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狗与一顶小红帽 第3章 高三？（二）

你浑浑噩噩地进入教室。

教室仍是书声朗朗，每个学生都十分投入，可谓是学风浓郁。

你很确定刚刚门口的动静不算小，毕竟那两位‘老师’丝毫没有顾虑，教室里的人都能够听到，但朗读声从没停止，甚至声量都没有降低过。

每个人都十分冷漠，仿佛他们已经司空见惯，那所谓的同班同学只不过是共处一室的陌生人，似乎除了学习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生起波澜。

彻头彻尾的学习机器！

你心里生出几分怨怼，对这群将自己置身之外的同班同学，对那个色迷迷的猪任，对那个视而不见的老太婆，甚至对这个猝不及防来到的学校。

坐到座位上，你拍了拍脸，又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力道之大，疼得泪花直冒。

发现自己还待在原地，心情更是烦躁。

太不真实了！

你总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不是这样的，但大腿的酸痛又在告述你这不是梦。

思绪乱成一团麻。

不太对劲！你的状态也有些反常。

你决定先按照白板上书写的任务拿出书，加入了朗读大军。

噼里啪啦地读着，读的内容一个字儿也没进脑袋，全程大脑一片空白。

铃声从教室的音箱响起，不同于早上的起床铃。朗读声停止了，人们安静地将书放下，拿出一张A4纸大小的试卷，开始做题。

你看着A4纸，眉头紧锁，咬住笔头，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放松点。

还好上面全是选择题，你不由暗自庆幸着。你佯装思考，实则偷偷察看旁边同学的进度，跟着他们的动作胡乱地往上填一个选项。

终于全部做完了，你瘫在座位上，无声地叹气，整个人都心力憔悴。

你的座位是靠窗的，你扭头看向窗外，窗户也装着防盗窗，不锈钢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光，蓝天被分割成规则的小块，万里无云。‘或许是因为教室在四楼，所以为了保护同学们的安全，也为防止出现玻璃高空掉落这类危险的事情发生。’你惴惴不安地想着。

第三种铃声响起，一个老师抱着教案走上了讲台，扫视了一圈，语气平淡地开口：“上课。把试卷拿出去来，开始对答案。”说完，拿起粉笔就往黑板上写。其他人也开始批改A4纸。

过了会儿，老师开口：“这次的题很简单，就是给你们增加点信心，没什么好讲的。现在开始进入今天的任务。”

很简单？增加信心?你默默看了看手上那惨不忍睹的A4纸，又看了看周围都在点头同意的同学们，做贼般的将A4纸收起来，装模做样地开始听课。

老师兴致盎然地连上两节数学课，甚至课间十分钟也被占用，你像是被抽干了魂一样，恹恹地趴下了，大脑还在不停歇地处理多到爆炸的信息，九十分钟高强度的课程和老师马不停蹄的讲课方式很明显让你的脑细胞死了一大片。

你离开座位，去接了杯热水，打算出教室走动一下，活动活动麻木的身体。

但你这次聪明了点，先观察了情况：同学们像是钉在板凳上一般，仍是极其安静地学习；你往门外望去，也没见到其他同学的身影。你只好回到座位，小口小口地喝起了热水。你的同桌很是惊奇地看了你一眼，低头继续看书。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觉得你同桌的目光有些奇怪，但你浅薄的阅历让你无法分辨。

你又艰难地熬过了第三节课。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立马冲出教室，你也跟了上去。在教室门前的过道上排成了二列，排好队后，严格来讲是所有人基本出来后，跟着前面的队伍狂奔下楼，又一次来到操场。

这次的站位与早操的方阵不同，是男女各两列的长方形阵队。

不同于早操但同样具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同学们开始做动作。见状，你也跟着比划起来，努力让自己跟上节奏，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突兀。

不过，事与愿违，你那笨拙又总是慢半拍的身影很快吸引了老师的注意。

‘玛德，烦死了！我@#$^&%!$# ……*&%￥&@34%#!’你心中忿忿不平地咒骂着，觉得自己出门绝对没看黄历。

“同学，跟上节奏哦，不然，其他老师来了，就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低，像是在提醒你，只见一位年轻的男教师友善地冲你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你运气稍稍好转，至少剩下的课间操时间，没有其他老师过来找茬。

好不容易做完了一套堪比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的课间操，回到教学楼，早已不堪重负的膀胱催促你赶紧解决掉，你就近进了个厕所。厕所里人满为患，你立马想要退出，一个女生出声劝道：“你最好别出去，否则就浪费一次上厕所的机会了。而且，整个教学楼厕所现在都很拥挤。”

