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社畜决定成为最强 第122章 C区

街边的咖啡店曾经很受欢迎，它坐落在LED广场附近，装修古朴，备受上班族青睐，不过自从袭击事件后，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员工也只剩下一个。

窗外行人脚步匆匆，连日的恶劣新闻搅得大家心神不安，也就没心情再进店坐坐。

店员为店内唯一的客人替换上新的热饮，这位客人一早就在店里坐着，她点了两杯热饮，特意嘱咐另外一杯晚点上，应该是在等人。

饮品上桌，轻微的响动让张安安微微回神，轻声道谢后，她将掌心贴在杯沿，思绪翻飞。

那天，长尔无缘无故将她叫走……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把你叫过来。”沙发椅上，长尔率先开口，“别紧张，我跟你的父亲有点交情，他为我A区效力，我很欣赏他。”

张安安谨慎道：“父亲醉心研究，听到您的认可会很高兴。”

长尔笑笑：“他说过他有个在斯特兰军校上学的女人让，成绩优秀，只是不愿意跟着他搞研究，在政治上颇有天分，没想到……”

这不可能是父亲会谈论的话，张安安心生戒备，同样而来的还有对长尔故意说这些话的困惑。

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长尔关注的地方。

“FMA，”长尔左右看看，微微点头，“也算个不错去处吧，就是不太适合你。”她像是灵光一现，忽然转折，“不如来A区吧，我手下很缺你这样的人才。”

张安安摇头：“我没有离开FMA的打算。”

“因为FMA换了局长？”

张安安皱眉，抬眼对上长尔耐人寻味的眼神，脑子闪出一个念头——

长尔前面都是在铺垫，她想说的其实是这一句。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张安安脱口。

她的眼中充满了疑惑，局长的种种异常行为碎片化在脑海浮现，从未设想的可能冒出，张安安强行把它按回去。

“你会明白的。”长尔似乎从她强壮镇定的反应中确定什么，她拉了拉肩上的外套起身，“失忆能改变的地方很有限，某些异常你应该早就发现了。”

的确，枪法、格斗技巧……失忆前的局长从未展示过这方面的能力。

张安安问长尔：“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长尔没必要编一句假话来骗她，况且局长前后的变化确实很明显，失忆前的局长大多时间坐在办公室，根本不会去污染区。

长尔没有回答她。

再后来局长出现在面前，那时张安安的脑子一团乱麻，她需要时间理清，所以选择先回避。

之后她私下进行秘密调查，发现局长住院期间的就诊记录早被调走。

没等她进一步调查，林风过的援助申请发来，她被感染者重创，san值上限变成40。

父母听说后想把她带回A区治疗，今天就会到。

沦为废人的自己就算知道真相好像也没什么用，张安安嘲弄一笑，这是她和局长最后一面了。

与其纠结局长欺骗自己，不如把最后的一丁点价值拿出来帮她。

况且那天晚上，是她自己选择跟随的。

张安安握紧茶杯，仰头灌下一口。

治疗舱修复程度有限，久坐一段后，骨骼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仰头望向墙上的挂钟。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

终端的通讯申请弹出，她的父母到了医院没有看见她，立刻打来电话问她在哪。

从医院开车过来大概是十分钟，张安安垂眸，把位置发了过去。

三分钟变得很漫长，等待的时间里，张安安向外望去，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气灰蒙蒙的像要下雨。

下一刻猜想就被验证，“轰”的一声下起大雨，一个眼熟的身影穿过马路，张望四周后朝这边跑来。

店员早就带着机器人把门口的花搬回，正打算把门关上，一位身形高大的人走了进来。

“您好，这边请，我给您拿毛巾！”

男人要了杯热水，没有往指引的位置走去，而是在第一位客人面前坐下。

店员张了张口，客人却先开口：“没想到你在这里，介意我坐这里吗？”

原来认识。

店员不再打扰，将毛巾和热水放下悄悄回到柜台。

张安安扯扯嘴角：“随便。”

第八区的人来第九区，其中缘由张安安已经没**去探究，她神情恹恹，眼下一片青黑。

八点整的钟声敲了一下，握着的热饮也没那么温热，张安安仰头一饮而尽，正要走——

“在等那位局长？”赵崇天拿出路边买的早餐，分出一半往前推了推。

张安安身形一滞，掀起眼皮不语。

“她或许出了意外。”见张安安动了动手指，赵崇天把热水推过去，“坐下我们聊聊。”

热水放置一段时间，温度正好，张安安握着壁沿，掌心贴在杯面。

“早上的事，C区突发污染，她在里面。”赵崇天这次过来是要上次在C-233帮忙的报酬，报酬没要到，对方反倒又甩给他一个摊子。

张安安：“……”

赵崇天看了看她泛白的指甲，“我以为你会问点什么。”

