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勇敢一点 第7章 公主宴会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城堡里的公主。李双儿穿着天鹅绒面料的白色长袖睡衣，挽着长发坐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漫不经心地刷看大学美术院平面设计系的校坛。

平面设计系系草赵宇苏游乐园为女友庆生，两人在雪中跳起爱的华尔兹；女生宿舍楼集体为系草女朋友方婵庆生……

李双儿努力克制着情绪，眼睛血红泛着泪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长长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鲜血马上流了出来，顺着伤口滴落在雪白的地毯上。

虔诚站在房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声音温柔：“小姐，明天的生日宴还是取消吗？”

虔诚说完见房间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正准备开门查看时，李双儿面色憔悴地打开门声音洪亮：“办，要大办特办！”

虔诚瞥见李双儿手掌滴落的血还有地毯上鲜红的印迹，下意识要抬脚迈进去却反应过来不合适。虔诚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她受伤的手：“手怎么了？”

李双儿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掌看了一眼：“没怎么，流点血。”

“还是处理一下吧！感染就不好了。”虔诚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在说。

李双儿本来就心烦到极点大声吼道：“处理什么处理！又死不了！反正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虔诚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李双儿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发完脾气就后悔了。从七岁那年开始虔诚就在自己身边，不仅要保护自己的安全有时候还要充当出气筒和工具人。十年来毫无怨言，已经和亲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那些只有血缘关系却没有感情的亲人要好上十倍。

李双儿声音柔了下来：“你想处理就处理吧！我困了要睡觉，就给你十分钟。”

“好！”

虔诚展露笑意连忙跑到卧室拿医疗箱，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鞋子走到李双儿房间。蹲在她身旁，小心翼翼拿着棉签沾着酒精一边用嘴吹着风一边慢慢消毒还不忘观察李双儿的表情。

李双儿面无表情地拿着平板挑选明天要穿的礼服，虔诚像对待瓷娃娃一样小心谨慎地处理伤口。生日宴会当天，虔诚拿着请帖邀请了整个平面设计系二年三班的全部同学。

陈优优几人正准备坐大巴车却被虔诚拦着：“小姐吩咐，你们几位坐这辆车。”

顺着虔诚的手望去，一辆磨砂黑超长的法拉利出现在众人面前。虔诚站在车门外伸出手扶着他们进去，其他人都拜拜手拒绝，只有陈优优握了上去。坐在车里，几人都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车可真长。”陈优优的话逗笑了车里所有人，唯独虔诚始终板着脸。

陈优优眼神时不时地看向虔诚，攥紧了拳头走到他面前小声问：“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小姐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去？”

虔诚摇摇头礼貌性地微笑：“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是按照小姐的吩咐。”

陈优优点点头：“好吧！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纠结半天陈优优还是问了出来。

“……虔诚。”

虔诚充满磁性的声音环绕在陈优优耳旁，抬头与他对视了一下。短短几秒，陈优优的脸变得通红，心脏‘砰砰砰’地要跳出来，喉咙像塞了棉花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落荒而逃。

那个下着大雪寒风刺骨的冬天，一束温暖耀眼的光直直照进陈优优的心里。

“难得啊！第一次看见优优犯花痴！”方婵笑着打趣陈优优，引得其他人都开始调侃她。

“什么呀！我怎么可能犯花痴，你又胡说。”陈优优反复用冰冷的手敷着发烫的脸颊。

几个人说说笑笑，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我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看见这么大的城堡！”陈优优震惊地张大嘴巴。

从门口开始铺着红色的地毯，一直到城堡门口足足有十几米。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走进宴会厅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为过。就在几人还沉浸在这场盛大生日宴的感叹中时，李双儿身穿纯雪白真丝高定私人定制的公主裙站在二楼。

“阿苏，你来了！”李双儿提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在场的女孩没有一个是不带着羡慕的目光看向李双儿，有时候美丽不仅仅要靠衣服，她的美丽从头到脚。李双儿走到赵宇苏身边，动作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

“阿苏，陪我跳宴席的第一支舞吧？”李双儿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单纯地望着赵宇苏。

赵宇苏用手扒拉着李双儿的手，眼神慌乱地看向身边的方婵。而方婵只是异常冷静地盯着李双儿看，一言不发。

“方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借阿苏一会儿吧？”李双儿带着挑衅的语气。

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方婵身上，又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婵特别厌恶很多人抱着看热闹的眼神望向自己。

“当然……不介意。”方婵勉强从嘴角挤出一抹笑。

李双儿笑着拉赵宇苏往宴会中央走去，赵宇苏眼睛一直不可置信地看向方婵。方婵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难看的表情。

宴席的开场舞，赵宇苏一身正式黑色西装，精心打理的微分碎盖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干净清爽，充满少年感。赵宇苏牵着李双儿的手，两人站在舞池中央，现场真人伴奏开始。

