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类失去文化[轻科幻] 第2章 第 2 章

“任务代号，CN-34-0419。任务目标，调查确认吴城姑苏区文化体现状，并完成相应保护设施维护。明白了吗？”寻筝面对着队员们，大声地说。

“明白！”

“全体都有！佩戴好深潜头盔，确认时间储罐工作情况！”

全体队员以娴熟的动作完成了检查，寻筝见没有人提出问题，便转头吩咐技术组：“技术组，保障通讯频道与认知滤镜，准备开始全体存在证明计算。”

“全体注意！深潜开始！”

听到指令后，技术组的人迅速拉下面前巨大仪器上的拉杆，旁边的屏幕上快速闪动着各种公式和数字，他们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而寻筝这边，随着视野突然变黑，他感到身体猛地向下坠落，四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他，就像在海中潜水一样，越往深处去，水压就越大，想从现实潜入虚数空间也是一样的。这种压力寻筝早已体验过无数次，他的身体已经适应。

眼前的漆黑倏地消失，随之而来的是灰蓝的世界，天空仍旧湛蓝，脚下也仍旧是盛业集团的大楼，只是一切都是灰白的，除了天空之外，这个世界没有一丝色彩。

根据科算中心的计算，在盛业集团大楼内有两个文化体，寻筝他们将按照预先的分组，前往不同的楼层进行确认。

“第一小组跟我到一层，第二小队到五十五层。大家都不是新人了，我就不再重复一些基础的事项了，任务开始！”寻筝简短的下达了指令。

第二小组的目标地点五十五层距离顶楼的六十五层较近，他们决定直接从消防通道下去，而寻筝带领的第一小队则要通过电梯到达底层。

在虚数空间内，并没有时间这一概念，因而一切电动机械都无法运转，就连人类也无法在这里生存。好在他们开发出了一种时间压缩的技术，能够将一定量的时间压缩为流时，只要有了流时的保护，行动科便能够在虚数空间内展开行动。

寻筝指示队员，让后者将电梯的面板撬开，并从背后背着的时间储罐旁边扯出来一条小管子，伸到了面板内部。流时顺着电梯的线路缓缓扩散，不多时，电梯的显示屏亮了起来。

“寻队，电梯已经可以运作了，大概能维持十五分钟左右。”队员在按下电梯后对寻筝说。

电梯从底层逐渐往上，在到达时发出了咯噔的响声。

“走吧。时间不等人。”

电梯吱吱悠悠地，仿佛马上就要坠落一样往下去了。虽然这是临时用流时激活的设备运行时都会出现的状况，肯定没有在现实世界中稳定。寻筝知道，但他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不安。

不过任务优先，寻筝报臂，手指在手臂上轻点，把这股不安压下，与队员们到达了一楼。

那是明显不属于这个灰色空间的色彩，它就像一块纯洁透明的水晶，一切辉耀夺目的光芒都在其中穿行。

寻筝指挥着队员架设驱离板与扫描仪，采集文化体的信息，而同时，寻筝在虚数空间内的每一刻都要时刻提防吞食体的出现。

他们是更高维度的，不知从何处侵入虚数空间的怪物。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展了对于人类文化的攻击，他们在虚数空间中肆意掠夺、侵吞人类的文化。

由于人类并不能直接用肉眼观测到高维生物的本体，只能看到他们在三维空间的投影，这使得在初期，人类面对吞食体处于完全的劣势之中。好在他们迅速开发出了能够观测吞食体本体的仪器，并利用收集到的数据制造了第一批武器。

寻筝将时间储罐接到驱离板上，吞食体畏惧时间，寻筝推测这正是他们不敢离开虚数空间，侵入现实世界的原因。驱离板能够将流时还原，持续、波动地朝驱离板面朝的方向释放，以达到驱离吞食体的目的。

而旁边的队友正在操纵扫描仪，收集文化体的信息。

“是什么的文化体？”寻筝单手叉腰，凑到扫描仪的屏幕前看，“这是科算中心最新计算到的一批文化体，好在还没有被吞食体破坏。”

“一种戏剧，叫昆曲。”操作扫描仪的队员看了看手中的平板，“是啊，我们都已经不知道失去多少文化了。”

与此同时，头盔内置的耳麦中传来了第二小队队长的声音。

“寻队！附近有吞食体！我们刚到达五十五层，发现这一层的文化体已经只剩下外壳了。”

不祥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

“该死，你们尽快赶到楼下！”寻筝咒骂了一句，“所有人，立刻进入一级警戒！吞食体就在附近！”

寻筝拔出腰间的手枪，快速地检视了一下，然后神色凝重的四周观察。

他们已经架设好了驱离板，理论上讲吞食体是不会靠近他们的，但他们没有办法一直在虚数空间警戒，必须给予吞食体一定的伤害，迫使它逃离这片区域。

寻筝切换了通讯频道，连接上了位于现实的技术组：“技术组，探测一下周围的生体反应，我们怀疑有吞食体就在附近。”