张安安反问：“问什么？”

她的语气有淡淡的冷嘲，这让赵崇天皱起眉，他不太清楚第九区的事，情报员说感染者在第九区进行袭击，张安安是被袭击者之一。

“比如要怎么做去救她。”

张安安自嘲一笑，她能做什么？40的san值连防护服都穿不进去，如果她真在污染区，她又能做什么？

“你比我在C-233见到时变了很多。”赵崇天无法把面前这个阴郁的张安安和在C-233看见的那个联系在一起，“和那位局长有关吗？”

张安安冷漠：“我们没熟到可以打听私事的地步。”

赵崇天摸了摸鼻子：“抱歉。”

他起身，神情严肃：“C区污染事件不该没有消息，里面的情况估计不乐观，我受人之托要进去找你的局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赵崇天走了，桌上还留着他剩下的包子和热水。

水杯内荡起一圈涟漪，窗外停下一辆车，一男一女急匆匆往这边赶。

张安安望着桌上的名片，疲惫地合上眼睛。

-

与此同时。

偏僻角落里，红夹克少女双脚离地坐在高台，脚边蹲着瑟瑟发抖的男人。男人的终端画面投映在半空，少女夹克半脱，红靴子踩在匍匐脚下的男人后背，富有节奏地踩击，从嘴里拿出棒棒糖，认真地读着屏幕上的字：

“近日，大量极端感染者藐视第九区法律，以编号为124号的感染者为首的一批极端感染者分子无端攻击、刺杀行政官员和无辜民众，严重危害公众生命安全，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

经第九区治安局、清扫队、FMA三方机构集中讨论，决定对第九区感染者实施限制令。所有感染者请于公告发布日起三日内前往FMA进行登记，任何出行均须报告，逾期不登记者视为极端感染者，一经发现，立刻射杀！

限制令期间，治安局将在第九区进行二十四小时巡查，欢迎热心群众提供线索。

强调：第九区的社会稳定与发展离不开每个人，和平来之不易，我们坚决打击破坏和谐与安定的不法分子！

治安局。”

走向还真和那个人演算的一样。

少女点点脚尖，顺着页面往下翻。

【荔枝分析学家：？？？】

【感染者去死：爽！】

【深渊：我举报，我老板是感染者。】

【小耳朵：支持！但不要光喊口号，FMA跑出去的感染者赶紧抓回来！@第九区联邦管理局】

【泡泡糖：这……一棒子打死不太好吧，还有公告不应该是清扫队发吗？@第九区清扫队】（该评论已被删除，暂不可见）

【柠檬茶：早该这样了，最近乌烟瘴气的，早点把所有感染者抓起来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闭嘴：就这？让他们替我死去的家人偿命！】

【哈哈哈：登记管控？真的假的？不会是要偷偷把他们保护起来吧？FMA和治安局在我这已经没有信誉度了，尤其是FMA，感染者不就是它放出去的吗？我记得前段时间的C-233事件，有些人可是跟感染者纠缠不清啊。】

“没意思。”少女咬碎糖果，切换页面点进热搜第三。

相较躲在网络后面张牙舞爪的懦夫，她还是对另一个自己更感兴趣，A-007之后，她们可是很久没见过了。

一张硕大的照片出现在屏幕，准确来说是通缉令。

少女欣赏了会照片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又嫌弃地摇摇头。

可怜的暴力狂，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累赘四处被人利用，简直成了丧家之犬。

男人汗流浃背，他没想到通缉令上的感染者可以突破十几个守卫，把他从家里绑架。

“我……我也是受命于人，求求你，不……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

后背被用力踩了一下，男人紧张地咽下口水。

少女眉眼弯弯，“别这么紧张嘛，我和那个暴力狂不一样，我不会杀你们的，相反，我还可以帮你们抓到她。”

治安局局长听到关键词，这个和124长的一模一样的感染者不是124？

他磕磕绊绊确认：“您……不杀我？”

少女：“啧。”

治安局局长皮一紧，忙保证：“我回去就想办法撤掉公告！”

“跟你说话好累，我什么时候要你撤它了？”

治安局局长：“那是……？”

在男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红夹克少女无聊地起身抻懒腰，“就凭你们这些人，枯燥剧情不知道要推多久。”

“我只有一个条件，抓到124后，她归我。”

男人连连点头，赶紧从地上爬起：“好，我们抓到一定交给您。”说着他就要走。

少女目光瞬间锋利。

男人想走的心迫切万分，还没意识到少女眼神的变化：“您放心，我们刚收到她的最新消息，这就……”

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红线将他缠绕，男人惊恐后退想要避开，那团红线却钻进他的五官，顷刻间将他吞没。

“我说的是我抓，你们算什么东西？”

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男人恐惧的神情定格在脸上，红线消失后，他的五官归于平静，瞳孔间却少了人的生气。

