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勇敢一点 第2章 班长夫人

四个人面面相觑，陈优优连忙把手机拿起来递给方婵："快接！快接！班长没什么耐心，你忘了！！"

“是哦！”方婵反应过来后马上点了同意，按下免提。

“喂，班……班长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你宿舍下面，我们约定的时间到了……”

赵宇苏话还没说完。方婵就拿着手机，光脚冲到阳台上完全没听见身后的陈优优在喊：“小婵，穿鞋！！”

赵宇苏一身黑色大衣，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戴着白色口罩站在雪地里。周围站满了驻足的女孩，雪花飘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

方婵看的出神，赵宇苏勾人心弦的眼睛也正紧紧的看着自己。钱真真把拖鞋放在方婵的脚边，让她穿上。

“方婵，下来。”

方婵正看的发愣，手机里突然传来赵宇苏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像是他站在旁边贴着自己的耳边说话。

“马上！”

方婵挂断电话回到屋里，钱真真给她在衣柜里搭配衣服，孙秀秀拿着卷发棒给她整理发型，陈优优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大包化妆品给她上妆。

在几个人乱中有序的合理配合下，二十分钟后一个美丽的方婵就出现在赵宇苏面前。

方婵穿着白色大衣和浅色牛仔裤，齐腰的长发微卷散落在身后，额前留着微卷的八字刘海，头戴一顶贝雷帽，淡淡的素妆称的方婵更加清纯、动人。

赵宇苏摘下自己的围巾，戴在方婵空空的脖子上。这一举动引的周围人纷纷拿起手机‘咔咔咔’对着他们一顿拍。

赵宇苏轻轻牵起方婵的手：“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

方婵点了点头，任由赵宇苏牵着自己走。她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很熟悉，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或许是在梦里。

赵宇苏的手又宽又温暖，方婵情不自禁的十指相扣。那一刻，赵宇苏愣住了，感觉到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在很多人的注视下走出校园，来到校外的一家咖啡馆里。

“两杯热的厚乳拿铁，一杯全糖一杯半糖。”

赵宇苏利索的点好咖啡，一回头方婵正疑惑的看着自己。

“你也喜欢全糖的厚乳拿铁？”

方婵的这句话一问出，赵宇苏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两年前那个站在高中校门口穿着蓝白校服，扎着马尾辫笑面如花的方婵也在问自己：你也喜欢厚乳拿铁吗？

赵宇苏眼眶红了起来，点点头，声音哽咽：“喜欢，很喜欢”

“是吧！加了糖的厚乳拿铁超级好喝的，我跟小优她们安利，她们还不信呢！”方婵微笑着絮絮叨叨。

赵宇苏眼神宠溺的看着方婵喋喋不休的可爱模样，方婵一个人说了半天才注意到对面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的赵宇苏。

“那个……班长，我想起来了元旦那天晚上的事情。” 方婵小口喝着咖啡，头快低到桌子下面去了。

赵宇苏双手抱臂，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婵：“哦~是吗？想起来了。”

方婵狠狠地点了点头，仍然不敢抬眼看向赵宇苏。

“那……想好怎么对我负责了吗？”

方婵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赵宇苏，一不小心被咖啡呛到，开始疯狂咳嗽。

赵宇苏连忙起身轻轻拍着方婵后背，微微皱眉轻声：“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方婵摆摆手抬头表情认真严肃的看着赵宇苏：“你想我怎么负责？”

“你确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告诉我，自己应该负责。”方婵一只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

那一刻赵宇苏清楚的知道：记忆可以忘记一个人，但爱不会忘记。

赵宇苏脸上的阴郁失望瞬间转晴，转身从咖啡馆服务员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一束蓝色玫瑰花，站在方婵面前。

“谈恋爱应该要从一束花和一次正式的告白开始。方婵，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赵宇苏终于说出了这句，在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我愿意。”

方婵回答的干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手接过玫瑰花。赵宇苏的眼泪在眼中打转，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两个人看着彼此笑的很幸福。

——203女生寝室内。

钱真真红着眼睛看赵宇苏刚刚更新的朋友圈：你是十七岁的喜欢，也是七十岁的最爱。

文字下面的配图是方婵抱着蓝色玫瑰花站在赵宇苏身边，比着剪刀手笑脸盈盈看向镜头，赵宇苏侧脸深情款款的看着方婵。

“班长这一官宣，一下子就冲到校园网的首页。太牛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小姑娘为此伤心难过咯！”陈优优窝在孙秀秀的床上。

“你说，班长从开学到现在拒绝了多少漂亮小姑娘的表白。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班长的眼光太高，看不上咱们学校的这些庸脂俗粉。”一向不爱八卦的孙秀秀也加入了陈优优的讨论。

“是呀！没想到最后被咱们小婵拿下了。”陈优优一脸骄傲的表情。

只有钱真真一直保持沉默，戴着没有音乐的耳机躺在床上静静的听她们聊天。晚上，方婵一脸娇羞的回到宿舍。

“班长夫人回来啦！”陈优优立马凑上去。

方婵把桌子上的笔筒拿来插花，放在书桌旁。

“今天约会怎么样？开心吗？”孙秀秀就像知心大姐姐一样温柔。

方婵心里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开心，超级开心！”

