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最后一位降世恶魔 第98章 追逐的旅途-4 危险之处

“法古一流的酿酒家：

收到，我与下城区失业人员正在前往你说的地方，即将抵达。目前我和他都安好。我们要拜访之前说好的对象。

黑松露薯条品鉴家”

林间一个覆满青草的洞穴，十分不起眼，像个小小的坟墓。两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家伙却坚定地站在前面。他们一左一右，神色不耐，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那趾高气昂的气势只有天使们。但这种气势在这儿派不上用场，因为几乎没人进出。过了一小时左右，才有一个人游过草丛，到洞穴前来。他无视两位天使，想要直接进去，却被推了一把。那人吃痛地后退，本来用魔力隐藏的犄角显现出来。他想要大骂，但两位天使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他只好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天使们在他身上乱搜一通，让他进去。恶魔就羞辱地低头，钻入了洞穴。

气氛堪称肃穆。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林间又响起了哒哒声。一个瘸子一拐一瘸地撑着支架过来，主动在天使们面前站停了，缩着脖子，叫他们搜查，应该是早就知道这里的规矩，十分乖顺。天使们正伸手检查他，目光忽然放远到瘸子身后十米外的大树。

有身影一闪而过，接着树枝断裂的声音。

一位天使和同伴点头，又对瘸子说：“你站住。”

说完，他警惕地朝大树走去。另一位天使站在原地，目光时不时向同伴瞥去。

那天使慢慢绕到大树跟前，忽然，他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跌下去，看不见人了。

同伴吓了一跳：“怎么了！”他丢下瘸子，跑了过去。

瘸子眼睛一转，架着拐杖，急匆匆地转身弯腰走进洞穴。

空气新鲜甜美，飘荡墓园的芳香。甩掉了那些该死的天使，瘸子得意地微笑。

两个身影匆匆路过瘸子旁，他们和他同时进来。一个戴紫帽，一个戴黑帽，走得太快，瘸子一望，看不清脸。不过瘸子也不在意，他在心里骂天使。再说，难道他们会是降世恶魔不成？

“他应该没发现我们吧？”钻石小声问，和真夜并肩走。

“没有，他跌倒了，太过慌张。”真夜说。

也许吧。钻石从大树上跳下溜走时，那天使正龇牙咧嘴。但钻石没多少同情之情。毕竟他和真夜本就打算给他们来上这么一招。

就着隐蔽的小道，当钻石和真夜慢慢地步行到了通往群马墓园的门前，发现正如稀客在信里提醒的一样，天使也没放过猎鹿城。在不起眼的洞穴前，两位天使久久地把守，好像成了狱警。

钻石和真夜对声东击西并不陌生。趁着有恶魔前来进门，有人来分散他们注意力，钻石便藏在树后，弄出动静，引那天使过去。树后是个幅度挺大的小坡。等他过来，真夜趁机用了“放血”，那天使心神震荡，跌下坡去。趁另一个天使赶过去找同伴，他们迅速跟着瘸子走进了洞穴。

许多恶魔正进出群马墓园，恶魔们抱着鲜花，或扛着蓝色幽幽灵，无言地走到墓园门口。一道铁栅栏割开了园内和园外，抚灵师那高亢的呐喊幽怨而凄厉。站在坟墓前的恶魔们，没有一个在笑。

阴天时节，天黑沉沉的，透露出一股压抑的氛围。有些恶魔抬起手试探，却没有下雨。

真夜和钻石裹着衣服，从那些恶魔身边过去。无论是钻石土气的窄裤，还是真夜将金发捻起藏进的黑帽，都引不起人兴趣，全当他们是常见的乡巴佬。

反而钻石很感兴趣地四处打量：这么热闹的场景，对他来说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

“那儿。”真夜在钻石耳边说。

钻石跟着他的指点看过去。远处百米的高大紫杉树下，停着许多骏兽车。

为了进来时不引天使注目，钻石和真夜来前将两匹属于金池恶魔的骏兽带进森林附近一个马厩，说是马厩，其实大概是专门为恶魔们准备的骏兽存放处，除了它们，里面还有一匹不知谁的骏兽。因此进来了，两人就都没了坐骑。

