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看着站出来的幼年哈利,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也许是意外于那眼神中的火焰?但转瞬即逝,重新被冰封。他不再废话,魔杖迅捷地挥动。
“统统加护(Protego Totalum)!”
“闭耳塞听(Muf怕【fliato)!”
无形的魔法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女贞路四号,隔绝了内部的一切声音和景象。窗户外仿佛蒙上了一层流动的水幕,屋内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同时,一种令人耳膜发闷的嗡嗡声弥漫开来,彻底阻断了任何声音的外传。德思礼一家的呜咽和喘息声瞬间被这层屏障吞没,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内部静默。弗农发现自己能呼吸了,但惊恐的喊叫依旧发不出任何能被外界听到的声音。
夜鸦的目光扫过客厅里三个如同惊弓之鸟的麻瓜。“待在原地。动,或试图联系外界,”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后果自负。” 弗农像被冻住了一样,佩妮紧紧搂着达力,拼命点头,眼泪无声地流淌。达力把头深深埋进母亲的怀里,肥胖的身躯抖个不停。
接着,夜鸦的魔杖指向几把椅子。“飞来(Accio)。” 椅子飞起,精准地堵住了前门、后门和通往厨房的入口。他又对着散落在地的几根达力的玩具棒球棍一指,“变形(Transfiguro)。” 棒球棍扭曲变形,化作几条吐着信子、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蛇形门闩,自动缠绕在门把手和堵门的椅子上,冰冷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屋内。
整个德思礼家,瞬间变成了一个华丽而压抑的魔法囚笼。
做完这一切,夜鸦才转向幼年哈利和愈发黯淡的殉道者。“你,”他对幼年哈利命令道,“去清理一个房间。”他指着一楼那间通常用来堆放杂物的、相对独立的小客房。
幼年哈利还在为刚才的变形术和蛇形门闩感到头皮发麻,听到命令,几乎是本能地动了起来。他推开小客房的门,里面堆满了旧箱子、坏掉的吸尘器和落满灰尘的旧家具。他笨拙地开始挪动,小小的身体显得格外吃力。夜鸦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殉道者飘到幼年哈利身边,他的身形在狭小的杂物间里显得更加飘忽不定。“小心……别伤到……”他虚弱地提醒,声音如同耳语。他尝试伸出手,想帮哈利扶住一个歪倒的箱子,但半透明的手指却穿了过去。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哈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清出了一小块勉强能落脚的地方。他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汗珠,伤疤的灼痛感似乎也加剧了。
夜鸦走了进来,挑剔地扫了一眼。“勉强能用。”他挥动魔杖,“清理一新(Scourgify)!” 灰尘和杂物瞬间消失无踪,房间变得异常干净,但也异常空旷冰冷。“待在这里。没有允许,不准离开这个房间。”他设置了无形的界限,哈利感觉门口仿佛多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幼年哈利被无形的墙禁锢在房间角落,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夜鸦则占据了房间唯一的椅子,闭目养神,仿佛在恢复力量,又像是在警戒。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殉道者无法穿过夜鸦设置的无形界限,只能停留在门口附近。他看着蜷缩在角落、警惕又疲惫的幼年哈利,眼中充满了深切的怜悯。他缓缓地飘近一些,隔着那无形的屏障,用尽全力让声音更清晰一点,虽然依旧断断续续:
“孩子……听我说……我们……来自……不同的‘之后’……” 他的身形一阵剧烈波动,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那是……失败的……结局……鲜血……牺牲……无尽的……黑暗……” 提到某些词时,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承受巨大的折磨,“伏……伏地魔……”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诅咒的力量,让殉道者本就稀薄的身体猛地一颤,光芒剧烈闪烁,几乎要熄灭!他痛苦地喘息着,无法再说下去。
“伏地魔?” 哈利捕捉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仅仅是听到,就让他额头上的伤疤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烧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一种源自骨髓的冰冷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殉道者口中的“失败的结局”、“无尽的黑暗”又是什么?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哈利看向夜鸦。夜鸦依旧闭着眼,但哈利敏锐地察觉到,在殉道者说出“伏地魔”这个名字的瞬间,夜鸦搁在扶手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冰封般的面容下,似乎有某种深藏的、被强行镇压的东西在涌动。
房间里只剩下殉道者痛苦的喘息声、哈利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以及夜鸦那如同雕塑般冰冷而压抑的存在感。无形的牢笼里,信息如同毒药般渗入,带来更多令人窒息的谜团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