女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要犯这种常识错误，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出声阻止你的离开。虽然有些奇怪那所谓的什么上厕所机会，但你立马朝女生道谢，女生轻声表示不客气。

人实在太多了，你只好通过观察周围同学来分散注意，惊奇地发现竟然有人在等待的时候还在看小册子。

‘真是太爱学习了吧！’你不由感慨。

你终于在膀胱承受的最后一秒释放了你的压力。

匆忙跑回教室，等待上课铃的响起。

你听看着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激情演讲，突然感觉门上用于所谓监督学生学习情况的小窗口有什么黑影，你有点好奇地看过去。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同样也害死人。

你原以为会看到一张严肃又因过分贴近玻璃而被压扁的脸，甚至还在担心会与那双如鹰一般的眼睛对视，你坚信那一定是上课走神学生的噩梦。

但你没想到，你所看到的会是更恐怖的东西：一个巨大的眼珠，是那种因为靠窗太近而无法窥见全貌的巨大，发黄、布满血丝的巩膜，失去光泽、呆滞溃散的瞳孔，眼球不停地转悠，像是在扫描，你清晰地看到看到有鲜血不断从上流下，你似乎能闻到血腥味，能看到那血滴在教室门口聚成一小摊，慢慢蔓延开来，通过门缝渗透进来。

无端的联想让你头皮发麻，你想将视线重新放到老师身上，那本在不断转动的眼珠不知何时停住了，直直地望着。

你有种直觉它在看你。

被发现了！！！

你恐慌起来，心脏咚咚直跳，震得你胸口发麻，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身体在微微发颤，‘快把头转过去，快把视线移开啊’，你内心大叫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丧失了所有力气，如待宰的羔羊，无力地等待审判。

“319，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站在讲台的老师突然发话。

你那时有时无的记忆再一次提醒你，是在叫你。

你努力撑着桌子，借力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双腿不要哆嗦。

你想你一定很狼狈，脸色惨白，眼神惊恐。你张了张嘴，开始甚至发不出声音，像是失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声线有些发抖、磕磕绊绊地回答。

可能是上天的眷顾，你答对了，老师让你坐下，并提醒道接下讲解的是常考知识点，要认真听讲。

坐下后，你不敢乱看，更不敢去确认那诡异的眼珠是否离开，你战战兢兢地听着课，心一直提着，直到下课铃响起，你悄悄看向门口，空空荡荡。

心才慢慢放下，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手心一片湿润。

第五节课上课了，是你最头疼的物理，虽然你听的昏昏欲睡，但上节课的恐怖经历，你暂时还没再一次体验的想法，毕竟你也不确定这位老师是否会像上位老师那样，这么凑巧叫你回答问题。

课上到一半左右，你发现你饿了，肚子咕咕叫着，你吸气收腹，企图能小点声。

你看看老师，又看看时钟，真诚祈求时间能快点。

偶尔喝口热水，想骗骗自己的肚子。

下课铃响起时，你恨不得立马飞出教室，飞到食堂，你现在一心只想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但这个学校过于古怪，你还是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模仿原则，克制自己起身的冲动，学着同学们坐着，翻着刚刚的课本。

听着楼道传来一阵阵的跑步声，你坐如针毡，满脑子全是各种菜品。

终于在十二点十五分时，动了，带上课本，在门口排队，像课间操一样跑步出去。

来到食堂，学生没有立即去窗口排队，站在座位上，捧上刚刚带着的课本，大声朗读起来。

你有些懵逼，急忙跟上。

你越读越饿，肚子越叫越大声，肚子的咕咕声与朗读声交织在一起。你感觉有些尴尬，但你发现周围人没有露出异色，你也假装不在意。

渐渐，又有其他的咕咕声加入进来。

‘好吧，他们是真的不在意’你默默忍受着饥饿。

在读书的时候，食堂阿姨拖着大铁桶，提着大铁勺，走过来，又有其他的食堂阿姨将餐盘与筷子摆放在餐桌上。读了大约五分钟，终于可以开始吃饭。

看到午餐时，你瞬间没有食欲：一个基本没有肉的肉沫茄子，一个没有炒熟的包菜，以及一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味道寡淡的汤，整个餐盘都是的米饭。

饭菜已经凉了，没什么滋味，伴随着旁边西里呼噜的咀嚼声，你只是机械性地进食。

结束进食，其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随着大流再一次来到宿舍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