少女拍了拍僵直的男人，游动的红线在他的皮下若隐若现，在她的指令下，男人重新打开终端。

少女如愿搜索到最新的图片，手持黑色镰刀的人头带黑色兜帽，飘出的白发被雨淋湿，雾气弥漫像极了恶鬼。

“准备好了124，”少女盯着照片，缓缓咧出恶劣的笑容，“我来杀你了。”

-

流光划过，一颗头从床头滚到地上。

17号从桌子上滑下，拿着照片和地上的面部比对后，向后招招手。

垂涎欲滴的鬣狗得到允许，叼起官员的头，三两下嚼碎。

“这周第十七个。”17号看了眼时间，从下往上看手里的名单，“下一个目标离的远，天亮容易暴露，我们还是……”

“少废话。”女生神情阴翳，擦拭掉镰刀上的血，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守卫尸体横布，脖子处的切口平整。

“罪过罪过。”

17号拿手挡了下眼，叹了口气又把手放下，等到一路踮着脚从别墅出来时，外面已经空荡荡。

得，124这家伙果然不等她。

看了看手里的名单，上面的都是第九区的官员，从下往上职级提升，这周算上刚才的，已经是124杀的第十七个了。

“走吧。”17号对鬣狗道，“追不上可不行。”

气味追踪是鬣狗的强项，17号找到124时，她已经解决掉别墅里的人，正被警卫力量包围。

17号召唤变异种分散警卫注意力，随后拉着124跑了出来。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124挣开17号的搀扶，从口袋掏出记号笔在名册上画叉，下一秒名册被人夺去，17号根本不给她反应，立刻把名册团皱。

124去抓17号的手：“你有病能不能早点去治？”

17号手臂高举，身高差让她轻易躲开124的手，“为了陈桉对吗？”

124一顿。

17号：“我在FMA听说过陈桉的情况，能力过度透支，体内污染疯狂外溢。对感染者来说，这是最严重的损伤，她能够保下一条命全靠FMA的仪器平衡着体内的污染。”

“你从FMA带走她，她本该很快畸变或是死亡，但她竟然在好转，你没有这样的本事，我猜有人帮了你，你现在做的是那个帮你的人要求你做的。”

124冷笑，“所以呢？”她皱了下眉，“把东西还我。”

“是那个局长？”

“跟她没关系。”

有脚步靠近，两人立刻噤声。

“妈的！《感染者保护条例》是个笑话！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没把感染者当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那个叫124的一起干。”

“不是吧，我们安安分分的，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限制令？说的好听，不就是想把所有感染者全关起来？！安分？安分有什么用！”

“没有转圜余地吗？我什么事也没参与，就想好好过日子啊。”

“热搜上的公告写的明明白白的，你还想要转圜？看看那些高贵的【正常人】吧，不把感染者闭上绝路决不罢休。”

“要我说，忍让既然没有用，不如反了算了，反正有那个叫124带头，咱去投奔她，要是这些混账醒悟了，我们把124带去FMA，到时候就清算她一个。要是什么也不做，关起来还不是随便找个由头杀了。”

几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从他们的话语中两人心里拼凑出关于昨天清扫队口中的公告内容。

17号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那人分明是把你当工具，你也听见了，现在感染者们也想利用你扩大事端！”

“外面有数不清的人在追杀你，方才在战斗中警卫拍了你的照片，你现在应该立刻马上躲起来，而不是冒着巨大风险去杀下一个！”

“躲？”124冷笑，“要躲你自己躲，把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17号不可置信：“你要对我动手？”她这些天跟在124身后给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破坏监控设备、处理尸体、扰乱现场……没有她124的行踪早就满天飞了。

124：“……对。”

17号气得脑袋疼，她努力平复心情：“你有没有想过，像这样继续杀下去，死的人不只是这些官员。”

“会有许多感染者以你为榜样和激励，将能力用在无辜的民众身上。”

124沉默一瞬，“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17号觉得现在的124简直让她陌生！以前那个124虽然嘴欠不讲理愣头青，至少还算个好人……17号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对124了解得太少，从开始的判断就是错误的。

她摇头退后：“你简直可怕……我不跟着你了……”和124的交情本就不深，跟了这么些天也算仁至义尽。

17号把鬣狗召到自己身边，心灰意冷离开。

她走后不久，124眼眸一抬，死神从手中飞旋而出，半空与一柄银色镰刀相撞，死神从镰刀上割下一节红线回到手中。

空气中响起节奏极快的掌声。

下一秒，一个与她容貌一致的红发少女出现在身前。

那人的笑容依旧恶心，对她歪头招手：“又见面了？冒牌货。”

124眼神阴翳，手中死神不给丝毫喘息，闪身至其面前，一击攻向对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