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初影急忙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后开门上车。
“你小点声!”安全带都顾不上拉,林初影先轻捶闺蜜一下,“真要让人听到误会了,我这继承人还怎么当?”
除了受邀参加聚会外,林初影鲜少出入这种场所。一来她确实不感兴趣,二来她从小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深刻地意识到她的形象等于林氏的形象,因此在私生活这块非常小心。
“哎呀,”姜舒然吐了吐舌头,“我这不开玩笑呢嘛。要不是那破酒廊不给看会员名单,还必须要去店里才能查消费记录,我也不想带你进那种地方。”
林初影嗐声,系好安全带:“也能理解吧,人家酒廊的特色就是依靠会员制运营的‘陪玩’服务。要是能这么轻易地把会员名单给出去,以后哪个会员还敢去他那消费。”
姜舒然摊了摊手,见林初影坐稳了才发动车子。
今晚的主线任务就是查消费记录,因而姜舒然没耽搁其他,一脚油门开到了丝绒酒馆。
店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见惹眼的红色法拉利闪亮光临,他赶紧毕恭毕敬地上前迎接,领着二位气场强大得吓人的豪门大小姐上二楼。
“贵宾休息室和后台办公室都在二楼,两位大小姐要先坐下休息、品一品酒,还是直接查账?”
“查账,”姜舒然直接道,这算是在她的主场上,难得地不是由林初影、而是她来主导对话,“你们能有什么好酒?”
店主好声好气地附和着,解释说通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来得及准备。
林初影慢半步跟在闺蜜身后,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没说话。
为了不被人记住样貌,她和姜舒然都戴了墨镜做遮掩;借着墨镜的掩护,从电梯出来要去后台办公室的路上,她借机看了看二楼的大体情况。
八点,酒廊内还处于清闲的时段,二楼有些区域的灯甚至都没开。不过,也有一两个包厢里已经坐着人了。穿侍者服的服务员端着酒路过,托盘上的铁艺杯架是摩天轮的形状。
林初影暗暗感叹,心道这就是死财迷说的“点灯”吧?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低声的呵斥拉回了林初影的注意。定神一看,是店主正指着一帮西装革履,却如鸟兽散的青年男性责备。
“不是说了今晚除了被指名的人外,其他人不许擅自离开休息室吗?回去,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回去呆着!”
不用想也知道,这帮精心装扮,却又被骂得匆忙回了休息室的人,就是所谓的“陪玩”——陪酒们了。
“不好意思啊,”骂完人,店主赔上笑脸,“知道大小姐们要来,我特别叮嘱过,让他们不要随便出来晃荡露脸的,但……”
店主没好意思把话说完,但姜舒然转过头来,微微放下墨镜,给林初影递了个眼神。
林初影挑了下眉,当然明白意思。店主生怕哪里冒犯了她们,让陪酒们安分待着;但架不住啊,总有人自信心过剩,不顾店主的命令特来“露脸试试”。
简而言之,真是哪里都不缺徐晋成之流。
后台办公室里存放着酒廊的服务器,还有三台台式电脑,比起办公室,或许机房的形容更恰当。
一名技术人员正在其中一台亮着的电脑前坐着,店主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起开:“大小姐们请坐。我来操作吧,是要查什么时间的消费记录?”
林初影报了个24年一月至三月。
其实按顾向允的说法,他是24年三月的时候在丝绒酒廊干了半个月,林初影只查24年三月的记录就行。可她觉得那样太明显了,她不想暴露自己在查谁、查什么,所以多报了一月和二月来打掩护。
店主一边验证指纹权限,一边调出对应月份的店内消费流水,随口问道:“大小姐这是在找什么啊?”
姜舒然皱眉,啧了店长一声:“你犯得着管我们找上门吗?真多嘴。”
“诶,然然,”林初影拍拍闺蜜的腿,假意安抚,“说了也没什么。我有个朋友去年在你们这里消费过,自此就变得有些不可自拔,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家族安排的联姻。
“估计是为了保护对方吧,家里人怎么问她都不肯说是谁。我们做朋友的就想来查一查,如果能查到,给对方提个醒也好。”
这也是闺蜜俩商量好的,一个回避问题、一个再正经回答,一前一后地配合着,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店主果然被糊弄道,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原来是这样……那除了大致时间段外,没别的信息了?”
“唔,她应该是春节前正好在广城居住,然后接触到的你们酒廊?”林初影现编现造,“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个人已经不在你们酒廊做事了也说不定……我们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的,没有就算了。”
店主明白了,递过鼠标:“行,那我不打扰了,二位大小姐慢慢看。”
刚一转身,店主惊觉那名技术员还在边上站着!他赶紧递了个眼刀,示意那人和他一起出去。
等外人都走了,林初影才开始仔细看三月的流水。
姜舒然无聊地凑过来一起看,只看了一眼就语塞:“既看不到全名,也看不到完整的付款号码,小影你要怎么查?”