“我跟你说刚开始谈恋爱，一定要矜持一点。还有就是不到毕业那天，千万不要把自己随随便便交给对方，女孩子谈恋爱太容易吃亏。”

陈优优像个老母亲一样嘱咐方婵，方婵不但没有嫌对方多管闲事，反而感觉很开心。

“知道啦！优妈妈！”方婵开玩笑的说着。然后那天晚上，203寝室的三个单身狗开始给方婵普及第一次谈恋爱一定要注意的事情。

方婵看着手机聊天框里赵宇苏发来的：晚安。

还有室友们亲切的关心，那一刻方婵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和赵宇苏在一起的第二天，方婵从走出宿舍门到进教室，一直感受到了很多异样的目光，有不可思议的也有嫉妒的。

方婵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学校的无名小卒变成让人瞩目的存在，也会有人当面评论方婵配不上赵宇苏。

一听见这种话，寝室的其他三个女孩立马怼回去：谁配不上谁还不一定呢！！连一向温柔的孙秀秀也变得凶狠起来。

这种熟悉又可怕的人言可畏方婵恍惚间好像经历过，只是那个时候的方婵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

但现在她的身边再也不是只有自己，现在的她有朋友，有喜欢的人，还有可以依靠的人……

陈优优对方婵说过：你尽管尽情大胆的和赵宇苏谈恋爱，那些流言蜚语有我们替你拦下！

赵宇苏和方婵同时到教学楼下面，他把方婵轻轻揽入怀里，把头埋进她的脖颈。

“我好想你！”赵宇苏声线压得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柔软。

听得方婵脖子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她轻声：“我也是。”

陈优优连忙拉着钱真真和秀孙秀往教室走去。

赵宇苏拉着方婵走进教室，踏进门的一刻。班里同学都默契的开始起哄，方婵像新进门的小媳妇一样脸红到脖子。

同学们趁着赵宇苏去班主任办公室，纷纷把自己被班长砍掉的作业拿到方婵面前：“班长夫人，拜托你了！帮我们这一次。”

方婵看着面前堆成山的作业本，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赵宇苏走了进来。

“不要想着从方婵这里放水，没用的。我可以看在同学们日常表现上降低点标准，但如果有人刻意为难方婵或者是让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么你们的作业标准会和我的划为统一标准。”

赵宇苏话刚说完，方婵面前的作业本瞬间被拿走。

“和班长的作业统一标准，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是啊！班长的每一次作业都是可以拿去参赛的水平……”同学们在下面小声议论。

“班主任让我全权负责班级的作业，那么我就要尽到一个班长的义务。我们的专业很难，所以需要大家平常是上课也好，做作业上也好都必须要很认真对待。在学业上，我会一视同仁包括方婵的，但其他方面，方婵在我这里永远是例外。”赵宇苏说完，又引起一片起哄声。

“我希望同学们不要因为我和她之间特殊的关系而疏远她，排挤她。大家就像平常一样，谢谢！”赵宇苏的每一句话，都让方婵感到暖烘烘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濡湿。

那天以后，方婵多了一个称呼：班长夫人。奇怪的是，方婵很喜欢这个称呼就像喜欢赵宇苏一样喜欢……

小时候总是盼望过年，那时候的春节总是洋溢着浓浓的年味，是一家人难得真正团聚的美好时光。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几声响亮的鞭炮声开启村里的新年。人们早早的起床，还顾不上吃饭就赶紧出门拜年。

村子里早已红灯高照，道路两侧挂满火红的灯笼。人们穿着崭新的衣服，挨家挨户拜年，大人们提着早早准备好的拜年礼品，小孩子们拎着小小的布袋跟在大人后面。

大人们笑容满面，忙着拜年，敬烟道喜，说吉祥话，小孩子们欢欢喜喜的讨要红包，玩摔炮，互相炫耀压岁钱的数目和布袋里的零食。

除夕当天，方婵还在睡梦中，屋外的家人们却早早忙活起来。

方爸爸拿着毛笔亲手书写过年要贴的对联，方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爸爸，您写好的对联我先拿到院子里晾一下墨水了。”

“嘘，小点声，婵婵还在睡觉呢！”方妈妈手里还拿着勺子就走出厨房嘱咐方鸣小点声。

“姐姐还没醒吗？”方鸣手里拿着写好的对联小声问。

“昨晚应该是和朋友在聊天，很晚才熄灯睡觉。婵婵，已经很久没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方爸爸话音刚落，一家三口表情出奇一致的露出难过。

