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芝搂住他各种乱亲。他被她乱亲乱蹭乱摸了好一阵子,转个身很轻松的把她压在下面,贴上嘴唇吻起来。
她很抓狂,他又和她来这一招。刚开始的时候,她从来没接吻过,原来接吻那样舒服,就总是喜欢搂着他乱亲。他看出来她很喜欢,就这样使坏,吻到她意乱情迷要更多的时候,坏坏的移开,她好像被抢了鱼干的小猫一样,愠怒害羞的样子,简直太要他喜欢了。他笑着又继续下去,小猫又咬到鱼干,马上回嗔作喜,搂着他继续迷醉,然后又是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故意分开。每当这时候,她两只爪子按下他的头,然后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生气的咬起来,咬够了又吻起来,再也不许他离开。他就是喜欢这样逗她,屡试不爽。
王佳芝好像一只大猫一样趴在他身上,头窝进他怀里。她的酒劲儿散了些,但还是虚飘飘醉着。
“你不要扔下我,你要永远带着我。”她嘤咛着道。
“你还可以爱上别人的。”他轻声道。
“不会的,人可能会喜欢上不只一个人,但爱只会爱一次。”
这些话他只能在她这样不太清醒的时候讲,放在其她时候,就会担心她会犯病。
他们都静谧了好一会儿,她又开口,缓缓的道:“你也知道,我是好不了了的。就是我没有,我最多就还可以活着而已。”
他懂她的意思,就是他死了,她不跟着他一起,她最多活着,是不会再找别人了。可是那非人的打击折磨已经要她做下了病。他死了她一定要和他一起。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想着,那一群,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坑呢?
前几天王佳芝的爸爸又来信了。他以为她死了,找到她父亲在英国的地址,写了信过去,还寄了很大一笔钱,想要王佳芝和她母亲的照片。
王佳芝见整本相册只把他爸爸和弟弟的单人照和合照拿出去了,剩下的,就连和她妈妈的结婚照,还有夹在里面的结婚证书都一起寄来了。气得嘴唇都发抖。
收了那么大一笔钱,除了照片,妈妈一件首饰都不肯给她。
她气得大声道:“我妈妈要留给我的嫁妆和钱,都要他带走了,那都是我妈妈的嫁妆。够出多少次国呢!”
她妈妈是低嫁,从娘家带了不少钱过去,临终要他爸爸至少把自己的陪嫁首饰给女儿。最后一件没有给都带出国了。
连她妈妈留下的值钱的衣服都卖掉没给她留下。房子是兵荒马乱卖不出去,她爸爸不想给她在国内读书的学费,就说把房子卖掉当学费。说得好听些,是留财产给女儿了。
她爸爸应该是以为女儿是走了那条道儿,手里应该还有钱。写信讲被再娶的太太撺掇投资负债累累,已经走投无路了。老易以为她死了,想着她爸爸如果没有把她丢下,她就不会遇到那群人渣。一个钱也没再给。但她爸爸还是写信来求助,这次讲后母已经卷了最后的钱离开,真的是要流落街头了。他觉得应该告诉她,如果她对家人还有感情,她是心肠再软没有的了。
王佳芝看了信,冷漠道:“那就去死好了。英国也有深海或者大河,那的楼要比这边还高吧。再有可以卧轨,肯定有火车的。都是痛痛快快,不会有痛苦的。好像老廉一家,带着孩子一起去死,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了。他们死了也还是干干净净的,人们只会同情他们。”
说完久久不语,就石象一样静静的一动不动。
突然她头扑到枕头上,嗷嚎的哭起来。
“他们两个混蛋,他们拿走了妈妈留给我的钱。有了那些钱我就可以走了,就不会变脏了。都是他们害的,那么多的钱,他们宁可赔掉,他们怎么还有脸……他们怎么还有脸……”
其实王佳芝就是醉了也是清醒的,酒后吐真言不是因为喝了酒才能说真话,而是因为喝了酒,才有借口说真话。就好像他们总是在床上弄得昏天黑地,然后可以有理由尽情的哭尽情的释放感情一样。
今夜月亮很圆很白,只是屋子里白天黑天都拉着窗帘,他们看不见那美丽的月色。不过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照在他们身上,还留下梧桐树和床头白苍兰的影子。
“我那时候想,他们一定不知道我死在哪里,甚至连我死了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死,死在哪里了。想想原来我们本该是最亲的人啊。人都说,父母和子女的缘分是天定的,血浓于水,再大的没有了。可是最后是这样的天各一方,杳无音信了。他们也从来不会想,我在千里之外,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那时候,他们和我说,事成之后,会送我去英国。”
“干嘛不去呢?”
“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我知道他们是在骗我,根本不可能的。虽然我一直很傻,一直骗自己,只要去了英国,我就会有亲人有活路。其实去了也是一样的,他们根本不是我的亲人,和那群一样,都是毁我的人。只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活下去,我总要给自己个活下去的希望。虽然这希望很可笑。”
“可是能去,至少会有活路。”
“都不重要了,最后,与我而言,活不活着,已经不重要了。”她平静的,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这么傻呢?”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有你知道我死在哪里就够了。我不孤单,你还送了我一个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