人们的目光随着灯光全部聚集在两人身上。方婵低头，灯光照到自己身上，她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进黑暗里。才敢抬头看，李双儿优雅标准的舞姿真的很像童话故事里多才多艺的公主。

爱会让人快乐，让人变得乐观，变得自信；但爱也会让人变得自卑，变得卑微。小心翼翼地暗恋也好，光明正大地表白也好，默默守护地陪伴也好。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人就开始改变。或许是越变越好，也可能是越来越糟糕。嫉妒、羡慕、争吵到重新变成陌生人，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

陈优优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一身黑色正装，打理着二八侧分黑发的虔诚。表情认真地坐在钢琴架前，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

陈优优看愣了神也不忘拿起手机悄悄拍下，对于她来说最最美好的画面。陈优优对着照片情不自禁地笑，一抬头舞蹈已经结束，钢琴架前也空空如也。

陈优优拿着果汁有意无意地全场寻找虔诚的身影。舞蹈结束，音乐停止，灯光全部亮起来。还没等李双儿反应过来，赵宇苏已经大步朝方婵走去，李双儿正准备追，身后却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

“哎呀！哈哈哈~~没想到堂堂李家大小姐还要上赶子，结果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真是笑死人了。”

李双儿停住脚步，目光犀利地转身看。一步一步走到开口的那个人面前，一言不发目光上下打量着，嗤笑一声。

“请问有人认识这位满脸高科技的小姐，是哪位带来的丫鬟吗？”

李双儿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好友乔未恩走到李双儿身边小声耳语几句。李双儿听完抬眼假意沉思了一会儿：“哦～你这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她原来是伦敦的那位歪嘴女孩啊！！”

“双双，歪嘴女孩的这个名字还是你给起的外号呢！”乔未恩一脸看戏的表情。

“李双儿！！你这个泼妇！如果不是你动手，我的脸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赵璐璐气急败坏地指着李双儿骂。

“哎呦！这淑女怎么还骂街啊！”李双儿满脸微笑，看不到一点怒意。

“李双儿，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爸，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嚣张吗！”赵璐璐阴沉着脸。

只是一瞬间，李双儿满脸微笑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赵璐璐，如果活够了可以和我直说。在英国我给你的警告还不够吗？我能把你的嘴扇歪也能让你永远开不了口。”李双儿冷着脸走到赵璐璐面前，所有人都被李双儿的这句话愣在原地。

赵璐璐更是不敢再开口，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宴席。而乔未恩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赵璐璐，直到她离开。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宴席继续。”李双儿立马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陈优优站在一楼大厅里一抬头，刚好看见虔诚站在二楼上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双儿。自觉告诉她那绝不是一个保镖看向主人该有的眼神，他的眼神里竟然……有心疼。

乔未恩避开人群悄悄跑到停在门口正准备离开的赵璐璐车上。出门透气躲着抽烟的钱真真正巧看见这一幕，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当回事。

“什么情况？她刚才那么羞辱我，你都不帮我一下！”赵璐璐气急败坏地质问乔未恩。

“璐璐小姐，先别动气，等着吧！她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乔未恩眼睛充满戾气、透着刺骨的危险。

“你不是她的好朋友吗？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恨她。不惜和我联手，毁了她。”赵璐璐眼神里带着打量和质疑。

乔未恩转头望向车窗外不远处灯光璀璨、热闹非凡的城堡。缓缓开口：“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也是，讨厌别人或许需要理由，但讨厌李双儿不需要任何理由。”

乔未恩和赵璐璐两人坐在车里，窃窃私语。城堡顶楼天台上，方婵站在上面抬头望着满天繁星。赵宇苏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甜品站在一旁。

“站那么久，怎么不说话？”方婵微笑着转头看向赵宇苏。

赵宇苏走上前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因为你还在生气，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不生气。”

方婵伸手拿起一块赵宇苏手里端着的小蛋糕：“这是给我拿来的吗？”

赵宇苏点点头，方婵笑着吃了起来。

“我没有生气，只是刚才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涌现一些陌生却又很熟悉的画面。其实从遇见你开始，我时常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真真假假，我有点分不清。”

方婵拉过赵宇苏的胳膊两人一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什么意思？”赵宇苏有点没听懂。

“跟你说个秘密吧！我丢失了三年的记忆，高中三年的记忆全部丢失了。”方婵话刚说完，赵宇苏‘噌’地一下站起来。

“所以你高中三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全不记得了？人也好，事也好都不记得了？”赵宇苏满脸不可思议。

方婵摇摇头：“都不记得了，这两年也是模模糊糊地在梦里梦见些什么，但一睡醒就想不起来。在梦里，我只记得自己坐在天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方婵的话让赵宇苏想起那天方鸣口中关于方婵的秘密，此时此刻赵宇苏真的太想知道真相，但内心却总在害怕些什么。

