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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七,大理寺少卿宋荷钧,屡破奇案,故崇盛帝在勤政殿设宴款待。
“到了。”招阳有些惊讶。
今日是崇盛帝定好要见宋荷钧的日子,招阳早早前来,只是宋荷钧来的更早。
往日招阳见到宋荷钧,多是便服,也见过他穿朝服,可今日宋荷钧穿的是常服,一身深绯色及地的圆领长袍,腰间佩戴着金色的腰带,显得更加长身玉立,斯文挺拔。
而宋荷钧眼中的惊艳之色愈甚,一身六幅罗裙配上华丽的冠饰,衬得招阳面孔更加精致玲珑,若以往的招阳更多是活泼可爱,可今日,却是显尽了从小养尊处优的贵气,尽显帝王家的风范。
宋荷钧竟一时答不上话,直到招阳已走到自己面前,宋荷钧终似反应过来,开口说道:“嗯,到了。”
“怎么不进去,父皇还没到吗?”招阳探头往屋里瞧,两人到得早,父皇还未到也是正常。
招阳推开门:“先进来吧。”
宋荷钧跟在招阳背后进了门,两人于席位上坐好,却见宋荷钧低着头,眼神失焦地盯着桌面,嘴里甚至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嗯?说什么?”招阳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
“没事。”宋荷钧甚至有些脸色泛红,“我只是在想,等会见到皇上要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啊。”招阳有些被逗乐了,“父皇说是庆功宴,那就是庆功宴,正常请安就是了。”
宋荷钧准备的说辞却没有派上用场,因为皇上迟迟未到,招阳甚至开始有些焦急,父皇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何况是要接待宋荷钧,更是做不出来出尔反尔的事情,那父皇莫不是被绊住了脚,还是临时有变?
招阳甚至准备让人去找一找崇盛帝,正准备出门时,孙公公却推开了大门。
“奴才见过公主。”孙公公向两人致意,“皇上今日还在与吕将军商议月亦之事,本是想如约前来,却不了被绊住了脚,怕公主您着急,特让奴才前来解释解释,还请公主和宋大人稍安勿躁,再稍等片刻。”
“还请孙公公转告父皇,国事要紧。”
“是。”孙公公退了出去,如今屋子里面又只剩了两个人。
“还有十日不到便是中秋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变动了。”
崇盛帝推开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见两人要向自己请安,崇盛帝抬抬手道:“不必如此多礼,今日对外是庆功,实际上就是家宴,只把我当招阳的父亲就行了。”
随着崇盛帝落座,等候多时的菜肴也陆续被端了上来。
“朕今日滴水未进,实在是饿急了,咱们边说边谈。”崇盛帝招呼着两人,见两人不动,又说道,“不用拘礼,朕日日要端着礼数,今日在家人面前朕也不想太受拘束。”
“父皇怎么如此不重视自己的身体。”招阳有些埋怨道,这才拿起筷子,陪着崇盛帝吃饭。
崇盛帝笑着:“倒不是不重视,只是朝堂之事,容不得耽搁,朕就算是赴自己女儿的约不都迟到了吗?”
崇盛帝或许也是想找一个说话的人,对两人说道:“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月亦最近不老实,我朝苦月亦久已,荷钧上朝时,也听到了,如今朝堂上对月亦之事吵得不可开交,朕一天要见不知道多少人,真是头疼的很。”
“吵什么?”招阳不明所以。
见崇盛帝没有亲自解释的想法,宋荷钧便为招阳解释道:“如今朝堂上对月亦的态度分了两派,一派认为,就应该举兵,一次性解决道月亦这个隐患,另外一派则认为,对于月亦,还是要和谈为主。”
“正是。”崇盛帝笑着点了点头,“这两拨人,朝堂上唇枪舌战,下了朝,还要来找朕分个胜负。”
崇盛帝突然想到了什么,朝宋荷钧问道:“宋爱卿是怎么认为?”
“这……”
见宋荷钧有些犹豫,崇盛帝笑着说道:“今日家宴,你二人都算是我的孩子,孩子想说什么都可以,说错了,作为长辈定然不会责罚。”
“那臣就斗胆猜测。”宋荷钧说道,“月亦这个邻国,虽对我朝朝政难以造成颠覆性的威胁,却是我大晋边界的一颗钉子,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大皇子守国门。”
“我猜。”宋荷钧斟酌着说道,“皇上也想拔除这颗钉子,只是缺乏时机罢了。”
“哦。”崇盛帝露出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那爱卿说说,什么是缺乏时机?”