“收到，正在利用探针进行探测。”

所有队员围绕着文化体高度戒备着，寻筝抬起头看向头顶——就在这时，文化体上方的光线突然扭曲，一个被头盔渲染成紫红的球体穿过天花板，在他的视野中出现。

“在头顶！”寻筝喊道，好在吞食体忌惮驱离板散发出的时间场，只敢一直绕着文化体打转。

但它也不是毫无办法，球体略微闪烁了一下，寻筝他们四周便出现了许多黑影。那是吞食体制造的三维投影，它的敢死部队。

黑影不断向驱离板涌去，试图将驱离板撞倒或者损坏。寻筝扣动扳机，枪管射出的授时弹击中了一只马上就要接触到驱离板的黑影，子弹就像没入了一片虚无，没有击中的声音，但随着一声轻爆，授时弹中封存的流时一瞬间被释放，时间灼烧着黑影，使得它化成飞灰一样的物质消失了。

寻筝让队友注意好黑影，他则寻找机会，开枪击中了吞食体。

子弹与吞食体的外壳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不过一发授时弹明显是不够的，吞食体用一小片黑影抵消了大部分的流时，这一击只是让它的外壳有一部分稍微变得有些暗沉。

寻筝的耳麦滴滴作响，一阵电音过后，耳麦里传来了技术组负责人的声音：“除了你们和五十五层的第二小队之外，我们探测到了两个生体反应，其中一个就在你们附近，另一个稍小，正在从顶层快速往下运动。”

从顶层往下？寻筝从来没有见过吞食体有这种运动模式，更何况顶层没有任何文化体，吞食体怎么可能从那个位置出现？

“寻队！电梯门开了！”

听到队员的声音，寻筝转头向电梯口看去，但是从电梯里出来的，不是吞食体，而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人。

“什么情况？”寻筝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黑影顿住了，就连空中的吞食体也停止了运动。

吞食体似乎对于那个人非常感兴趣，它一瞬间就放弃了对文化体的攻击，所有黑影都转而向西装男子冲去。

西装男子似乎及其虚弱，他靠在已经关上的电梯门上，就这样滑坐在地。

“掩护我。”寻筝稍微低下身子，快速地从驱离板下方钻了出去，身后队友的子弹和他的子弹从黑影堆中撕出了一道口子。

寻筝冲进去，一把抄起了男人，迅速从黑影队里跑了出去。两名队友赶紧把驱离板挪出一个小缝，等寻筝冲进去之后又迅速关上。

寻筝把男人平放在地上，这才发现，这人竟然就是他在总裁办公室里见到的，盛业集团现任总裁，叶邺。

但他为什么会在虚数空间里？寻筝想不出来，只好把疑问抛到脑后，叶邺已经显现出中重度的时间匮乏综合征，再得不到流时的补充，他就要死在这了。

寻筝当即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套到了叶邺头上，并稍微调大了时间储罐的阀门。

“寻队！你……”

队员惊讶的话被寻筝打断，“没事，我好歹是时间敏感体质，短时间内没有头盔也问题不大。”

寻筝摆摆手，“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

“是！”

躺在地上的叶邺大口呼吸着，戴上头盔之后他终于觉得能够呼吸了，发花的视野也稍微恢复了，他看着救下他的人，对方头上没有了头盔的遮挡，他认出来对方正是今天下午进过他办公室的消防员先生。

不过消防员看了他一会就站起身来了，和周围的人说着什么。叶邺听不清，而且他现在觉得四肢无力，根本动不了。

于是他只好望着天花板，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球体正在飞来飞去。紫红色的，而且叶邺总觉得好像在盯着他这边。

三分钟后，寻筝总算等到了第二小队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台电梯直接从顶楼往下了，我们按了按钮都不停啊。不对，寻队！你头盔呢？”第二小队的队长小程惊呼。

寻筝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叶邺，“那玩意你们带了吗？我们要速战速决，我和他都等不起了，必须尽快解决那玩意。”

小程一听，马上让他的队员把一个长条状的大箱子拿到了寻筝面前。

寻筝本来觉得这玩意造价太贵，怎么也得省着来，但现在人命关天，他赶紧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杆火箭炮一样的东西。

“吞食体呢？在哪个方向？”寻筝没有了头盔，没法看到吞食体在哪个方向。

“寻队你右上方，稍微偏十五度吧，马上飞到那个位置了，那么大应该也打不偏。”小程抬头看了看，报了一个方位。

寻筝瞄准，扣动扳机。这也确实是火箭炮，不过炮弹里面的不是□□，而是开发部新开发的二型速释流时。

嘭的一声，炮弹撞在了吞食体的外壳上，伴随着一阵火光，高浓度的流时释放甚至让空间都有些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