起手术刀

“这话该我问你，你来军营干嘛？”庄则寒反将一军，姿态变得咄咄逼人

“喂狗”林叙从包里拿出狗粮，开始招呼流浪狗。

“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这么老的一个听诊器？”庄则寒拿过一些狗粮也开始喂狗。

“要你管。”林叙没好气地回答。

庄则寒自知无趣，放下狗粮说：“刚刚我接到上级的命令，小队任务转变为保护野战医院及各位医生的安全，顺便对医院实施监视管理。”

“谁下发的命令！”林叙的回答貌似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总司令和国际无国界医生部。”庄则寒掏出手机展示将军令的内容。“所以，现在我是你的上级，对我放尊重点。”

林叙一声没吭，收起狗粮，准备转身离开，被庄则寒擒住手腕。

“你要干嘛！”林叙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赏我个面子，告诉我你为啥要戴着这个旧听诊器。”庄则寒稍微松了松手上的力气。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是孤儿，我曾经也拥有过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父母还有我姐姐，在边境萨塔，当年的萨塔事件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父亲去参加了指挥。”庄则寒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在那次事件中，恐怖分子在我们一家住的楼房里安放了炸药，房屋倒塌，全家人只有我活了下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我获救时的画面：在断壁残垣中，到处都是汽油燃烧的味道，在厕所的我透过门缝，看见燃烧的妈妈身下压着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书《人体解剖图鉴》，姐姐的裙子和半截身子就卡在缝隙里渗着鲜血，烟灰熏得林叙睁不开眼，在模糊中我摸到了爸爸戴有手表的断臂。只到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出现了幻觉，有一个白大褂翻开了瓦砾对我说道：呼吸，是我的手指，别睡。把我抱出去的是她旁边的一个军人，嘴里说着：哭屁，老子最烦听到小孩哭。却伸手帮林叙穿好了防弹衣。就这样他们俩带了我一路，只到……”

“野犬事件”庄则寒突然出声补充道。

“嗯，当时那个炸弹狗叫Tigger，它是那位军人经常投喂的小狗，那枚炸弹也炸死了他的那位医生搭档。”林叙抚摸着脖子上听诊器的金属结构，仿佛抚摸着回忆。

“所以你才来喂养这些流浪狗？”庄则寒松开林叙的手腕，蹲下身来抚摸小狗。

“也许吧，庄上校，您是不是该回去了。”林叙说完头也不会得朝着医院方向回去。

庄则寒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医生感到发自内心的敬佩：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还能做到如此的优秀，可我为什么会心悸？

他刚打算回营地先呆着，结果发现自己的手机丢在林叙包里了，急忙跑到医院，刚到门口，就看见有一个人把林叙压在身下，手上还拿着刀。他急忙掏枪把刀先打飞的同时就救下林叙。

林叙却说：“别碰我，那人有传染病。”，林叙撸起袖子，转身就是个那人一顿暴打。

在隔离室，林叙连遗属都写好了。

就在第二天，本来还隔着玻璃的隔离室，庄则寒突然闯进来说：“怎么样了，还好吗？”

“你进来干嘛，万一呢个人是埃博拉怎么办。”就在林叙不知所措时，庄则寒却抢先说道：“活检结果出来了，阴性。”

也就是这样，俩人之间的交流也变得多了起来。也为后面俩人关系的裂缝埋下了隐患。

嗨嗨嗨，第二章了，现在是凌晨6；04我好困，再见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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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信天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