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成为神 第39章 冬日的我们（六）

小年后紧接而来的就是春节。

除夕夜，结束聚餐的叶鸣箫终于和妈妈回到了家，妈妈打开了电视，切到春晚频道。

在热闹的节目声中，叶鸣箫打开手机照常浏览新闻热搜。

除了年味满满的各种喜庆内容，她捕捉到一个敏感的名字——“陆青。”

叶鸣箫记得，那天谈心之后，自己实在很好奇比方昊雷更高的权贵是怎样的存在，宫墨雨告诉了她这个名字。

她点进相关热搜，是陆青的年末企业活动相关词条，叶鸣箫对里面的内容不感兴趣。她只注意到新闻照片里的男人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且打扮温文尔雅，却仍然有股意气风发的劲。

叶鸣箫转而打开百科词条，重新搜索这个名字。

百科内容只显示了陆青的个人商业之路，不可谓不一帆风顺，仿佛幸运之神眷顾的宠儿。但叶鸣箫也注意到有八卦新闻声称他家庭背景本就不简单，他的创业基石来源于上一辈的财富积累，加上个人确实是商业鬼才，才走出了这样一条康庄大道。

叶鸣箫又搜了搜他的家庭情况。

只搜到他有一个二十多岁在国外名牌大学读大学的儿子，除此之外，连他老婆是谁都没搜出来。

叶鸣箫很在意宫墨雨曾说的“明码标价的恩情”。这样什么都不缺的男人，会需要宫墨雨给他什么回报？

想不出来答案，叶鸣箫还是退出了搜索界面，继续看热搜。拉到底下，她注意到宫墨雨和顾斐所在的王朝娱乐公司又推出了一个偶像团体，名叫萤火。

这次是五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组成的偶像组合，他们好像买了好几天的热搜，说元宵之后会推出首张专辑。

叶鸣箫感叹，王朝娱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偶像制造机！

就在这时，微信消息提示音响了。是生肖驻人间办事处。

顾斐：“【微信红包】。”

顾斐：“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小小红包聊表心意~”

叶鸣箫眼疾手快点进去，发现居然是整整两百元的大红包！

叶鸣箫：“谢谢老板！！！”

林曦儿：“老板大气啊！”

大家陆陆续续地冒出来领红包，手气王再接着往下发着大大小小的红包，这轮红包游戏一直持续到第一个相声节目出来。

叶鸣箫满意地看着零钱余额，觉得今晚收获颇丰。

小叽则趴在她的手边，认真地围观她和微信群的朋友们一通操作。祂很好奇：“现在人间的红包都进化成这个样子了吗？”

叶鸣箫：“对啊，现在可是信息时代。可惜了你没有手，给你手机你也用不了。”

小叽气鼓鼓：“哼！”

叶鸣箫笑了：“不过，没准你以后可以试试声控？不对，你是神仙，电子产品根本录入不进你的信息。”

叶鸣箫很遗憾：“我们是不是没有办法合影？”

她点开珮引的微信：“神君神君，我想和小叽合影，你有办法吗？”

幸好，珮引此时也应该在人间，他回复消息很及时：“你在相机上画出这个符，启动后就能合影啦。其他电子记录工具同理~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即使能够保存对方的影音，但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看见和听见哦。”

叶鸣箫又问：“神君，和你合影也需要这些步骤吗？”

珮引：“不用~只要不动用灵力，我的状态和普通人是一样的。但是生肖祂们还是动物形态，无法完全收敛灵力。”

叶鸣箫看向小叽：“看来又是因为你变不了人身，才这么麻烦。”

小叽又“哼”了一声，催促叶鸣箫，要和她合影。

于是叶鸣箫取来了拍立得，照着珮引发来的照片里的符号，画下了一个微型法阵。

顺利显影的照片被叶鸣箫挂在了书桌前，她想了想，在照片底部用笔记录道：“和小叽，和‘神仙’的第一个春天。”

零点的鞭炮声响起，在喧嚣之中，叶鸣箫拥抱了妈妈：“妈妈，新年快乐！”

她打开手机，生肖驻人间办事处里已经被一片“新年快乐”淹没。

这也是我们的第一个春天。

新年快乐。

.