他们若无其事地朝那儿走去。

有一匹拴在木栓旁的骏兽，隔得老远，就一个劲儿地盯着钻石的紫帽子看。走到面前，那匹骏兽呼呼地朝钻石打起了招呼。

它身强体壮，头边的鬓毛梳了条辫子，缰绳拉着一辆车，车很小，车上没人。

“你好吗？好孩子？”钻石摸它的头，解开它和车的缰绳，它更高兴了，一个劲儿地用头蹭钻石。

真夜一跃而上，骑上旁边的一匹骏兽，那副自得的样子就像他本来便是骏兽的主人。那骏兽竟也坦然地接受，真夜稍微一摆弄缰绳，它就温顺地跟着走。

“来吧，中央广场。”钻石低声说。这是他和真夜商量后要去的目的地。

树木凄凉地晃着，道路上不少小石子。钻石□□的骏兽轻松地躲过它们，肆意地奔跑着，带着欢快的神情。而它恐怕是街道上最快乐的生物。街道两侧，许多恶魔行色匆匆，他们死气沉沉地出了商店，或抱着菜篮子，埋着头走路。

听到骏兽的蹄声，他们猛地回头，脸上带着胆怯和害怕处罚的神色，有些根本不敢朝四周看，加紧跑远了。建筑物的阴影遮住他们，让他们像被吞噬掉的影子。

这让钻石有些奇怪，同时略微不安，这么被盯着总是冒险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也觉得接下来的路走比较好，看到附近有骏兽管理站，钻石和真夜便把骏兽拉过去。

管理员坐在位子上，身旁的椅子放了好几叠报纸。他眯着眼睛，呆滞地看着他们停车。

钻石把头低得很低，管理员一直瞪着他们，让他有些不安。

骏兽的缰绳拴好了，钻石松一口气，扭头就走。管理员却在身后叫住他：“站住。”

钻石有点紧张，他慢慢地回过头，可管理员只是望着钻石的紫帽子，看样子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土的东西，一面拿起椅子上两三叠报纸的其中一张，塞给钻石一份：“呐，今天发放的份别忘了，你们一人一张。”

发完他们的，管理员又转过身，塞给刚牵着骏兽过来的人一张。

看样子只是什么传单，钻石愣了一下，纳闷地转身和真夜走入街道，一面摊开报纸：“什么东西？”

“

《猎鹿城日报》 0A1版

我们为什么需要帮助天使逮捕降世恶魔？

宁静的生活，在一夜之中被打破，喜欢的酒吧，实施宵禁后再也不能去；天使们组成巡逻队，假货天使和赏金猎人们在城中执行抓捕命令；每个恶魔出入我们自己的城都要被搜身巡查，路上走时随机被询问，这不是最好的生活，可我们被逼无奈。试问，如果不是降世恶魔钻石触犯法条，与前大天使之首真夜出逃在外，我们何必受这一折磨？

一个来自金池的无礼乡巴佬，一个曾潜逃过我们城镇，致使我们的困境的自私罪犯，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去包庇他呢？不久前，城主米兰达便向天使们积极表示，要让宪兵队也加入到战斗中来……”

真夜一把夺过钻石的报纸，和他自己的叠在一起，丢进路上的垃圾桶：“好了，别看了。”

钻石还没缓过神来，手在半空僵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停了。

不远处的街道发出躁动声，一队人马从街角处拐出来。本来在街上慢慢行走的恶魔们听到声音，忽然加快步伐，带着自己肩上的蓝色幽灵、抱着怀里的孩子，赶紧走进街道的店里，或跑进临街。十分热闹的街道一下空了不少，成了一个鬼街。

