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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主要负责人，我将好几个人送上了救生船，但却耽误了自己逃生的时间。船身在下沉时形成的漩涡一下子把我吸了进去，我努力地想浮上海面，但怎么能够抵得住漩涡的力量？很快我就因为呼吸不畅晕了过去。”
“我以为这次死定了，但是没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几个渔民救到家里，他们说我足够幸运被冲上了沙滩。好在没有受重伤，我就又回去上班了。”
“安德里安怎么不给你批假？”安德里安这也太能压榨人了吧。
帕特里克脸上出现一秒胃痛的表情：“求求您别说了。”
埃莉诺心领神会地闭上嘴。
“安德里安大人并没有因为这次事故处罚我。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公主的婚礼上出了大事，瑟塞不需要向王都送礼，大人也跟着心情好。又过了段时间，当我以为一切回归正轨后，那个人鱼在市政府门前拽住了我。”
“艾谱莉可以的，还能找到市政府。”有一说一，这一点上她比姐姐们聪明。
“是啊。但那时我也不知道她是人鱼，只当她是妓院赶来暗示我的——别那么看我，是个男人都需要疏解压力——而且她又不会说话又不会认字。”
“你好脏。”埃莉诺嫌弃。
“她自此以后便缠上了我。但那段时间我也不算忙，玩玩也没事，允许她在我宅子里住下。”帕特里克愉快地说，“有个人免费打扫的感觉真不错，连雇佣女仆的钱都省了。”
“你怎么还让客人打扫卫生？你还挺能用人的。”埃莉诺阴阳怪气。还说安德里安，帕特里克自己不也是抓着一点机会就随意压榨他人？
“她样样都听我的，但就是不让我在她洗澡的时候靠近浴室。不说还好，一说那肯定要去看看。她进浴室没多久，我直接把门打开，结果她的腿，”
帕特里克压低声音：“就变成了鱼尾。”
说完，他看着埃莉诺和克莉丝汀，结果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好奇和惊讶的神色，不由得有些失望：“你们怎么这么冷静？”
“她本来就是人鱼啊。”埃莉诺理所当然地，“她的姐姐们已经和我们摊牌了。”
“她还有姐姐？”帕特里克很高兴“把她们也带上岸来吧，我会给你们十分丰厚的报酬。”
“带到岸上来，然后被你们当作自动吐珍珠机？”
“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帕特里克侃侃而谈，“你们女的就是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不行。如果我们捉到人鱼，那就会拥有更多财富。”
克莉丝汀思索，“可是这些钱，你们也不会分给平民，那么这些财富又有什么用？”
帕特里克无视她的问题，“我把人鱼的事告诉坎帕斯顿市长，他很感兴趣，连夜把人鱼拉到了自己的庄园。我们研究了很久，最终确认，人鱼的很多传说都是真的。我也因此更受坎帕斯顿市长的重视。”他对这一事件的结局很满意，向着埃莉诺和克莉丝汀昂起头，像在等待她们的恭维。
她们不吃这一套。尤其是埃莉诺，见到喜欢自吹自擂的男人太多了，她在宫里的一大兴趣，便是戳破求婚者们吹出来的黄金牛皮。
于是她假装无辜地问帕特里克：“帕特里克大人这么厉害，为什么还是要依靠一个小小的人鱼巩固地位呢？”
帕特里克就像一个被用针扎破的庆典气球：“怎么能说依靠人鱼呢，是她非要来找我，那么我怎么处置都没问题。”
“但是这么看，帕特里克大人根本没有大家说的这么好。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敲骨吸髓的恶棍。”最后几个字，埃莉诺说得一字一顿，让帕特里克能听得无比清楚。
她将赫菲达尔轻轻搭在帕特里克的耳朵上，“我们看得出来，艾谱莉的身上到处是伤痕，帕特里克先生也不介意一报还一报吧。”
“不，不……不”帕特里克见了利刃接近自己的脑袋，吓得浑身颤抖，“我已经把人鱼的事告诉你们了，也给了你们钱，这样还不肯放过我？”
他有点绝望，自己明明干的是所有前辈都会做的事，怎么自己就被抓住了？
更何况自己只是送了一条人鱼，送上门的资源不用才不对吧？
还是自己的运气属实不行。
“您错了，”克莉丝汀蹲下来，对着帕特里克的眼睛，“这与任何幸运或神明无关，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至于你的同类，放心，他们最后会和你一样。不过这个故事最重要的部分还没告诉我们。”
埃莉诺捏住帕特里克的下巴，“请告诉我们，艾谱莉小姐现在在哪里？”
*
“帕特里克大人，晚安。”一个正在打扫走廊的小女仆见帕特里克急匆匆地路过自己的身边，忙不迭地打招呼。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
帕特里克点点头，没有指出她刚刚打瞌睡的举动。女仆松了一口气，继续做手上的工作。
