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成为神 第2章 活见鬼了（二）

事情发生的时候，乔霖风正牵着自己的宠物狗阿威准备去学校旁边的宠物店看看有没有新到的狗粮。

才穿过一个路口，阿威就突然低吠几声，拽着乔霖风的裤脚强迫他加快了步伐。

“怎么了？”虽然满腹疑惑，他还是跟着阿威狂奔起来。

还没等他们赶到学校，从学校方向传来的一声尖叫就划破了宁静的夜幕。

乔霖风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叶鸣箫？”

当年与叶鸣箫从咿呀学语时就相识的不止林曦儿，还有乔霖风。

相比林曦儿，乔霖风与叶鸣箫有着更进一层的关系——他们的妈妈是保持了数十年友谊的好友。

所以从记事起，乔霖风就记得妈妈对自己说，要把叶鸣箫当作亲妹妹来照顾。作为男子汉，更要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

乔霖风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好。

至于叶鸣箫认不认同来自上一辈的期望，那就另说了。

因为各种各样看似不值一提的矛盾，在进入青春期后，俩人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疏远了。

以至于听见叶鸣箫的尖叫声后，乔霖风幸灾乐祸地露出了笑容。

“不会吧，她们还真去探险了？真是一点没变。”

随着尖叫声响起，校园保安室一阵骚动，乔霖风看见两三个保安拎着警棍匆匆出了保安室，正往废弃宿舍楼赶去。

乔霖风并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在此时做什么，在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乔霖风不紧不慢地走到女生们钻进去的狗洞跟前，靠着墙玩起了手机，就像一个等待飞机降落的接机人。

这边叶鸣箫从惊疑中回过神，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

她举着木棍一边在狭窄的走廊里追打鸡妖一边质问：“老妖怪！你把我朋友弄哪里去了？快说！我的朋友们呢？要是她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把你抽筋扒皮炖了喝鸡汤！”

正在鸡妖试图辩解但又被追得嗷嗷大叫之际，旁边的宿舍门开了。

叶鸣箫看见宁牧悦提着一只白色的小羊羔，全身上下完整无缺，只是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显现出几分疲惫：“叶子，别打了。”

叶鸣箫扑过去一把抱住宁牧悦：“宁宁！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见叶鸣箫终于放下木棍，鸡妖得意地一叉腰：“小主人，你瞧，你的朋友都看不下去了！”

叶鸣箫狠狠瞪了它一眼，看向宁牧悦。

宁牧悦手上的羊羔倒是率先一步开口：“小主人？小叽，你可真没出息，我们是来找合作者的，可不是来当仆人的！”

宁牧悦无视了羊羔的话，对叶鸣箫说：“我问出来了。”

“问出来什么？”

“它说它是生肖之一，属于来自天界的神使，来到人间只为了寻找合作者帮助他们成为完全的神仙。”宁牧悦说。

叶鸣箫一脸茫然：“然后呢？”

“履行神仙职责，守护三界众生。”

“你信了多少？”

“当然是……”宁牧悦松开手，羊羔啪唧一声落在地上，宁牧悦冷冷地看着它连忙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一个字也不信。”

小羊羔大惊失色，刚才的傲气全然不见：“求求您信我，我的主人——”

轮到小叽指指点点：“没出息！”

叶鸣箫无语凝噎，一把捏住小叽：“我还有一个朋友呢？”

小叽被捏得叽叽叫，颤巍巍地向另一边的宿舍门示意：“在……在里面……”

那扇宿舍门应声而开。

叶鸣箫和宁牧悦目瞪口呆地看见林曦儿坐在还没有坏的宿舍椅子上，一边吃着赃物零食包里的薯片，一边颇为神气地挥舞着桃木剑。

而她的前方是一匹靠墙努力倒立的赤色小马驹。

林曦儿又抓了一把薯片，将桃木剑戳了戳马屁股：“连倒立都干不好，叫我怎么相信你是神仙？”

宁牧悦沉默了，而叶鸣箫难以置信地开口：“林曦儿，你上这当马戏团驯兽师来了？”