领头的人穿着猎鹿城宪兵队的制服，目不斜视地骑着骏兽朝前。他身后跟着三队人马。一队是赏金猎人，穿着标志性的灰色翻领披风，佩戴徽章。一队看那倨傲的样子，应该是天使。还有一队身上衣服各异，看不出是什么人。

真夜说：“假货天使。”钻石也看到了，那一队的衣服纽扣上都用钥匙圈吊着把金钩子。

恶魔宪兵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朝队伍的人敬了个礼：“今日——中央广场区——巡逻、搜查、盘点！”

其实队伍里没人听恶魔宪兵的话，刚进这街道，队伍便兴奋地左顾右盼起来。有一个穿西服的恶魔没来得及跑开，一把被骑着骏兽，在队伍最外边的假货天使俯身抓住了。那恶魔吓得够呛，一个劲儿地朝宪兵喊叫，宪兵只当没听见。

“你是降世恶魔吗吗？——我问你！你躲什么躲？”

“不是——不是——求求您——”

其他走入街道的恶魔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一声不吭地从街道走过去。

队伍里的人倒是大多数都在看热闹，嘻嘻地笑着，只有天使那一队伍里首排的家伙，皱着眉头，却也没阻止。

他长得普通而面善，钻石却觉得眼熟，接着记起了那位大天使的名字，他是真夜的同行，但总是不那么起眼：弗朗。

弗朗忽然掉头，骑骏兽朝骏兽管理站这面来。见此，真夜不动声色地拉着钻石，转头想走，但骏兽走的更快，停在他们面前。

“今天报纸发的怎么样？”弗朗问管理员。

管理员有点紧张地站起来：“挺好的。”在大天使面前手足无措，他又说，“前几分钟就发出去两份给他们。”

说着，他指了指钻石和真夜。

弗朗的目光移向他们。真夜当作没注意，转身加快步伐离开。钻石紧紧地在后面跟着真夜，也没敢身后看。走了一阵，他们进了另一条街，钻石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弗朗望着他们这面，皱着眉头。

“他注意到我们了吗？”钻石紧张地问真夜。

弗朗问了管理人几句话，管理人回答了他什么。

“应该没有，不然就直接叫住我们了。”真夜说。

眼见着队伍越来越喧闹，被抓到的恶魔快吓到瘫软在地，弗朗叹了口气，转身了回去，制止队伍里因有权力狂躁的家伙。

转进街道，再绕进一条小巷，这儿没一个人。巷子里都是蜘蛛网，正散发出一股发酵的酒和发霉的东西混合的气味，令人很不舒服。地上邋邋遢遢的，踩上去的脚感很黏腻。即使是钻石，也忍不住抬脚想把东西蹭掉。但恐怕很难，地上各种被人踩过的传单和呕吐物混在一起，黏在地上，早成了一堆泥。

钻石低头望了一眼，好几张纸紧扒着地板。“降世恶魔在逃”“逃犯”“猎鹿城日报”等字样，如血肉中的骨头般清楚地显露出来，就像经历一次审判。

巷子外走过恶魔，却没有恶魔朝巷子里瞧。蜘蛛在他们头顶织网，慢慢地下降。不远处，一阵凄厉的惨叫传来，伴随着天使们的怒吼。看样子弗朗没能控制住队伍里的天使。

白色的蜘蛛网轻轻拂动着。在它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通告，标题是：“望市民周知，米兰达全力配合抓捕降世恶魔”。

配有钻石的画像，但已经看不清脸了，上面被打了个大叉，写了“垃圾”、“害虫”好几排字。

钻石和真夜沉默地看着那张画像。一种怪异的感觉，在钻石胸口徘徊。情况比他以为的还要严峻许多。

“米兰达见到你会怎么想？”真夜忽然开口道。

“我不知道。”钻石喃喃地说。

真夜沉默了。他的沉默让钻石担心真夜接下来的话语。本来他们不必要进入这样的险局的，这是钻石的选择。

钻石忐忑不安，真夜却做了决定：“钻石，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中央广场探查，我现在就去黑金街。”