赵宇苏努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弯下腰轻轻抱住方婵声音温柔：“没关系，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李双儿站在墙角眼圈微红看着面前的一切，微风吹起，虔诚拿着白色丝绒的披风轻轻盖在李双儿身上。

“起风了，回去吧！”虔诚轻声说。

李双儿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虔诚默默跟在身后。宴席结束后每个人的心里都藏满了事，只有孙秀秀是真的去凑热闹。

虔诚送完客人回到李宅，所有下人都在楼下战战兢兢地打扫卫生。二楼传来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管家走到虔诚身旁：“是小姐在发火，小姐今日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又喝了那么多烈酒身体怎么受得了。刚才送过去的东西都被小姐砸出来了，虔诚你还是去看看吧！她也就只听点你的话。”

虔诚看了眼满头白发的管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再做些饭菜，我拿上去试试看。”

李双儿披头散发地坐在被砸得满地狼藉的房间里，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虔诚端着饭菜走进房间，李双儿此时狼狈的样子与宴席上那个优雅的公主简直是判若两人。

虔诚是为数不多见过李双儿狼狈、任性的人，在外人面前哪怕是断了头李双儿仍然表现出高高在上的样子。虔诚放下饭菜，卷起袖子开始打扫房间。

“放下，不许动！”李双儿红着脸，两眼迷离地瞪着虔诚。

虔诚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走到李双儿身边单膝下跪语气温软：“吃点东西吧？”

李双儿微眯双眼伸出手轻轻触碰虔诚的鼻梁，声音沙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小时候的你不是这样的，阿苏。”

虔诚的内心变化像是过山车一样，高高升起然后重重滑到底。李双儿一头倒进虔诚怀里，然后慢慢传出轻轻的鼾睡声。

“进来吧！”

虔诚说完，三四个女仆走进房间轻手轻脚打扫房间，虔诚把李双儿抱到床上。

“给小姐换上干净的睡衣，轻一点。”虔诚嘱咐完女仆，表情失落地走出房间。

公益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大事，而是贴近生活的点滴瞬间。平面设计系三年三班教室内，班主任拿着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年三班。

“新的一年开始了，时间真的过得很快，还有一年你们就要毕业。走出校园，踏入社会，我在这里说一下我们学院里有一项专属于大三学子的公益活动，为期一周的大山手拉手互助的公益活动……”

班主任话还没说完，班里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赵宇苏站起身维持一下秩序，然后班主任又重新开始介绍起公益活动的内容。

“这场公益的活动内容主要是一场短暂的支教，那里是一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小村落。这座小村落的地理位置很不好，位于大山深处，交通不便利、村子里还处于几十年前的那种生活方式……”

班主任滔滔不绝地描述村里情况，台下的同学窃窃私语：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地方，班主任就会夸大其词……

赵宇苏低下头轻声问方婵：“你觉得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方婵看着赵宇苏，点点头：“听说夜晚山里的星星特别美。”

两人相视而笑，喜欢大概就是对方总能懂你的奇奇怪怪。

班主任整整絮叨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对了，这次还会有一个特别嘉宾和你们一起参加这场公益活动。”

一听到特别嘉宾几个字，同学的眼光齐刷刷地亮了起来，盯着教室门口。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短款外套，内搭白色衬衣扎着红色蝴蝶结领带，黑色短裙，白色运动鞋。戴着黑色墨镜，扎着马尾辫的少女走进教室。

李双儿摘下墨镜笑着挥手打招呼：“大家好，我就是那个特别嘉宾。”

赵宇苏惊讶地转头和方婵两人面面相觑，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朝赵宇苏纷纷投来看戏的眼神。李双儿唇边勾起一抹笑，静静看向赵宇苏。而他却表情复杂地看着李双儿，陷入沉默。

“好了，别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挪不开眼睛。”班主任连忙维持班级秩序。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李双儿小姐，是我们这次公益活动的特别赞助商，大家鼓掌欢迎！”班主任介绍完后带头鼓掌，台下也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课铃声响起，赵宇苏快一步拦住要走出教室的李双儿。

“你想干嘛？”赵宇苏冷脸看着李双儿。

李双儿微笑着低头看了眼赵宇苏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没想干嘛呀！我能干嘛呢！阿苏～”

李双儿看见从远处走过来的方婵，声音故意软绵起来，双手搭上赵宇苏的胳膊。再大度的人面对情敌的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也不可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

方婵面露不悦，眼睛里像藏着一把锋利的刀，随时都要刺向李双儿。方婵走到赵宇苏身旁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然后凑到李双儿的耳旁轻声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这是第二次事不过三。”

方婵的话先是让李双儿两眼瞪大，短暂震惊了几秒，然后轻蔑地笑了一下看向方婵：“有意思，我期待第三次的到来。”

李双儿附在方婵的耳旁说完后，不怀好意地笑着转身离开。赵宇苏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方婵脸色铁青地盯着李双儿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