宋荷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远处的茶水递给了招阳,再将帕子递给招阳。
宋荷钧觉得有些好笑,招阳听得入神,嘴边挂上饭粒都不知道。
做完这些,宋荷钧才继续说道:“若我们想对月亦采取激进的措施,那么就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可如今月亦只是时常骚扰边境,可却从来不会做出过激的行动,甚至年年上贡,不久后的中秋朝拜,也积极得很,若我朝想要在这个时候对月亦动手,在外邦看来,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更是难以体现大晋的气度。所以,如今是师出无名。”
崇盛帝看着宋荷钧,眼神中是宋荷钧看不懂的情绪:“好一个师出无名,是我说多了,家宴怎么还谈起政事来了。”
崇盛帝垫了垫肚子,放下了筷子,见崇盛帝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两人也连忙把筷子放下,就听见崇盛帝说:“你们两人的事,招阳跟我说了。”
宋荷钧正襟危坐起来:“说实话,朕还是挺惊讶的,但不算太出乎意料,宋荷钧对朕来说,是一个出色的臣子,未来也有可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所以,朕其实为了这个事情考虑了很久。”崇盛帝看着宋荷钧道,“朕是天子,君无戏言,从朕嘴里出去的话,就没有更改的可能性了,你真的想好了吗?与招阳在一起,意味着以后你在外人中的第一印象,不是大理寺少卿,而是朕的女婿,是大晋的驸马爷。”
“朕的驸马爷只要招阳喜欢就好,可是像你这样聪慧又忠实的臣子,对朕更是难得。往后,无论是你的一举一动,还是朕想提拔你,都会变得更加艰难。当然,朕不是要你们两个分开,而是希望你能够想清楚。”
“陛下……”
不等宋荷钧开口,崇盛帝伸手打断道:“你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不必现在就告诉我结果。”
说完崇盛帝就要往外走,却听见宋荷钧的声音说道:“陛下,我不用考虑。”
崇盛帝回身,看见的是宋荷钧脸上从未出现过庄重严肃的神情:“您是大晋的陛下,也是招阳的父亲。”
“陛下,我早已经考虑好了。”宋荷钧说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就允许我自私这么一次吧,比起升迁,我认为招阳更重要。”
招阳抬起头看向宋荷钧,宋荷钧对政事、破案得心应手,可在与招阳的交往中,甚至有些不善言辞,从未对自己说过如此贴心的话。招阳甚至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嘴笨,可他现在,居然当着父皇的面说自己比他的前途更重要。
“而且比起成为什么高官,我喜欢破案,我愿意为了百姓安居乐业,朝堂稳定做出我的贡献,官职对我来说不分高低,在哪里都有我的价值。”
宋荷钧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只要把我的工作做好,让人挑不出理,别人还能说什么呢。”
崇盛帝又重新坐了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招阳听到崇盛帝开口说道:“好,改天,叫上你父母亲,我们再聚一聚吧,你们先回吧,我想自己坐一坐。”
招阳与宋荷均对视一眼,都看不明白崇盛帝的情绪,两人之好对崇盛帝告辞。
两人并肩沉默着一路走到没人的地方,招阳开口:“你……”
还没说完话,招阳突然被揽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我快要紧张死了。”
抱着自己的人浑身都在颤抖,不多时,招阳也开始颤抖,直到最后再也憋不住,放声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害怕呢,你看起来那么镇定。”
“我镇定什么啊。”宋荷钧的声音似乎还没有稳定下来,“我刚才说话的时候,就差把桌布都抠破了。”
两人就这么相互拥抱了一会,宋荷钧将招阳放开,脸上还挂着一丝红意:“你回宫还是回公主府?”
“太晚了,我回辰景宫,就不回公主府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好。”宋荷钧看着招阳,“那下次见可能就是中秋了。”
“嗯。”招阳点点头,“还有不到十天,你快回去吧,明天不是还要去上朝吗?”
“好。”宋荷钧作势要往前走,走不出五步,又回过头来抱住照样,“再见。”
“再见。”招阳好笑。
送走招阳和宋荷钧后,崇盛帝一个人独坐在勤政殿内,直到孙公公进来,才将崇盛帝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孙越山。”
“奴才在。”
“宋荷钧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啊。”
“小宋大人是您亲自选的状元,自然是以一当十的,无论是做臣子,还是做家人,自然都是极好的。”
崇盛帝发笑:“你这个孙越山,真是了解朕。”
“奴才不敢。”孙公公也笑了。
崇盛帝看着漆黑的天空:“走吧,去看看皇后睡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