钻石猛地抬起头，他想在真夜脸上寻找到反感的神色，以此让自己好受。真夜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表现得很冷静：“现在来看，米兰达未必会对你友好，黑金街更可能是一条出路。但我已离开很久了，不确定黑金街是否能给我们提供帮助，还是会采取相反的态度。我先去探查。你现在到中央广场去，看看情况如何，如果可以，等我回来，我们再采取进一步行动。”

“我要和你一起去！”钻石马上要求。

真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对那里不熟悉，去了或许会去反作用。”

钻石想反驳：“可是——”

但真夜又说：“而且时间很紧，我们多在城里待一秒，都可能遇到危机。我们分头行动，速度更快，对我们更有利。”

钻石张张嘴。他反驳不了了。他知道真夜说的很有道理。时间就是一切，这不是感性可以解决的。

“好吧。”钻石不甘心地赞成道，“但是你快点，如果遇到危险——”

“如果遇到危险，我马上赶回来。你也一样。”真夜命令道，“就在这里，一定要回来，懂了吗？”

他伸手，拍拍钻石的脸颊，力度很轻，说话的口吻，也像安慰一只才出洞不久，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钻石心一下安定下来，就像老鼠怕猫，下属听长官的本能。

钻石认真地向真夜保证，简直像在对自己的心说话：“我知道的，我一定做好。”

在猎鹿城这个恶魔自己的城镇，恶魔们却像行尸走肉，弓背驼腰悄悄地行走。有恶魔从商店出来，有恶魔回自己家去，人流随着天上的阴云流动。忽然，一条巷子里出来了两个恶魔，一个戴着顶俗气的紫帽，一个戴着黑帽。他们和对方招了一下手，分别向西和向东行去。没有人对他们感兴趣，他们便顺理成章地淹入到恶魔之中，消失不见。

天气十分阴沉，云层压在中央广场上。在不久来以前，洁白的广场上都是恶魔，乌鸦成群，跳来跳去，小孩快活地跑到妈妈和爸爸身边去。前任城主的雕像立在中间，以慈爱的眼神保护着自己的城民们。但此刻城主周遭早就没了快活的恶魔们，广场被封锁起来，留给不知何人。

在广场的正中，站了一群队伍。天使队伍在阴云下移动着，像是坚定的钢铁。围着广场的一圈外围花丛，隔几米就站一个上衣第一颗纽扣上挂了金钩子的假货天使，他们眯着眼打量胆敢靠近中央广场的恶魔。

广场就像一个军营。骏兽、恶魔，甚至是恶魔脖子上挂着的蓝色幽灵，都低调地绕着广场走，不敢迈上台阶一步。

即使是广场西面远隔百米的一家露天咖啡厅，用餐的恶魔们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偶尔无神地看向不属于他们的广场，也没几秒就移开目光，似乎怕天使们发现自己责怪。也许是出自这种担忧，来的人很少，没有生意，老板趴在椅子上打瞌睡。

这对钻石很有利，他走过去，坐在其间，假装自己也是个顾客。

有个小孩正在发报刊，钻石找他要了一份，摊开杂志，越过书本缝，他偷看广场南方向那排房子的动静。

广场南方的那一排白房子和广场相比，其氛围肃穆严峻，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央广场二号的绿荫道前，原本总是空无一人，此时却足足站了四个宪兵看守。此外，还有一排宪兵队伍从西向东，再从东向西巡逻，因此白房子前也空无一人。

有一班宪兵在米兰达家门口巡逻，来来回回走着。

不一会儿，巡逻中的四个宪兵出列，和看守的宪兵换班，剩余的宪兵继续巡逻。

偶尔有宪兵向宪兵领队举手报告，到广场西边，穿过马路，进入一栋小楼，不久后再出来。

去了哪儿？钻石有点困惑。他想了想，压下帽子，转转头问发报刊累了正趴着休息的小孩：“请问那儿是什么？”

