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雪 第5章 笨蛋

北川第一中学排球部的暑期集训通知下来时，及川彻正趴在自习室的桌上，用笔帽轻轻戳着前桌三上雪的后背。

"小雪——两周见不到我，会不会寂寞啊？"

三上雪头也不回，反手将他的笔拍开："不会。"

"好无情！"及川彻夸张地捂住胸口，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悄悄观察她的反应。自从那次便利店偶遇后，他总是若即若离地试探着她的边界——偶尔碰碰她的发梢，训练后"恰好"和她同路，甚至会在她值日时"顺手"帮她擦黑板。

岩泉一抱着训练服走过来，看了眼两人："垃圾川，别骚扰三上。"

"这怎么能叫骚扰！"及川彻跳起来勾住岩泉一的脖子，"我这是在培养珍贵的同学爱！"

三上雪合上笔记本，起身时马尾辫扫过及川彻的手背。她顿了顿，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防晒霜和镇痛贴。"

及川彻愣住了。

"兵库的紫外线很强。"她的语气依然平淡，却把袋子往他手里塞了塞，"别耽误训练。"

阳光下，及川彻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柔软。他正要说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女生捧着精心包装的礼物盒，红着脸看向这边："及、及川君！听说你要去集训，这是大家准备的......"

三上雪的手无声地垂了下来。

兵库县的夏夜比宫城潮湿。及川彻躺在宿舍榻榻米上，LINE的聊天界面停留在三上雪简短的回复：

[22:03]及川：今天赢了练习赛！对方主攻手超难缠的

[22:45]三上：嗯

他盯着屏幕，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同屋的岩泉一突然开口："你要是真想追三上，就别再招惹其他女生。"

"我哪有招惹——"

"今早收到的五份手作饼干，"岩泉一冷笑，"需要我拍给三上看？"

及川彻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些都是她们硬塞的。"

窗外蝉鸣如雨。他点开相册里偷拍的三上雪——那是期末考前夜，她在图书馆睡着时拍下的。晨光透过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返校日当天，三上雪站在校门外的樱花树下。她本不想来的，却鬼使神差地提前了半小时到达。

大巴车还没停稳，尖叫声就刺破了夏日空气。十几个女生举着应援牌涌上前："及川君！欢迎回来！"

三上雪后退半步，看着及川彻被鲜花和礼物包围。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每个人的问候，阳光下的笑容耀眼得刺目。某个瞬间，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她相遇，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小——"

她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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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便利店，三上雪机械地往篮子里扔速食饭团。自动门"叮"地一声打开，带着暑气的风铃声响得令人心烦。

"找到你了。"

及川彻的球鞋出现在视线里，还沾着兵库县的红色泥土。三上雪抬头，看见他额头上的创可贴和晒得发红的鼻尖。

"为什么不等我？"他的声音罕见地没了笑意。

冰柜的冷气让三上雪打了个寒颤。她想起那些精心打扮的女生，想起他自然而然收下的礼物，想起自己那袋寒酸的防晒霜——

"你很忙。"她听见自己说。

及川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货架后的阴影里。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防晒霜和汗水混合的气息。

"那些应援，"他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没有一个是我想见的。"

三上雪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知道我这半个月最后悔什么吗？"及川彻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在走之前，把你按在教室后门亲。"

冰柜的嗡鸣声中，三上雪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原来嫉妒是这样的滋味，原来她早已在无数个平淡的日常里，把他种进了心脏最柔软的角落。

"...笨蛋。"她松开他的衣角，转而揪住他的领带，"现在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