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成为神 第3章 活见鬼了（三）

闹钟响了又响，叶鸣箫按了又按，终于在最后一声闹铃中叶鸣箫从床上蹦起来，熟练地完成洗漱解决早餐一整套流程，整整洁洁地站在了上学的路上。

她迎着阳光眯起眼睛，真是一个崭新而美好的周一！

刚出小区门叶鸣箫便碰见了紧跟上来的陈静薇，俩人互道了早后陈静薇好奇地凑上前：“叶子，我看家长群说，昨天晚上学校又进贼了。”

显然叶鸣箫早已把昨晚的事暂且抛之脑后，经过陈静薇这么一提醒才浑身打了个寒战，记忆在一瞬间全部复苏。

陈静薇满脸担忧：“我记得你们昨天晚上说要去学校捉鬼，发生了什么？你们碰到贼了吗？”

叶鸣箫讪讪一笑：“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但是学校有贼确实不假。我们追贼一路从食堂追到了废弃的宿舍楼。”

“可是我听说那个贼没有被抓到，食堂又损失了一批零食。”陈静薇忽然反应过来，一脸惊恐，“你们半夜去了废弃宿舍楼！”

叶鸣箫点头道：“虽然废弃了五年，但其实里面没有那么可怕啦！”

陈静薇黯然垂头：“抱歉，叶子，昨天我的手机被没收了。昨天晚上拿到手机的时候你们已经出发了，我爸妈也不允许我九点以后出门，所以不能陪着你们一起……”

“没关系！昨天晚上我们还遗憾你没能跟着一起来呢！今天找个机会你和我们三一起去一趟吧！”

陈静薇的脸上多出了藏不住的好奇与期待：“好呀！”

站在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叶鸣箫突然问道。

“薇薇，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陈静薇想了想：“虽然我觉得没有，但是你的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她还活着的时候就一直是我们家最信神的人，我曾问过她为什么。”

叶鸣箫好奇地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她说，”陈静薇的表情浮现出一丝疑惑，“我们家曾经有过守护神，庇佑她从百年前的战争中活下来。我追问具体细节，她也说不清了，那时候她刚出生没多久，很多事情都是从她的爸爸妈妈那里听说的。”

“也许只是他们把救命恩人神化了。”

陈静薇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这世界上有神仙，那愿望就能够轻易实现，我们自身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叶鸣箫的表情凝滞了片刻：“有没有可能，如果真的存在神仙，他们和我们想象中的神仙却并不一样呢？比如说，他们不能够实现我们的愿望，反而需要我们帮助他们。”

“可是这还算什么神仙呢？”陈静薇更加疑惑。

“你说得对！祂们算什么神仙，妖怪还差不多！”叶鸣箫露出一个苦笑，“薇薇，其实——我们昨晚碰见妖怪了。”

绿灯亮起，人潮从二人身侧涌过，可陈静薇仿佛凝固在了上一刻。

叶鸣箫赶紧抓着陈静薇，拖着她快速穿过马路，站定在人行道后，陈静薇才颤巍巍地开口：“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曦儿和宁宁。”叶鸣箫笑起来，“所以我叫你今天和我们一起再去一趟，去亲眼看看那些奇怪的东西！”

说话间，二人已随着人潮行至上铭学院大门前，当看见门前站着的一排值日生时，叶鸣箫才突然发现自己的铭牌不见了。

作为H市唯一一所囊括了义务教育阶段以及高中教学的学校，上铭学院有着自己独特的一派作风，比如要求每个学生佩戴刻着自己名字与班级的铭牌。

每天早晨上铭学院都会有专门的值日生负责检查上学的学生的胸前是否佩戴铭牌，违者将被计入名单，这不仅会对班级评奖产生影响，积累一定次数后还有可能通知家长。

原本林曦儿对此一向不屑一顾，一次两次只是口头批评加上班级扣分，直到她第三次忘带铭牌后被班主任拎去训话不重视集体荣誉云云，并立即被叫了家长后彻底老实了。

而目睹一切的叶鸣箫谨慎地把铭牌从此别在了书包侧边口袋的里侧，这样上学时不论穿的什么衣服，顺手一摸就能取出铭牌现场佩戴好。

因此，当叶鸣箫的手伸进书包口袋却摸了个空时，她在一瞬间悲凉地觉得自己头上游戏面板的三条命被永久地减去了一条。

陈静薇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关切地询问。

叶鸣箫绞尽脑汁回忆一番后苦笑：“我明明记得，前天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还摸到了铭牌，回家后我就没动过书包，如果不是今天路上丢的，就是落在图书馆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叶鸣箫却仍然不死心地翻书包：“薇薇，你先进去吧，我再挣扎一下！”

在掏遍了书包的每个角落依然没有发现铭牌的踪迹后，叶鸣箫无力地拉起书包拉链，准备面对值日生的记名扣分。

“叶鸣箫？”

陌生的声线。

叶鸣箫茫然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眸。

而这双眸的主人是一名身材颀长的男生，他身着深蓝色的高中部校服，站在叶鸣箫的面前，微微俯身，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脸上。

由于少年面对她逆光站着，叶鸣箫眯眼打量了几秒，也没完全看清来者的脸，只记住了这双比寻常人墨色更浓重的眼睛。

“你是？”