方婵一睡醒就打开手机，消息‘叮叮叮’的一个接着一个：

陈优优：婵儿~新年快乐！

孙秀秀：小婵，新年快乐！

钱真真：婵婵，新年快乐！

置顶消息——阿苏：方婵，新年快乐！还有，我很想你！

方婵嘴一下子咧到耳后根儿，穿着哆啦a梦的蓝色睡衣蓬头垢面走出房门。

初中教语文的老父亲正专心致志地写着对联；教数学的母亲在厨房里忙活一家人的早饭。

刚上高一的体育生弟弟一手拿着透明胶布，一手拿着对联，一边对齐一边粘，有些手忙脚乱。方婵眼疾手快抓住方鸣手里滑落的对联。

“姐姐，你醒了？”方鸣眼里有惊讶也有开心。

方婵帮忙扶着对联，眼睛上下打量方鸣笑着：“好长时间没见，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方鸣脸上的笑容凝固，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青春期，长得快嘛！”

方鸣表面上笑哈哈的和方婵聊天，但心里却郁闷到极点：明明只是短短四个月，才不是好长时间没见。

方鸣知道，方婵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

方婵和方鸣贴完对联后，两个人贼头贼脑走进厨房，看着厨房里摆满各类食材和做好的佳肴。

方妈妈预先备好的包子、馒头、丸子、花糕堆得像小山一样。厨房食物的香气和柴火味混在一起，混合成为一股乡村的温馨年味。

方鸣挑了一个方婵最喜欢的豆沙包递给她，两个人明目张胆的在厨房里偷吃。

方爸爸和方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脸慈祥的透过玻璃看着厨房里的姐弟俩。

“自从婵婵生病后，鸣鸣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与其说是弟弟，他现在更像是个有担当的哥哥。”方爸爸语重心长。

方妈妈点点头，欣慰的看着姐弟俩，恍惚间好像看见他们两个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方婵把方鸣偷偷拿豆沙包的滑稽样子拍了下来，发给赵宇苏。

赵宇苏一边心不在焉的和妈妈包着饺子，一边目光紧紧盯着放在一边的手机微信聊天框上。

手机信息提示声响起的一刻，赵宇苏来不及拍掉手上的面粉就拿起手机，傻傻笑了起来。

赵妈妈看着低沉了很久的赵宇苏重新笑了起来，做母亲的心里面不由的替儿子感到开心。

“阿宇，是有喜欢的女孩了吗？方便和妈妈讲一讲吗？”赵妈妈温柔笑着，小声试探的问。

“她叫方婵，方向的方，婵鸣的婵，是我喜欢了三年的女孩。”赵宇苏看着妈妈小心翼翼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那天两人份的饺子，赵宇苏和妈妈包了很久，母子俩聊着天，好像是要把之前错过的几年时光都一次性补回来。

赵妈妈发现，谈起方婵时，赵宇苏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脸上永远挂着幸福的笑容，看着赵宇苏好像变回了曾经那个开朗的少年。赵妈妈的眼里慢慢浸满泪水……

什么是亲人呢？大概就是子女即心疼父母的劳累却又讨厌他们的封建；即想逃离却又害怕自己在这世间唯一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再也回不去……

方鸣看方婵拿着手机‘咔咔咔’的拍着周围一切，喜笑颜开的在手机里和别人分享。

“你以前…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日常生活的。”方鸣脑子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方婵一脸疑惑的看向方鸣：“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了？”

方鸣尴尬的挠了挠脖子：“那……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夜幕降临

村子里吃年夜饭前要放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方婵站在远处捂着耳朵胆战心惊的看方鸣拿着点燃的香，小心翼翼点燃引导线，然后迅速跑到方婵身边，帮忙捂住她的耳朵。

吃完年夜饭后，方家的大人们都聚在一块搓麻将，小孩子们提着红色灯笼挨家挨户玩。

"等会儿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多穿点，千万不能让自己生病。"方鸣比方妈妈还要操心方婵，把帽子，围巾，手套都给方婵紧紧戴好。

方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方鸣：“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方鸣轻轻捏了一下方婵肉肉的脸：“对于你这个姐姐，我永远会这么啰嗦的。”

方鸣把市面上所有种类大小型的烟花都买了一遍，花光了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零花钱。

方婵兴奋的拿着手机不停的拍拍拍，上扬的嘴角都没有下来过。

方鸣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希望家人都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生活。

只希望姐姐可以像此时此刻一样永远无忧无虑，灿烂的笑下去……

除夕那晚的烟花只有方家门口绽放的最绚烂，最夺目。

方婵开心的和赵宇苏视频：“阿苏，快看！这是我们家门口的烟花，漂亮吗？你们哪儿有没有放烟花？”

赵宇苏站在天台上，抬头看了看头顶黑漆漆的夜空，语气中带些遗憾：“市区这边不能放烟花。”

“这样吗？那好吧！我带你看看我们的烟花。”方婵把手机镜头转向天空。

夜空的烟花，像一朵朵秋日的金丝菊，花瓣美丽妖娆，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着稍纵即逝的美丽。

一大颗烟花在上方炸开，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烟火光映在方婵的脸上。

两个人站在不同的地方，抬头看向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两个场景。

青春就像一场烟花，美得让人窒息，却也短暂到让人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