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声音有力量 第5章 闯入者

“什么是情侣装？”

毫无疑问，暮西写了新的问题。

裴寄昼绞尽脑汁想不出词解释，只能敷衍道：“就年轻人穿的衣服。”

给了她一个才怪的表情，暮西来回看了两眼，似乎也察觉出两件衣服之间的关系，脸比刚刚出浴还红了些。

“嗯，那我们背对背换吧。”

她没有去关注暮西的表情，转过身麻利地换衣服，再回头的时候，暮西也已经穿好了。

宴会的场地在学院大厅，共有六排长桌，每桌大约十人，此时大部分新入学的学生都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两人一进场就引来了关注，那些目光充斥着好奇、惊讶与厌恶。

“你看她们穿的好像，看起来莫名般配。”

“那个裴寄昼，我的天，看起来好成熟好漂亮，一点都不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

议论声不绝，门口坐着的两人谈话清晰地钻入话题中心的耳朵。

裴寄昼确实比新生这一级大个四五岁，并非她装傻充嫩，实在是情势所逼，至少她觉得自己的皮肤状态的确能够伪装。

往高台区走了几步，她瞥见了右侧尽头有两个座位，虽然那附近坐着夏希，但她没有在意。

她轻轻扯了扯暮西的衣服，仰头示意那里有位置。

暮西也没有闹别捏，利落地就去空位边角坐下了，留了个中间位置给裴寄昼。

壁炉和火炬的光亮照的人脸昏黄，暮西坐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把她看着。

空位旁边坐着岚赫，此时也是嘴角带笑盯着她。

“好吧，我坐中间。”裴寄昼无奈道。

“你们为什么穿一样的衣服？”一坐下，她就听到岚赫发问。

裴寄昼早就想好了说辞：“我借的公主的衣服。”

“这衣服一看就是一套，暮西能穿一套？”

“作为公主做一套应该是轻而易举。”

岚赫被噎住，沉默了片刻后又笑道：“你和公主关系这么好吗？”

感受到暮西目光的不满，她讪讪笑道：“是公主人好。”

听到这话，岚赫有些嘲讽道：“是吗？”然后举起桌上的黑汁杯，说：“还未自我介绍，我叫岚赫。”

“你好，裴寄昼。”裴寄昼看着那黑乎乎的饮品，犹豫地举起杯子回应。

看出了她的迟疑，岚赫说：“这是混酿果酒，接骨木莓和黑加仑，再带一点蜂蜜，味道鲜美。”

她贴近闻了一下，一股荔枝的甜香和浆果味扑面而来。饮下后，她能感受到酸酸的感觉布满口腔，随后是回味无穷的香甜，喉咙瞬间感觉清爽无比。

“真好喝。”裴寄昼真诚地称赞：“是因为大家用喉很多吗？接骨木莓和黑加仑都有这个功效。”

“看来你很懂这些，当然其中还有其他原料，这都是非自然系的人做的。”

见旁边两人相谈甚欢，暮西拿起酒杯饮下后，用力锤在了桌面上。

听到这个动静，岚赫轻笑：“你人很好的公主有些不高兴呢。”

还没等裴寄昼说话，整个房间被一个慈祥又带有威严的声音笼罩：“安静，各位。”

一位穿着黑紫长袍的女性端起酒杯，走到高台，说：“欢迎新的朋友加入我们。”

裴寄昼赫然愣住，她认出这位女性正是艾秋。

艾秋不是老师，但显然有更高的身份。

“我作为副院长，感谢为此辛勤劳作的各位同僚，食物非常可口。然后诸位关心的问题，老师们选取学生的决定，将会在宴会结束后告知。现在我宣布，宴会开始。”

艾秋讲完话后，给裴寄昼使了一个眼神，她不甚清楚其中的含义。

她并未为艾秋的隐瞒而懊恼，只是对这个学院的师资更加好奇了。

侍从端上来了许多食物，裴寄昼看了一眼，全是白面包，糕点与水果等，偶尔有碗能看的蘑菇汤，顿时觉得食欲全无。

她拖了一碗沙拉到面前，生无可恋地啃着。

“待会跳舞……”岚赫想要说些什么，被夏希给打断了，只好又转过头与夏希交流。

方才在门口说悄悄话的两个女生挪着小步子，来和裴寄昼打招呼：“你好，我叫帕萝，她是霍格琳。”

“你们好，裴寄昼。”

“寄昼，我们想要邀请你待会一起跳舞。”

“噢！你们两个人吗？”裴寄昼有些惊讶，接着有些愧疚地说：“很抱歉，我不擅长舞蹈。”

霍格琳面露失落，很快开朗道：“如果你想，我们就在门口。”

裴寄昼不会跳舞，更不知道这个国家的舞蹈，不想盲目出丑。

多饮了几杯酒，她看见暮西坐的端正，也不吃面前的食物，好奇地问：“你也不喜欢吃吗？”

