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反击 第22章 援手

中午放学，程井照常吃完饭去水房洗脸，正对着镜子擦脸上的水珠，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果然看见周肃站在水房门口，双手插在校服裤兜里，校服外套的拉链依旧拉到顶，程井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语气里的厌烦毫不掩饰：“你到底要干嘛？要打你就跟我痛快约一场，不过要等考完试之后。”

可周肃却没按常理出牌。他盯着程井看了几秒，脸上慢慢勾起一抹程井最讨厌的假笑，嘴角翘着，眼底却没半点笑意。紧接着，他突然开口，语气竟带着几分认真：“程井，你跟我一起混吧。”

“……” 空气瞬间沉静下来，连水龙头滴水的 “嗒嗒” 声都仿佛被放大了。程井愣了三秒，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周肃，眼神里满是诧异，抬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荒谬：“你，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周肃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嘲讽，脸上的假笑慢慢收了回去，他往前凑了半步，眼神比刚才更认真道：“没跟你开玩笑，你打架挺厉害的，跟我混吧，我们做一年级的老大怎么样？之前的事情我们就既往不咎好不好？”

“不好，我可没那个时间跟你“征战四方”，我事情多着呢。”程井有些懒洋洋的回绝，又继续道：“还有，你不要再来烦我了，要打你痛痛快快的，而且上次你打我一棍子，我都没找你，你还有脸来烦我。老子的腿痛了好久，还去诊所开药了，你特么赔我医药费。”

周肃被他怼得脸色涨红，猛地把校服撩上去，露出小腹上那片还没完全消退的淤青，“那你看我这里！”他语气带着点不服气，又藏点委屈，“我这淤青也没下去。”

“那是你自找的。”程井毫不退让，弯腰一把拉起右腿的校服裤，往上捋到膝盖下方，修长的小腿肚子上，还留着几片淡淡的青色，不仔细看几乎快要看不清，显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指着那片淤青，语气强硬：“你特么看我的腿，现在还有印子。”

周肃的目光落在程井的小腿上，眼神闪了闪，刚才的不服气慢慢褪去，竟难得露出点反常的妥协道：“行了，那我赔你医药费就是了。”

“30块。”

“我没现金，手机转给你行吗？”

程井掏出手机的收款二维码，周肃顿时生气道：“我要加你WX转你！”

程井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一愣，随即皱紧眉头，往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道：“小点声，我不加，你就这样给我。”

“为什么不加我，我还是第一次要别人联系方式呢。”

程井丝毫没有耐心的扫了他一眼，这死小子真的烦，跟李源他们嘴里说的 “不好惹”是一个人吗？算了，我跟他耗个什么劲儿，他飞快在手机上点开自己的WX名片，递到周肃面前：“快点加。”

周肃连忙拿起手机扫码，他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就见程井一把收回手机，看都没看一眼新消息提示，直接揣进校服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可刚走到水房门口，程井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身，他脸上摆出凶狠的表情，眼神里满是警告：“我跟你说，你不许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堵我。”

说完，他没等周肃回应，转身就出了水房。

周肃随即追上道：“那你别拉黑我。”，望着程井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听进去没。

不过直到考试结束，程井再也没被周肃找过，安生度过了复习到考试的日子，这次月考，除了自己不擅长的几科外，其余他答的应该都不错。等最后一门化学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整个教学楼楼道间沸腾起来，学生们涌出考场，讨论着考题，规划着假期。

程井刚走回教室，就听见罗筱筱在讲台上通知：“大家记得把自己的书本从办公室搬回来，等下放学办公室要锁门。”

教室里的人瞬间动了起来，程井也跟着齐佑、李源他们往办公室走。上楼梯的时候，刚好遇到抱着一摞书的余诗芷和几个女生，个子略低的胡玉走得慢吞吞，生怕摔了。

“我帮你们拿吧。”程井见状，主动走上前，从胡玉手里接过一半的书，齐佑、赵思礼和李源也跟着搭了把手，女生们连忙道谢。

帮女生们把书送回教室后，几人又折回办公室拿自己的书。程井比他们慢一步，刚走到走廊，就看见李源和赵思礼闹了起来，赵思礼手里拿着个纸团，追着李源跑，嘴里还喊着“我就说我数学最后一道题算对了吧”，李源机智的一边躲一边笑，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程井抱着自己的一摞书跟在后面，注意力都在怀里的书，没太在意前面的打闹。突然，李源为了躲赵思礼的反击，猛地往旁边一拐，正好撞向程井，李源的体格子壮实，这一撞力道不小，程井只觉得怀里的书晃了晃，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过去。

“啊小心！”李源也慌了，伸手想拉却没拉住。程井心里一紧，要摔在地上了，他抱紧怀里的书，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可预想中的痛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力的手臂从侧面伸过来，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后背，温热的体感从后背传来，将他下坠的力道稳稳接住。

程井连忙稳住身体，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谢了，刚才差点……”话没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对方的脸上，那人眉眼平静，眼眸像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正是他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室友陆星眠。

他右手拿着个小册子，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扶他的姿势，见他站稳了，才缓缓收回手，声音没什么起伏道：“不用谢。”

他的目光扫了眼程井怀里的书，又很快移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往旁边让了让，给程井让出通行的空间。

旁边的李源和赵思礼也停了打闹，李源不好意思道：“程井，刚才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赵思礼也凑过来，看了眼陆星眠，又看向程井：“你没事吧？没摔着吧？”

“没事，多亏他扶了我一把。”程井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陆星眠，想再说句谢谢，却见陆星眠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了，背影依旧是之前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刚才的援手只是随手为之。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以后再也不闹了。”赵思礼歉疚的挠了下头。

程井看着他俩那副懊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无奈：“又没摔着，看你俩紧张的。”他抬步往教室方向走，胳膊被书压得有点酸，“走了走了，回班把书放下，这一摞也太沉了，重死我了。”

李源连忙跟上，还想帮他分担几本，却被程井拒绝：“不用，马上到教室了。”

回到班里，谢益简单开完班会，程井迎来他高中的第一个小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