两个和她穿着同样女仆围裙的女孩跟在帕特里克身后，小女仆从未见过这两个人。她们紧紧跟在帕特里克身后，不知道是什么职务。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小女仆把脑袋搭在扫帚的杆子上，又一次陷入梦乡。
帕特里克虽然被解开了手上的束缚，但埃莉诺并不想给他逃走的机会。她把玩着赫菲达尔，眼神正正好好地对上帕特里克：“您应该能明白，逃跑和呼救会有什么后果。”
帕特里克哭丧着脸点头：“我都明白，都明白。”
她们一直跟在紧咬在帕特里克的身后，也是怕他突然跑起来甩掉她们。
帕特里克一直朝着船的下方前进，转过几层楼梯，她们便来到了厨房和物资准备的那一层，即便如此，帕特里克也依然没有停下，还在向下走。
克莉丝汀和埃莉诺两人也耐着性子，继续跟在他的后面。
终于等他们来到下人们休息舱室层，帕特里克才放慢脚步，以免吵醒这一层已经睡下的人们。终于在一扇看起来稀松平常的门前面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好似确认两人是否还在。在看到克莉丝汀和埃莉诺默不作声的身影后，不知为何燃起的一点希冀也灭掉了。
克莉丝汀凑过去：“怎么了，需要我们帮您回忆一下怎么开门吗？”
她状似无意的将口袋中的剪刀拿在手里秀给他看，凡是见过又长又高的魔杖的人，很难不怕。
更何况是帕特里克这个脑壳现在还在疼的人。
他条件反射地抚摸着额头上的淤青。那里被魔法掩盖住，但帕特里克能感觉到，皮肤已经高高肿起。担心克莉丝汀真的再给他一棍帮他“回忆”，帕特里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走到舱门前取出钥匙。
出现在门后的并不是房间，而是一段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行的楼梯。这楼梯又长又高，顶端像在几层楼以外的高度。
埃莉诺咋舌：“你们是怎么将鱼缸搬上去的。”
帕特里克瞄了她一眼，“我们会准备几个备用的人轮着将人鱼搬到上面去。”紧接着，他闪过身子，给埃莉诺和克莉丝汀留出前进的道路。
“从这里的楼梯上去就好。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见帕特里克如此配合，克莉丝汀好像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她问埃莉诺，埃莉诺也秉持着同样的想法。
于是克莉丝汀转过头来：“没事了，先生。”
帕特里克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太好了，那我就先……”
话音未落，从克莉丝汀的魔杖顶端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帕特里克的身体随之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人将中了晕眩咒的帕特里克转移到楼梯的角落中去。“你说帕特里克这样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暂时没有别的办法了，总不能现在就把他扔到海里去。”
“扔海里倒是一个好主意。”埃莉诺又开始畅想，“要是能把安德里安和他绑在一起就好了。克莉丝汀你的绳子可以自动追踪吗？”
“你的创意很有趣，”克莉丝汀干巴巴地，“但本人的魔法绳还没有智能到那个程度。”
她掩了门，带着埃莉诺向上走去。楼梯的顶部是一个十分宽广的房间，就像会客室的对称版本。这里也有和会客室同样的天花板和吊灯。地毯却被撤走了，露出底下浅色的木地板。
也许是到了深夜的缘故，房间里只点着少数几盏灯，能够让人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安德里安并不在。想想也是，他应该已经回到房间休息了。
除了几个警卫，并无其他人。
而警卫们正聚集在鱼缸前，不知道在做什么。
此时此景，不如先下手为强。埃莉诺大跨步地走向鱼缸：“住手！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听见她的呵斥，警卫们惊恐地转过头。埃莉诺方才看清他们手中拿着的几枚珍珠。原来是在恐吓艾谱莉，好自己薅一点安德里安的羊毛。“你们这是监守自盗。”
不认识的生面孔。警卫中为首的那个怀疑地盯着两人：“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们是帕特里克大人派来借用人鱼的。”克莉丝汀将一份文件递给警卫。这还是她在帕特里克的房间时逼他写的。
警卫接过去，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字，但作为一个瑟塞人，坎帕斯顿家族印章他还是认识的。这份文件看起来并不像假货。
这个周末先不更了，要回老家一趟，没时间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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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