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不下雨 第5章 久别重逢

燕衡急切的想要帮助吴漾找回记忆，“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当时你穿着校服打跑了三个混混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简直是太酷了。从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了。可是等我考到三中找了你很久之后才知道你已经毕业了。”

这么一说，吴漾好像有点印象了。可是那点印象也过于模糊。

看着吴漾依旧一副完全不记得样子，燕衡失落了起来。

“不好意思。”吴漾有些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燕衡说的那个时间点，正是吴漾失去父母最浑浑噩噩的那段时间。那半年里他经常逃课去火车站和汽车站附近的网吧。

想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手帮助了燕衡。

面对着热情如火的燕衡他就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一层涟漪。

燕衡重新振作了起来，虽说晚了十年，但是好歹也是重新见到了吴漾！“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叙旧先放在一边，燕衡一脸严肃的看向吴漾，“吴漾哥我们先说正事吧，我刚才听小刘说你想要咨询葬礼的事情，你……”

吴漾后悔了，好端端的来殡仪馆伤感什么。

而且这个城市真是小的可怕，怎么殡仪馆还能有人认识他。

“我就是不上班有些闲得慌，刚从墓地出来情绪还没调节好。再加上有些好奇……给你们添麻烦了。就当我没问过好了。”吴漾决定还是乖乖的把嘴闭上比较好。他不想把自己得了癌症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好的！”燕衡古怪的看了一眼吴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吴漾哥，公事解决完了，我们来解决一下私事吧！”燕衡笑的一脸阳光，嘴边挂着若有似无的酒窝。

“什么？”吴漾懵了，私事？

燕衡脸上是久别重逢的笑意，“哥，我们加个微信吧！正好我快下班了，我请你去吃饭。”

说完燕衡就掏出了手机，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吴漾，“哥，快一点！把手机拿出来。”

吴漾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慢吞吞的拿出了手机。

燕衡都快笑出花来了，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二维码展示了出来，“哥，你加我！”

吴漾不懂，谁加谁不是加，还挺讲究的。

加完之后，燕衡抱着手机嘴脸都快咧到耳根了，笑的孩子气十足。“我们吃饭去。”

加微信已经是极限了，这还是吴漾回来之后加的第一个人，“不去了。”

“这都快到饭点了，怎么能不去？”燕衡霸道的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哥，等我几分钟我换个衣服我们就走。”

说完之后不放心的又叮嘱着吴漾，“不要偷偷走掉，我会伤心的。”

吴漾既没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看着一阵风似的离开的燕衡，脑子里一团麻。思考了几秒钟都抬脚准备离开了，又想到刚才燕衡高兴的样子，索性算了，“正好有人陪我吃午饭。”

燕衡快速地换完衣服之后，就收到了来自吴漾的微信，说在停车场等他呢！

燕衡又一阵风似的去了停车场。果然看到了在等着他的吴漾。燕衡就像是等待春游的小朋友似的，激动的挥舞着手，“哥，我换好衣服了我们走吧！”

“坐我车吧！”吴漾拉开了车门。

吴漾开的车就像他本人给燕衡的感觉一样，又酷又帅，“哥，我也开车来的。”燕衡指了指不远处一辆有些破旧的黑色轿车。

“这样吧我在前面带路，你后面跟着我。”燕衡说完又补充道：“哥，我带你去一家味道很好的餐馆，味道好环境好！”

“嗯！”吴漾折腾了一上午，也有些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开着车，开了有一会儿燕衡停了车。吴漾顺势把车停在了燕衡的旁边。

下了车，两人并排着朝着餐馆走去。

燕衡一边推开餐馆的门一边对吴漾说着：“今天周六，店里可能人会多一点。”

门一推开，吴漾就被大厅里热闹的氛围惊住了。放眼望去十几张桌确实都坐满了人。

看出了吴漾眼里的疑虑，燕衡指了指店里不是太明显的楼梯，“我定了包间！外面乱糟糟的不适合我们。”

吴漾点了点头。跟着燕衡上了二楼。

刚一上楼，吴漾就看到了从包间里出来的徐程南。

徐程南明显也看到了吴漾。

两人明显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质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燕衡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看到吴漾停了下来，才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吴漾哥，是你熟人吗？”

“啊，我朋友！”吴漾有种被抓包的不适感，甚至不敢跟徐程南对视。

徐程南反应过来之后满脸玩味地看着吴漾，“我前几天叫你出来吃饭，你不肯。现在你就带着小帅哥来……”

吴漾莫名心虚，虽然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徐程南，你好好说话。”

徐程南微笑的打量着燕衡，看起来挺阳光帅气的，比林小宇看起来正常多了，就是个子比吴漾还高了点，“这小帅哥谁啊？”