元宵节后复工，宫墨雨一进公司就发觉顾斐的状态不对。

他戴着耳机坐在角落，抱着笔记本，表情不太好看。

宫墨雨站到了顾斐的面前，他才注意到她的到来。

宫墨雨：“怎么了？”

顾斐眸光闪动，沉默地取下耳机，戴在了宫墨雨的头上，播放了两端音频，一段纯音乐，一段是有人声的歌曲，才问宫墨雨：“是不是一模一样？”

宫墨雨不明所以，如实点头。

顾斐又播放了另外两段音频：“是不是还是一样的？”

宫墨雨摘下耳机：“顾斐，到底怎么了？有人抄袭？”

顾斐神色凝重：“萤火组合的新歌直接挪用了我的曲子，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也没有标注我的名字。”

顾斐能够先于宫墨雨被定为双月流星成员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他的创作才华。连从小学习音乐的宫墨雨也不得不承认，顾斐是作曲方面的天才。

也正因为如此，顾斐几乎包揽了双月流星组合所有歌曲的作曲工作。除了已经发行的歌曲，顾斐私底下还创作了多少曲子，连宫墨雨也不清楚。

比如此刻顾斐声称被挪用了的这首曲子，宫墨雨没有听过。

顾斐平日的曲风活泼外放，而这首被挪用的歌却意外地舒缓温柔，如日月之别。

宫墨雨沉默了一下：“你想怎么办？”

顾斐站起身：“我去找雪姐。”

顾斐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宫墨雨找出了这首新组合的单曲《追光》，仔仔细细地听了一遍，歌词的主题应当是对梦想的告白，但歌词粘腻，又像擦边情歌。而顾斐的曲子很清新，恰好中和了这种粘腻感。

这首单曲还被放在了专辑第一首的位置，看得出来很满意了。

而这首歌确实不负众望，迅速爬上了当天的热度榜单。

宫墨雨知道顾斐一向很维护自己的作品，因此她不知道这件事会如何收场。会将作曲改回顾斐的名字就平息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位助理姐姐过来找宫墨雨，她的表情微妙：“墨雨，今天恐怕没法训练了，顾斐和雪姐吵起来了，看情况不太好。不然你先回去吧？”

宫墨雨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在她等电梯的时候，顾斐从经纪人时雪的办公室出来了。

顾斐脸上余怒未消，碰见正要下楼的宫墨雨一怔，紧跟着她进了电梯：“我也回家。”

两个人一起往外走，顾斐边走边打电话，似乎是打给家里人的：“对，就是我在微信里面说的那样，他们擅自使用我的曲子，这已经不是抄袭了，这是完全的挪用！”

顾斐愤愤不平：“难道因为是同公司的艺人，就可以这样罔顾著作权了吗？”

“我退了一步，要求他们删除这首歌这件事就可以过去，他们不愿意。”顾斐顿了顿，“我回家慢慢说。”

挂了电话，顾斐看向宫墨雨：“不好意思啊，墨雨。”

宫墨雨摇头：“如果他们还是不愿意妥协呢？”

顾斐脱口而出：“那就撕破脸皮，大不了我走。”

闻言，宫墨雨忽然露出一个平静到异常的笑容：“我支持你。”

公交车来了，宫墨雨与顾斐告别，坐上公交车。

先前的火灾之后，妈妈在王朝娱乐的附近租了房子，平日里宫墨雨只需要坐两站公交车就能够到家。

如果顾斐真的和王朝娱乐闹掰，分道扬镳，那自己会怎样？会不会再次失业？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再继续走这条不喜欢的明星之路了？

宫墨雨想着想着感到莫名快乐。老实说，刚刚顾斐的回答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蓦地，宫墨雨又想起家里的债务。可是不做明星，自己从哪里去赚这么多钱呢？

那夜之后，上门讨债的人们忽然消失了，妈妈只是告诉宫墨雨，有人帮她们还清了债务，并成为了她们唯一的债主。

宫墨雨头疼地闭上眼睛，唯一的债主应当就是那夜和妈妈长谈的陆总。

如果还不完，这位令宫墨雨摸不透的债主会做什么？会让她付出怎样的代价？

宫墨雨不愿意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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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一条热搜横空出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顾斐，你要和王朝娱乐打官司？”林曦儿率先在群里问道。

顾斐隔了一会才回复：“是的。”

陈静薇也问：“那你还能在王朝娱乐呆下去吗？”

“之后会走解约程序，我和墨雨都打算离开了。”

顾斐还记得那天，他回家后将遭遇诉说给妈妈听，妈妈第一句便问他：“那墨雨怎么办？”

妈妈说：“你们是一个组合，你闹出事，她必定没法独善其身。”

这时候顾斐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想了一晚上，还是打电话向宫墨雨道歉，并承诺自己不会轻举妄动而影响到她。

没想到宫墨雨只是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顾虑我。”

于是顾斐就这样在周围人的支持下决心拿回自己的歌。哪怕彻底离开将他一手捧红的王朝娱乐。

经纪人时雪那天的话如刀刃一字一句捅向他：“顾斐，你搞清楚，是我们将你捧红，用你的一首歌又怎么了？只是一首歌，你犯得着这样吗？”

“只是一首歌？”

不，这不仅仅只是一首歌。

如果换做其他另一首歌，顾斐或许会忍下，但这首不能。

这首歌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