“啊，你们来了。”林曦儿扫兴地放下手里的物件。

小白鸡飞扑到马驹跟前：“天啊，小午，你怎么也这么没出息？”

正当一鸡一马相拥而泣互诉委屈时，宁牧悦也把小羊羔丢了过来。

于是三个没出息的“神仙”就这么靠在一起，被三个普通的少女用**的目光上下审视着。

叶鸣箫气势汹汹：“为什么装鬼吓唬我们？”

小白鸡：“一开始我也没认出你嘛！拿零食又被人发现了，我吓了一大跳，就想着赶紧躲回来，叫上未未和小午，争取把你们吓走，这事就平息了。”

平息？恐怕只会闹得更大。

小白鸡激动起来：“本来是想把你们吓跑就行了，结果我们突然认出来你们就是我们苦苦找寻的合作者，今天无论如何也必须把你们留下来！”

叶鸣箫：“这些天偷东西的贼就是你们？”

林曦儿在一旁应答：“就是它们！今天负责去偷东西的就是这只鸡，咱们就是正好撞上了它偷零食的犯罪现场。”

叶鸣箫：“所以你们又为什么偷东西？”

“因为这里的零食真的很好吃！”小白鸡兴奋道，忽然又变了脸色，“偷？我们没有偷东西！我观察过了，你们在食堂拿东西都不用付钱的！”

不用付钱？

宁牧悦了然：“因为没看见付现金，所以以为是免费的？其实，我们是刷校园卡付钱的。”

“校园卡？这是什么？”

叶鸣箫板着脸：“懒得解释，下一个问题。”

“你们三天前偷东西的时候是不是碰见了一个男生？”

小羊：“那个人突然进来开灯，我都吓了一大跳，薯片不敢继续拿了，转头去拿可乐，没想到可乐不好拿，掉了一地，就把那个男生吓到了。最后我都没顾得上捡就赶紧溜了。”

林曦儿摸摸下巴：“为什么摄像头拍不到你们？”

小马：“摄像头？是和相机差不多的东西吗？”

三人沉默了两秒，林曦儿道：“嗯，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小白鸡一挺胸：“我们是神仙！除非我们愿意现出实形，否则凡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观测到我们的存在。”

“你们现在现出实形了？”

“没有啊。”

叶鸣箫：“那为什么我们看得见你们？”

小白鸡：“我的小主人！那是因为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们是被命运选中，注定要与我们合作的人呀！”

好中二的发言。

林曦儿嗤笑一声，宁牧悦翻了个白眼。

而叶鸣箫一头雾水，转向下一个疑问：“你们真是神仙？好端端的神仙上这干什么来了？”

小白鸡：“我们来找你们啊！我们认得你们的气息！你们在这里上学，我们就找到这来了。”

宁牧悦：“你们来了多久？”

小羊：“也就七天吧……”

宁牧悦皱眉：“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们，而是躲在这栋楼里？我们一直不来，你们就继续干等？”

小白鸡：“苍天可鉴！我们灵力低微，学校里面人太多了！气息杂乱，我们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我们要找的人。如果贸然闯进人群被你们发现，能看见我们的你们还有成为异类的可能！”

叶鸣箫：“灵力低微的神仙？”

叶鸣箫从小白鸡的脸上看出了谄媚：“我们诞生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灵力比寻常仙族都低许多，这不就上人间找你们与我们合作，补全我们的灵力嘛！”

“说到生肖，不是十二生肖吗？为什么只有你们三？”

小白鸡哽咽：“其实，我们是五个一起来的。”

“那另外两个呢？”

“祂们俩觉得我们三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太蠢了，决定独自行动。”

确实很蠢。

“还有七个呢？”

还未等到三只动物的回答，楼下突然闪起了光亮，叶鸣箫定睛一看，大惊失色：“不好！是保安！”

林曦儿：“我们现在怎么跑？楼下就那一扇门能打开。”

林曦儿转向小马：“你们不是挺厉害吗？又能锁门又能把楼梯变没的，想个法子让我们避开保安出去一定也很简单吧？”

而小马和小鸡一齐转向小羊：“幻术大师，上！”

