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雪 第4章 补课

期末考试的阴云笼罩着北川第一。

走廊上的公告栏贴满了各科的复习范围，图书馆的座位早被抢占一空，就连平时热闹的社团活动室也安静了许多。及川彻趴在课桌上，额头抵着摊开的数学课本，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

“完了……这次绝对要不及格了……”

岩泉一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翻着笔记：“活该，谁让你平时上课都在睡觉。”

“可是那些公式真的很催眠嘛！”及川彻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前桌的三上雪，“小雪——救我——”

三上雪正低头整理笔记，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自己学。”

“好无情！”及川彻伸手拽了拽她的马尾辫，“我们不是朋友吗！”

三上雪终于转过身，一把拍开他的手，冷冷道：“再碰我头发就揍你。”

岩泉一在一旁嗤笑一声：“支持。”

及川彻捂着被拍红的手背，委屈地扁了扁嘴，但很快又眼睛一亮：“那如果我能答对一道题，小雪就帮我补习，怎么样？”

三上雪挑了挑眉：“你答对？”

“没错！”及川彻信心满满地指向她笔记上的一道例题，“就这个！”

三上雪扫了一眼——是一道中等难度的三角函数题。她点点头：“行，答对了就帮你。”

五分钟后。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步骤啊？！”及川彻抓狂地挠着头，草稿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算式。

岩泉一冷笑：“放弃吧，垃圾川。”

三上雪叹了口气，伸手抽走他的草稿纸，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清晰的公式：“从这里开始就错了。”

及川彻凑过来，下巴几乎搁在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哪里哪里？”

三上雪僵了一瞬，笔尖在纸上微微一顿，但很快又继续写下去：“这里，角度转换错了。”

“哦——”及川彻拖长音调，突然笑了，“原来小雪讲题的时候这么温柔啊。”

三上雪面无表情地合上笔记本：“不补了。”

“我错了！我闭嘴！”及川彻立刻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看她，“小雪老师最好了——”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课桌染成暖橙色。三上雪坐在及川彻和岩泉一中间，面前摊着三人的笔记。

“物理的重点是这几道题型，数学的话，公式至少要背熟。”她指了指自己整理的要点，“尤其是你，及川，别再记错了。”

“是是是——”及川彻拖着长音，手肘支在桌上，托腮看着她，“小雪笔记的字真好看啊。”

三上雪无视他的废话，转头问岩泉一：“小岩呢？还有哪里不懂吗？”

岩泉一摇摇头：“我差不多都明白了。”

三上雪看了看时间，合上书本：“今天就到这里吧。”

及川彻伸了个懒腰，突然提议：“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吃的？我饿了。”

岩泉一收拾着书包：“我要回去了，明天还有晨练。”

“诶——那小雪呢？”及川彻眼巴巴地看向她。

三上雪想了一下，点点头：“走吧。”

夜晚的便利店亮着冷白的灯光，货架上的饭团和三明治所剩无几。及川彻拿了两瓶热牛奶，递给三上雪一瓶。

“给，暖手。”

三上雪接过，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低头喝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

及川彻靠在玻璃窗边的长桌前，突然问：“小雪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啊？”

“有吗？”

“有啊。”及川彻笑着戳了戳她的脸颊，“好像从来不会慌张，也不会生气。”

三上雪拍开他的手：“只是懒得反应。”

“那……”及川彻凑近一点，声音压低，“如果我这样做呢？”

他突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嘴角沾着的牛奶。

三上雪愣住了。

便利店的灯光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光，棕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却又比平时认真几分。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别闹。”她别开脸，耳尖微微发热。

及川彻笑了起来，却没有再逗她，只是仰头喝光了牛奶：“走吧，送你回家。”

夜风微凉，街灯在身后拉长两人的影子。及川彻哼着跑调的曲子，偶尔侧头看她一眼。三上雪安静地走着，手里握着的牛奶瓶隐隐散发着温度。

某一刻，及川彻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

她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