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温明霁刷开房门的指节泛白。
踹开酒店房门的瞬间,屋内的暧昧动静也戛然而止。
酒店里的狂欢声还未消散,觥筹交错间,水晶吊灯透过琥珀红色的罗曼尼康帝,在大理石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点缀了空气中弥漫的奢靡滋味。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的极乐世界。
温明霁早有听闻,但却从未想象过竟如此的不堪入目。
从首府机场一路飞驰到这儿近乎只用了不到两个半小时,诺丁城初雪夜来临前的寒风冰冻刺骨,从半开的车窗外一股脑地钻入他的心肺甚至骨髓。
可他却似麻木般盯着驶过的一个又一个路口。
即便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预演过最坏的结果,眼前林承予被人压在身下的画面却还是仿佛一羽带钩的利箭,深深地刺痛了他此刻脆弱的五脏六腑。
身上那人注意到了来人吃惊又厌恶的眼神,又一眼瞥见身下林承予好似瞧见厉鬼般的掩耳盗铃,便顿时意会到对方的来意起身离开了。
“林承予你给我出来。”
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空气中酒醉与咸腥的味道恶心得令温明霁想吐,他深吸一口气,隐忍着内心的痛苦与怒火盯着眼前这位依依不舍从被子里钻出的背叛者,而对方就好似真的意识到自己没脸见人似的,不敢与他对视一眼。
“是他!对是他强迫我......”
男人被捉在床,一时间无法找补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可一出声便被温明霁在他左脸上留下的红肿掌印泼了一身冷水。
“滚!”
一声怒斥彻底结束了今晚的闹剧,积压在心的愤怒因男人无尽的沉默冲破了薄冰一般一触即碎的冷静。
温明霁甩开原本死死抓住他衣角的手,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独留林承予赤条条地在门户洞开的房间内哑口无言。
——
酒店的大厅很快涌进了一批批身穿深蓝警服反光背心的当地警察,身后“POLICE”的白色字母在警车上闪烁的蓝|灯照射下显得格外亮眼。
为首的队长很快向温明霁确认了报警人身份与酒店的具体情况,持续十几个小时的连轴转与长时间的神经紧绷让他有些身心俱疲。
于是他在与警方登记联系方式后,就先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今日的天气预报有些不近人情地准确,还未双脚踏出大门,雪花就像一片片被撕碎成片的星点花瓣,停在温明霁微微扎起却略显狼狈的中长发上、微翘的睫毛上,还有扬起接过它的指尖上。
指尖沾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湿意,他微微仰起原本因隐隐作痛而有些沉重的头,在黑夜里昏黄的灯光下合上疲惫的双眼,独自享受着这混沌又畅快的时刻。
可毫无征兆的是,再次睁眼时,自己竟已躺在一家路边餐馆的沙发上。
“噢这位美丽的先生,你终于醒了!我们可担心死你了!”太阳穴未消退的晕眩让他不由得再次闭上微睁的双眼,翻过身想要借力坐起的动静引来了远处热情的回应。
温明霁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又伸了个绵长的懒腰,精神头也恢复了许多。
“抱歉,我想我可能是又累又饿才会如此。您这里还提供美味的夜宵吗?我钱包里带了钱,您不用担心。”
虽然飞机上略显单调的餐食早已在胃里消耗殆尽,但大晚上也能低血糖晕过去也是没谁了,他小声嘟囔着。
“那当然,亲爱的!这是我们的菜单,如果身体不适请务必让我知道,我很乐意给予你帮助!”
这位白人女人似乎是对他有着特别的兴趣,投来担忧目光的同时,又热情地从吧台拿来了玲琅满目的菜单。
可当一盘盘美食与啤酒送上桌时,他却一时间没了胃口。
温明霁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的角落里,汉堡、鸡腿、啤酒被一口接一口地运送下肚。
饥饿感在逐渐消逝,而心中弥漫的难过却如无休止的泉涌一般仿佛将要把他完全吞噬。
他自诩还算洒脱,不会执着于一棵歪脖树。
可与林承予的五年,他们曾经回忆过去、许诺未来,到头来却只剩下了当下的背叛。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头好像又有些晕,很累,很累。
他醉了,醉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可方才起身、刷卡、致谢,甚至是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却走得又稳又直。
初雪夜的雪像一层轻柔的薄纱,温明霁站在红绿灯前,灯光透过雪雾洒在这凌晨街边的孤影上,又照亮了他身后一步又一步被雪渐渐覆盖的痕迹。
傍晚将梦将醒,温明霁跪坐在自己亲手堆的雪人前趁着酒劲胡乱诉说了许多,雪人没有表情,只有两颗纽扣大小的眼睛隐隐映出了面前人狼狈的模样。
它没法说话,也没法替温明霁流泪,只能默默地听着他哭他笑。
烈酒下肚,温明霁热得草草脱下了手套,左手轻轻抚上雪人的面颊。
意识朦胧间,指尖竟感受出了一丝淡淡的温度。
是你吗?