“只有一半也够了,”林初影不慌,先从金额开始入手,“一轮一轮地排查、慢慢缩小范围,总能找到的。”
据顾向允交代的信息,神秘女士自他请假回归的第一天开始,每天都来给他点两盏皇冠灯。提炼一下就是,林初影仅需筛选从三月中下旬起,天天都来消费相同金额的记录。
一通定位筛选后,还真让林初影筛出了一个「李**」的客人!
她立马想到妈妈身边,正巧有个姓李的亲信阿姨。只是这姓氏太常见了,林初影也拿不准是同一个人,只好先将记录上能看到的,手机号的头三位数和尾四位数拍照记下来。
保险起见,她还另外筛选了几个不那么符合条件的,也都拍照记下。记完她将三月的窗口复位到最初的页面,再把二月的页面弄乱、一月的保持初始不动。
这时店主敲了敲门,端了两杯饮料进来:“冻柠茶。这个最不如出错了,大小姐们可以赏脸一尝。”
林初影正要抬手说不用,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争执声:“肯定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我比你更符合好吧?不信就去问,我要不是那你更不可能是!”
紧接着是一阵玻璃制品碰撞的声音,和什么东西被打碎后,一群人同时发出的惊呼。
店主想着进来放个饮料就走,便没随手关门。刚听着外面在吵呢,下一秒那两人就推门而入:“大小姐,是我啊!”
那人上前对着林初影就道。不等林初影反应,另一人硬生生地推开了前一个人——因为太过使力的缘故,那人半湿不干的平价西装外套,竟蹭到了林初影的袖子!
“不不不,是我!是我才对?”后一人完全顾不上洒到酒的衣服,着急得像是要哭了,“大小姐您的朋友是不是姓杨?她她她、她去年春节前一直来店里找我玩的!我四月份后离职了,最近才回酒廊工作。她没事吧?她是不是被逼婚得厉害?”
林初影一个字都没听清,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躲了开。
随后她就看到,她漂亮的Dior橄榄棕色西装外套上,被沾出了一处卡片大小的水渍。
浓郁的烟酒味也扑面而来。姜舒然当即拍桌而起:“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进来说话的?”
店主马上反应过来,是那名技术员转头把偷听到的情报传了出去!他赶紧揪住两个人的衣领,试图把人拎走:“听到姜小姐的问话了吗?还不快滚!”
林初影心烦意乱,因为衣服上那片怎么擦都擦不掉的水渍,她什么心情都没了,只想立即离开酒廊:“现在就走。”
她对姜舒然说完,拎起包就走。
姜舒然嗯了嗯,从她的机车包拿出用文件袋装好的三万块现金,丢给店主:“今天我和朋友来酒廊的事,别流传出去让人知道。”
店主点头哈腰地连连说好。姜舒然哼了哼声,临走前给了那两人一个白眼,然后才追着闺蜜的步伐离开。
闺蜜俩本还打算一起吃个晚餐的,这么一弄是吃不成了。姜舒然开车送林初影回家,回去的路上,林初影不断地在尝试祛味,但都作用不大。
“讨厌死了,”情绪稳定如林初影,少见地表现出厌恶和不耐烦,“蹭得我一身酒气,闻着都有些反胃。”
“你有带香水吗?我车上有,要不用我的香水盖一盖?”姜舒然深表同情,伸手去拿扔到后座的提包。
林初影按住好闺蜜的手,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都到家了,我赶紧洗澡换衣服就是,省得还要浪费你的香水。”
“行。要是为了盖酒气喷太浓了,反倒还更招人怀疑。”姜舒然把包放回去。
林初影瞪眼:“招谁怀疑了?我是单纯地恶心这股味儿,才不是怕招谁怀疑呢!”
“是是是,”姜舒然嘻嘻笑,目送林初影开门下车,“快回去洗澡吧,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你到底怎么决定要结婚的,还没和我仔细说呢。”
林初影回了声好,反问她难道还会不让进不成?
打完招呼林初影往里走,走过不长的门廊进到里屋时,她下意识地用力地嗅了嗅。
从室外进到室内的缘故,她感觉那股恶心的酒气变得更浓重了!她想了想,终于还是脱下了沾染到最多气味的外套。
她反复告诉自己是恶心酒气,绝不绝不——绝不是怕招谁怀疑!
眼看快九点了,家里静悄悄的,王婶和杨叔早回负一楼休息了。一楼除了必要的廊灯外,没留什么大灯,看着很昏暗。
林初影将外套挽到手上,拿着要往楼梯方向走去,声控的楼梯灯却突然听到声响亮起——一个隐匿在昏暗中的人影瞬间显现,吓了她好大一跳!
“你、你干嘛?”林初影捂着胸口,看着那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扶在楼梯扶手上的死财迷,“吓死我了你!”
这个人这个时间,不在房间里和他的草孩子交流感情,在楼梯蹲她干嘛!
顾向允脚步悠悠地下楼、向她走来,先不紧不慢地端起马克杯喝了口水,后停在她面前,仿佛看穿她今晚行程一般,用力地也吸了吸鼻子。
“查岗。”
嗅完他道。
“大小姐去什么好地方玩了?”
执法人员你滴未婚夫上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