暮西摇了摇头。

她叹了口气，嘟囔道：“若是材料和工具，我倒是可以烹饪。”

暮西听清了她的话，转头看向她，若有所思。

共舞时刻很快到来，除了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站在了大厅中央的空地上，等待音乐响起。

邀请裴寄昼的人来了几波，不乏高年级的人，但最受欢迎的无疑是岚赫，都是一脸害羞地靠近，大部分人只得到已有约的婉拒。

首先与岚赫共同跳舞的是夏希，她得意洋洋的牵着岚赫的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悠扬的舞曲响起，场地中心的人翩翩起舞。

艾秋也举着杯，惬意地与茉缇亚交谈。

“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怕暮西无聊，裴寄昼找话题道。

暮西用很怀疑地眼神端量了她一番。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和笔，在暮西震惊的表情下推过去，笑着说：“有何见解？”

“你的容貌如此招蜂引蝶，怎么可能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暮西写道。

“我并不以此为傲，不过是不会跳舞，没有合适的时机去学习。”

“若你留在城内，不会缺乏这样的机会，也许你必须学会。”

在一个重交际的地方，不会跳舞似乎不是上策。

她斟酌了一下说：“那么公主殿下，你能教我吗？我愿意献上一个承诺，不要太困难就好。”

见暮西迟疑，她补充道：“事实上，今晚我可以为你展示厨艺，我待会就去找一下食材。”

裴寄昼想到种植园内的卷心菜，她实在受不了天天吃这些干噎的小吃了。

听到这话，暮西终于感兴趣了，写道：“那我吃过之后再决定。”

宴会全部时间都是在跳舞和交谈，两人丝毫不展步子，坐在那里一言一语把羊皮纸写满，总算等到宴会结束了。

“我下午在学院散步的时候，有发现一个种植园，公主殿下愿意陪我去吗？还是你需要先回去？”

暮西没有表态，脚步却实诚地跟着裴寄昼。

种植园的小木屋灯火异常明亮，照的附近宛如白日。裴寄昼很快找见了惦记的卷心菜，她对暮西比了一个食指，示意暮西小点声。

她轻手轻脚地跨过围栏，看见地里还有白萝卜似的根茎蔬菜，思考了半天判断出：这是防风草。

她高兴地拔起一株成熟的防风草，给暮西做口型。

暮西站在围栏外，好似有些恍惚。在昏黄的光照下，她竟感觉暮西笑了起来。

正想仔细端详暮西的表情，她突然听见小木屋内传来咚的一声，转头去看。

原本白净的窗户，顿时被一道鲜血喷满了。

震惊地看见面前的一切，裴寄昼手中的防风草不自觉落到了地上，暮西也愣住了。

裴寄昼率先反应过来，踱着步子往栏杆外撤。此时最好是通知学院老师，她一个不会唱歌的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奈何事态变得比想的快，木屋门被猝然推开，一个满脸胡子的青年男人急忙地推门出来，看见她俩时突然沉下脸。

裴寄昼顿感不妙。

果然，男人清了清嗓子就开始低声吟歌，声音虽低，调子却稳。

空中骤然凝出密密麻麻的冰晶，个个透着寒光。夏希白天耍的那一招比起这个，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深吸了一口气，拔腿就往栏杆外跑，边跑边说：“就知道修在河边没好处，全是水，简直太多取材了！”

眼见冰晶落下，裴寄昼一个翻身，抄起地里的卷心菜就开始抛击。

砸到冰晶边缘的顺利撞开了冰晶，使其落到地上碎成了渣，碰到尖锐部分的卷心菜全部被拦腰折断了。

见势不妙，她边爬起来边扯防风草。

有冰晶在快要触碰到裴寄昼的时候，面前突然燃起一团火，融化了冰晶。

她环顾四周，站在附近的只有暮西，此刻在用什么东西敲击围栏。

第一波攻击未果，男人有些气急败坏，歌唱的声音猛然增大了，同时走下台阶，右手拿了一柄铁锹。

裴寄昼第一次觉得美妙的歌声也能如此让人心烦，趁男人喘息和火焰灼烧的空档，快步跑到围栏边，也拎起一把铁锹。

冰晶来势汹汹，裴寄昼回忆起白天的测试，凭着回忆唱出了调。

男人前行的道路突然拉开条大缝坑，让他猛的摔了一跤，脑袋撞到了铁锹冒起一个包，起来更加生气。

此时裴寄昼已翻过围栏，一边回头抡铁锹，一边拉着暮西一起跑。

参加宴会的长裙变成了碍事的，跑了几步冰晶倏忽将暮西裙摆钉在地上，引的暮西栽倒在地。

感觉到牵着的手突然松开，裴寄昼回头去看。

那男人正气势汹汹地举着铁锹踹开了围栏，朝暮西走近。

“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