他面对着雪人小声问道。
从小到大,雪人就像他唯一交心的朋友,曾经也有过一次混沌中的记忆。
那时候,发热、失意主导了他的身体,至今竟已足足过去了十多年。
眼角缓缓划过一滴清泪,温明霁闭上双眼又尽力挤出一个有弧度的微笑,就像与其久别重逢似的俯身同面前雪人相拥。
“雪人啊,赐我一个爱我生生世世的人吧......”
——
次日晨
“你是谁?”
宿醉的疼痛还未席卷全身,还未完全清醒的温明霁被身边身无片缕的陌生男人吓得险些从床上跌落,而身边的男人也似乎被那声惊呼惊醒,二人坦诚相对但却素不相识。
“从我床上滚下去!”
温明霁倏忽间陷入警戒,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难以接受,在确认自己身体并无异样后仍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死死地靠在床角,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位虽半梦半醒但却乖乖滚下床的男人。
男人揉了揉眼睛又环顾四周,好似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此一般,双腿并拢又浑身赤条条的在床边罚站,略显得有些滑稽。
看在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份上,温明霁这才冷静下来开始观察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他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异国他乡却又完全陌生的亚裔面孔于他来说的确少见,况且这即便有些狼狈却又不输的气质与面庞,怎么都不像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类型。
“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请你从我家离开。”
此刻,美貌在理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男人的无端闯入令他实在找不出对方有什么其他目的,而经过昨日一役的温明霁,此时尤其厌恶这样的所作所为。
“我......”
男人欲言又止,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有些难以启齿。
“我是你昨晚堆的雪人,出了门我无处可去。”
床上温明霁埋头收拾床铺的动作因这句话而停顿了半秒,男人有些难堪地挠了挠鬓角躲避对视。
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荒谬至极,但事实确是如此。
温明霁也的确没有相信这超越自然规律的鬼话,冷笑一声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又转头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裤丢到男人面前,象征性地给予了对方最基本的体面:
“尺码小了点,但我的你更穿不了。穿上就离开吧,我话不说第三遍。”
说罢,就自顾自地朝客厅走去,浑然一副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
作为一个对过往毫无印象的“雪人”,浑身赤果的男人虽有着对于衣不蔽体的羞耻心,但缺失的记忆,却实在令他难以招架床上几件衣裤的复杂穿搭。
于是虚掩的卧室门里,男人只好左看看右瞧瞧地向衣架上层层叠叠的衣裤学习穿衣顺序,还险些硬生生将保暖内衣往卫衣的外边套。
“嘶,这件有些紧......”
保暖单衣的尺寸好像刻意选小了一号似的,穿上去格外的紧,不同于卫衣与外套的是,凑近了竟还能隐隐闻到些淡淡的熏香。
咔哒,门外传来好像是转锁开门的声音。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
卫衣帽子被胡乱地被塞在缝隙中,在后背鼓起一个突兀的大包,男人听见门外动静,光着脚丫就急忙慌地从卧室里跑出来,生怕温明霁趁他不注意离开。
可刚接触到客厅的地面,他就敏锐地感受到脚下传来的一阵由下至上的暖意,是温明霁打开了家中的地暖,昨夜酒醉竟是忘了开。
男人短暂一瞬皱起眉,又在再次面对温明霁时舒展开来,试图用极致的真诚来打动眼前的铁面无私。
可温明霁不但不回应,甚至不给予他一丝注意力,绕过呆站在原地焦急跺脚的“雪人精”,径直走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又接着拿起头皮按摩梳顺开了宿醉后有些蓬乱的头发。
“我也算是你造出来的,你,你得对我负责!”
无论如何都好像于事无补,男人破罐破摔决定使用无赖招数。
“滚。”
完蛋,好像真惹生气了。
男人的小发雷霆终究在对方冰冷的态度中败下阵来,自知理亏便也不再挣扎。
但之后又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终于在温明霁拉开大门后最后一次警告的眼神下,揣着手听话地朝门外走去。
却又在对方临了快要关上门时,一下子把住了门侧,用和方才同样活泼的语气对着温明霁说道:
“我叫白终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加油]咚咚隆咚锵锵~~
[让我康康]恭贺我们小雪花开文啦~
首日三更,待会儿还会有两更~~[摸头]
【欢迎大家收藏评论营养液哟!】
[可怜]大家评论区的每一条点赞都是我更新的动力!(说不定哪天爆更^^)
[玫瑰]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本文带有一点幻想色彩,内含一些与设计行业有关的内容,略显夸张放飞的部分还请多多包涵!!!
本文带有一点幻想色彩,内含一些与设计行业有关的内容,略显夸张放飞的部分还请多多包涵!!!
本文带有一点幻想色彩,内含一些与设计行业有关的内容,略显夸张放飞的部分还请多多包涵!!!
日常表白
爱泥萌~~~[粉心][粉心][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