小孩看钻石一眼就瞥过头，有点鄙视的语气：“公厕啊。”

钻石忽然灵光一现。没有犹豫，他放下报纸，趁广场上的假货天使没注意他，快步穿过马路。似乎有假货天使在看这面。但隔得太远，很快他们就放弃了。钻石目不斜视，进了小楼。

推开门，公厕一股淡淡的臭味扑面而来。几个抽水马桶，一间洗手台。

钻石推上门，进了正对洗手台的那个小隔间，锁上门等待。

他在的隔间还算干净，钻石坐在马桶盖上，隔着门板的缝隙朝外瞧。等了一阵，他有点无聊，伸手想抽厕纸架里的卫生纸玩。但他抽了几下，没抽出来。他纳闷地猫腰，打开厕纸架，居然是一张卷起来的报纸。

“《猎鹿城地下快线》

我们为什么要支持降世恶魔钻石？

主编铁山

最近几日，城里对降世恶魔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对他深恶痛绝，因他害得我们落得被囚困、提心吊胆的下场。少数人对他畏惧，因他的力量恐怖。总之，舆论就是他是个强力的祸根。

那么，真的是这样吗？他是恶魔灾祸的根源吗，还是说，他只是一只不愿待宰的羊羔？要知道，掌握权力的不是降世恶魔钻石，是天使，也是天使对他下达追捕令，对我们下达各种盛气凌人的命令。

我们无一敢质疑天使。

降世恶魔是代替我们所有人受罪的羊羔。然而他挺身而出，不愿待宰，从一只羊羔变成了一名英雄。我们谴责他，责骂他，只是因为我们不够勇敢。我们怕冲出羊圈，以为那儿有无尽的危险，却忘记那本该就是我们自由的代价。

……”

公厕门突然打开了。钻石猛地从阅读里抬起头，读的太认真了，因为上面每一个字钻石都难以理解，怀疑是恶作剧，更怀疑铁山这个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

那家伙进了隔间，关上门。不一会儿，马桶抽水的声音响起来，掩盖掉关隔间门的响声。

钻石悄悄打开门，露出一点缝隙。

那人穿过门旁边，钻石身上一阵兴奋：果然是个宪兵打扮的人！

这就是他的考虑：钻石进不去广场，但总会有来公厕的宪兵。或许钻石和真夜对这点可以加以利用。

宪兵在洗漱台前停下，开了水龙头洗手。趁着这时，钻石猛地推门，宪兵正甚至来不及回头，只愣愣地盯着镜子里，钻石的影子。钻石盯着宪兵镜子里望向自己的眼睛，说：“倒。”

砰的一声，宪兵软绵绵地朝后倒去，正砸在钻石肩上。

钻石把他拖进隔间，脱光他的衣服，给自己换上那崭新的宪兵制服。把穿了许久的金池恶魔的服装叠好，放在一旁，他不忘掏出伊思要交给米兰达的信，装在新的衣服口袋里。没有别的可锁门的工具，钻石就取下宪兵裤的皮带，稍开隔间的门缝，从外面打了个结关上。

对着镜子照了照，钻石吓了一跳，那顶紫帽子他还带着。他赶紧取下，理了理头发。

公厕门忽然砰一声开了。一个从外面进来的宪兵和钻石面对着面。

那宪兵眉毛极浓，看着钻石，眉头皱在一起，像一片森林。

钻石心中一紧。他没戴帽子，面貌毫无遮挡，完了。

浓眉宪兵一扬下巴：“你就是新宪兵安尼？”

钻石愣了一下才说：“对。”

“好了别照了，没完没了，赶紧戴上帽子。”浓眉宪兵冷漠地下命令道，“米兰达有新令要传达，就差你一个了，我们要赶紧去。”

钻石振作精神，把帽子扣在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