燕衡主动打着招呼，“南哥你好，我叫燕衡。”

“人帅名字也好，怎么跟我们家吴漾认识的？”徐程南笑眯眯地看着燕衡。

吴漾头疼，生怕徐程南一会儿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徐程南，你别没事找事。赶紧吃你的饭去。”

“行，那我晚上去找你聊聊？”徐程南说完又朝着燕衡的方向看了一眼，“方便吗？”

吴漾都快气笑了，“方便！你要不吃完饭就跟我回家聊？”

“我怕打扰你。”徐程南在吴漾生气的边缘来回试探，终于在吴漾马上就要生气发火之前溜了，“我先去吃饭了，晚上找你去。”

进了包间之后，燕衡问向吴漾：“哥，你跟女朋友住一起吗？”

燕衡的问题问的吴漾一头雾水，“我没有女朋友！”

燕衡更懵了，“那刚才南哥说什么不方便打扰你之类的。”

吴漾头更疼了，“他说话就那样，嘴欠，但是人还是挺好的。”

燕衡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跟你在一块玩的，人品肯定没问题。”

两人落座之后，燕衡就把菜单交给了吴漾，“哥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清淡一点的就行。”吴漾又把菜刀推了回去。

吴漾本来挺饿，看到店里这么多人来吃更是有些期待这里的味道。可是在看到徐程南之后，好胃口直接败光了。

燕衡也没有再推辞，“那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燕衡扫了几眼菜单，立马向服务员报出了菜名，“孜然羊肉、清炒时令菜、清蒸鱼、茄汁大虾、鸡汤姬松茸还有……”

吴漾出声阻止，“够了，太多了吃不完浪费。”说完之后又对服务员说道，“就刚才点的那几个就好了。”

燕衡不愿意，“哥，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请你吃饭。”

吴漾接过燕衡倒的水，“我这人不喜欢浪费，你的心意我领了。”

燕衡嘿嘿一笑，“吴漾哥，我们来日方长。以后我们常见面！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就把我们见面的消息发给了我妈妈，她还要我带你回家吃饭呢！”

吴漾没有接燕衡的话茬，而是转移了话题，“看你刚才点菜点的那么熟练，你经常在这吃吗？”

“我在本地上的大学，大学时在这家店打过工。对于他家比较了解，味道好而且后厨干净。”

“这样啊……”吴漾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哥，我只打听到你去了首都的大学，之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燕衡知道吴漾学习好，考的大学也是一流的，自然去的也是大公司。

吴漾低着头看着水杯里的波纹，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头，“我现在没工作。前段时间刚把工作辞了，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听了吴漾的话，燕衡明显开心了不少，“那挺好的，这样我有时间了就可以找你去玩了。”

“找我有什么好玩的。”吴漾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再说了，你工作不忙吗？”

“还好，忙的时候也是真的忙。”燕衡说完忐忑地看着吴漾，“吴漾哥，你会觉得殡仪馆的工作不好吗？”

每当燕衡说出他在殡仪馆工作，就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和不理解。

从他上大学学习这个专业到毕业真正的在殡仪馆工作，支持他的人寥寥无几。

“我高中填志愿之前邻居家老爷爷去世了，他的子女都不在身边，都是殡仪馆的人帮他办理的身后事。我当时就在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份工作啊！能帮助人体体面面的离开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尊严。”

吴漾不解，“为什么会觉得不好？在我看来这和其他的工作只有工种的不同，甚至这份工作会更辛苦和压抑。你能这么坚定的走这条路我觉得很不容易。”

燕衡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坐姿随意的吴漾。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突然出现，眼神里带着无畏和几分清冷的少年。

燕衡很感激吴漾的理解，轻叹了一声：“这份工作让我更加珍惜身边的所有，我也渐渐明白了人生不止生老病死，还有世事无常。意外和明天你不知道哪个先来。我们能做的好像只有珍惜当下，快乐的活下去。”

吴漾听后沉默了下来，垂下了眼帘。第一时间想到了因车祸去世的父母，

他们肯定还有很多的遗憾，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

敲门声响起，菜端了上来。也打破了包间里因为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闷的气氛。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燕衡说，吴漾听着，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和谐。

而且味道是真的挺不错的，很合吴漾的胃口。清淡又有滋有味的，吃到尾声吴漾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饭后是燕衡付的账，吴漾没有跟他争。两人拉拉扯扯的不好看，有机会的话吴漾会回请回去的。

两人出了门，吴漾吃的有些多了再加上有些食困。整个人懒洋洋地走在燕衡的旁边。

吴漾看了眼时间。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我该回去了！”

燕衡有些不舍，“吴漾哥，我有时间约你出来玩，你一定要来啊！”

“好！”吴漾客套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