小羊哭唧唧：“我已经用不动灵力了……”

门外保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房间里面的六位开始汗流浃背。

叶鸣箫狠狠瞪着三只满脸心虚的动物：“现在，马上，想办法让我们赶紧从这里离开！难道你们真要我们在这躲一晚上吗？”

话刚落音，叶鸣箫就听见林曦儿惊喜地叫道：“叶子，宁宁，快看！这里出现了一个黑洞！”

黑洞？

叶鸣箫疑惑地转身，发现身后的墙上真的出现了一个半人高、边缘在模糊中缓缓流动的黑色洞口。

“这是什么？”宁牧悦疑惑，“你们变的？”

三只动物只面面相觑了一秒，小鸡就飞快地答道：“对！这是一种空间传送法术！你们直接传过去应该就能到学校外边了。”

叶鸣箫胆子大，率先伸手探了探那个奇怪的黑洞，再慢慢探过半个头，最后满脸惊讶地回头：“真的是外面！”

三人正要立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鸡飞扑上来：“主人——我也要跟你走——”

叶鸣箫眼神里飞出长刀，把小鸡满怀的期待钉了个对穿：“滚！今天这事回头再接着算帐！”

说罢，三人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黑洞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留下三只动物在原地默默抹泪。

小鸡盯着慢慢消失的黑洞，充满怨念：“看来，祂找到了合作者了，还成功融合了。”

它愤怒地挥动小翅膀，扇了空气几巴掌：“你给我等着，我的小主人也迟早会接受我的！”

三人刚从“黑洞”里出来，正长舒一口气转身往马路方向走去，就撞上了看起来有点鬼鬼祟祟的乔霖风。

四个人的目光同时在纷乱地漂移，最终，三个女生齐刷刷地看向乔霖风：“乔霖风，你怎么在这？”

乔霖风晃晃手里的牵引绳：“我？溜狗啊。”绳子那头的中华田园犬对着女生们适时摇起了尾巴。

叶鸣箫认出来，这是乔霖风养了半年的宠物狗阿威。

“倒是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跑这来了？”乔霖风狐疑地摸摸下巴，“我刚刚听见这里好像传来了叶鸣箫的尖叫声——”

叶鸣箫一口打断他:“没有的事！你听错了！”

乔霖风：“那你们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宁牧悦指了指学校的食堂：“我们来抓食堂的小偷。”

“抓小偷不是警察的事吗？”乔霖风说，“我看你们只是手痒了过来探险吧？”

叶鸣箫：“那也不关你的事！”

叶鸣箫忽然心头一动，目光漂移到一旁乖坐在地的阿威身上，话题无缝切换：“阿威，你认识一只小白鸡吗？”

阿威似乎愣了愣：“汪？”

气氛安静了几秒。

林曦儿有点遗憾：“阿威为什么不会说话？”

宁牧悦下结论：“阿威是一只普通的狗。”

气氛又安静了几秒。

乔霖风：“你们在说什么玩意？狗怎么会说话？”

叶鸣箫：“行了，乔霖风，你该走了。”

乔霖风挑眉：“你作业写完了吗？”

叶鸣箫语塞。

乔霖风又转向林曦儿：“你作业也写完了吗？”

林曦儿语塞。

乔霖风得意一笑：“我就知道你们俩就这德行，哪有热闹往哪钻，作业是能拖就拖的。”

宁牧悦上前一步，挡在三人之间：“够了，乔霖风。”

“你也是，不要跟在她们俩后面乱来，小心被带坏。”乔霖风说，“快回去吧，叶鸣箫，现在回去我就不会告诉叶阿姨你今晚干了什么事。”

“你还威胁我！”叶鸣箫叫着冲上去，“乔霖风，我要打死你！”

乔霖风拉着阿威连连后退，露出夸张的表情：“太可怕了，我先走一步！”

而叶鸣箫也被宁牧悦及时拉住没有对乔霖风产生暴//力行为。

远离了现场的乔霖风长舒一口气：“还好，你装得够傻。”

他牵着的宠物狗阿威张开嘴，却吐出一串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还好，你也装得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