少年温柔地笑了笑，递出一个小物件：“这是你的铭牌吧？”

叶鸣箫疑惑地接过来，看清了银色徽章右上角熟悉的磨损痕迹以及上面刻着的两行字——

“叶鸣箫/初二（2）班”。

她兴奋地转了个圈：“是我的，是我的！”

“谢谢你！”叶鸣箫满怀感激，发誓要将这位救命恩人永远铭记于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少年忽然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很快抬起头，望着叶鸣箫笑，“我叫季华暮。”

劫后余生的叶鸣箫心情极好地走进教室，交完一圈作业后叫出隔壁班的陈静薇到走廊聊天。

陈静薇看见叶鸣箫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立刻就明白铭牌的事得到了解决。

叶鸣箫眉飞色舞：“薇薇，今天我真太走运啦！一个高中部的学长正巧捡到了我的铭牌，刚刚还给我了！”

“高中部的学长？”

“对！我想我应该就是上学路上掉的，才正巧被他捡到。”叶鸣箫说，“我没看清他长啥样，但是他的眼睛还蛮好看的。”

叶鸣箫仔细回忆一番：“他说他叫季华暮，这名字听起来还挺耳熟……”

陈静薇微微诧异，没等她开口，林曦儿冒了出来，并且带来了今早新鲜的八卦晨报：“哎，有件怪事你们听说了没？那个高中部的天才明珠，今天早上在咱们初中部门口逗留了一二十分钟之久，然后和咱们这的一个女生说了会话才回了高中部。”

上铭学院的高中部与初中部隔路相望，中间以天桥相连，必要时才会开放天桥供有需求的师生在两个级部之间往来，平日里基本完全分隔。

叶鸣箫愣了愣。她明白为什么季华暮这个名字那么耳熟了。

上铭学院老师心中的无上至宝，从初一到高一稳居了四年年级第一的那个少年，也叫季华暮。

更要命的是，季华暮此人，不仅学习优异到非人的地步，连脸蛋也是出尘到学院一流。因此被师生们私下称为“上铭明珠”。

见叶鸣箫和陈静薇二人异常沉默，表情僵硬，林曦儿意识到什么：“你们怎么啦？”

叶鸣箫慢吞吞地开口：“你说的那个天才明珠，是捡到了我的铭牌，还铭牌来了。”

“还铭牌？你的铭牌？”林曦儿大失所望，“什么嘛！我还以为他跟初中部的谁谈恋爱了。”

“谈恋爱？你们谁早恋了？”原本想直接路过她们回教室的宁牧悦听到这敏感字眼立马凑了过来，疑惑道。

“没人早恋！”

宁牧悦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林曦儿如实复述了一遍。

宁牧悦沉思片刻：“这很奇怪。”

宁牧悦转向叶鸣箫：“你的铭牌什么时候丢的？”

“大概是上学路上吧？不然学长怎么捡到的？”

“学长先于你到学校，并且等了你十分钟，这就说明，你的铭牌今天之前就丢了。”

“是哦！”

“第二，他怎么知道是你的铭牌？铭牌上面并没有照片。”

“我觉得他应当是目睹我掉了铭牌，所以知道我长什么样。”

“这就是我的第三个疑问，如果真是这样，他当时为什么没有还给你？”

“也许是我走出太远了，他追不上来？”

“铭牌很小，一般人很难注意到。如果目睹你丢铭牌，应当是很近的距离，至少近到两步就能够到。”

“宁宁，你说得好有道理哦！”叶鸣箫说，“但是只是还个铭牌而已，应该也没啥关系吧？”

宁牧悦摸摸下巴：“嗯，但愿是我多想。”

陈静薇说：“说到奇怪，叶子，我觉得你描述的季华暮也和传闻里面的不太一样呢。”

这也是叶鸣箫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季华暮这个名字的另一个原因。

传闻中的这枚“上铭明珠”并不如想象中的受欢迎，因为他简直如同一座移动的冰窟，所到之处尽数冻结他人所有友好与热情。只要不涉及他自身利益的事，他全部视为无物。

虽然优异的成绩令老师对他赞不绝口，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眼里似乎有一种藐视一切的漠然，漠然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所以，大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会为了还一块小小的铭牌，在初中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

叶鸣箫：“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过，既然他好心还给我铭牌，我就不纠结这些啦，至少这一刻，他在我心里就是个好人。”

陈静薇也赞同：“毕竟这些都是传闻，我们初中生与他们高中生本来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既然今天他能够帮助叶子，说明传闻也有不实的地方。”

此时，乔霖风从四人身侧的走廊路过，表情凝重。

叶鸣箫探头：“乔霖风，你怎么啦？”

乔霖风顿住了，一脸死气沉沉：“早上出门忘倒垃圾了。”

叶鸣箫翻了个白眼：“忘倒垃圾至于大早上拉个脸？你就扯吧！”

乔霖风也不反驳，只是匆匆进了教室。

“哎呀，光顾着说季华暮，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第二个大新闻要说！”

三人齐齐看向林曦儿。

林曦儿一脸严肃：“初三年级有个男生昨晚失踪了，今天凌晨才被发现昏倒在自家门口。更离奇的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