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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梧县县令去世了,吴寺卿去看一看。”
“梧县?”梧县是京城周边的一个县,与京城来往密切,衙役这么一说,宋荷钧一瞬间便将其与京城这些日子的官员被杀案联系了起来,忙问道:“怎么死的?”
“嗯……”通报的衙役有些吞吞吐吐,“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人去看了就知道了。”
见来人如此表情,又是吴寺卿的命令,宋荷钧干脆就跟着人到了县令的家中。
梧县县令名为韩季雨,来的路上据衙役所说,这韩季雨家中十分贫寒,一直讨不上老婆,自己也是大器晚成,带了四十多岁才当了梧县县令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也是这两年才娶上老婆。妻子名为杨清姿,年轻貌美,还比韩季雨小上许多,只是不知道为何,见过韩夫人的人很少,而自这韩季雨娶了妻之后,与同僚更是少有来往。
宋荷钧暗感不妙,韩季雨家中情况竟与陈兴琅如此相像,莫非今日出现的,便是此案第三个受害者?
到了韩季雨家中,宋荷钧才知道为何通报的衙役那么犹豫。
无论是陈兴琅还是蒋舟,案件中出现何种疑团,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两人都是被杀,而韩季雨却是自缢与房梁上,前两桩案子嫌疑人都是妻子或者小妾,可见到韩季雨的夫人,宋荷钧知道,一定不是他夫人杀的。
原因无他,韩季雨的妻子已经双腿瘫痪。
谨慎起见,宋荷钧还是找来了医师,确认杨清姿确实是瘫痪,两条腿早已猥琐,不存在任何装病的迹象。
宋荷钧走到杨清姿面前,确实是比较清秀的女子,但与传闻中的貌美还是有些差距,杨清姿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腿上搭着一块毯子,这把椅子带了两个轮子,便可以由人推着。
宋荷钧坐在凳子上,保持与杨清姿几乎平视,但又略高的位置。
不等宋荷钧询问,杨清姿自己开口道:“大人,我们家老爷是怎么死的?”
杨清姿眼圈红肿,声音嘶哑,明显的哭过。
宋荷钧没有回复她的问题,而是说道:“夫人还请节哀,韩大人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杨清姿哭了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家老爷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日子才好过几年,怎么可能会自尽呢。”
杨清姿甚至抓住了宋荷钧的衣袍:“大人,定然是有人杀了我们家老爷!”
宋荷钧不动声色地扯出自己的衣裳,问道:“夫人与韩大人是哪年成的亲?”
“前年。”杨清姿有些自嘲地笑笑,拍了拍自己的腿,“大人也看到了,我这个腿多少年就站不起来了,我们家老爷年纪大了,我们两个一残一老,便就这么搭伙过日子算了,我们家老爷也不指望我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我也感激他不嫌弃我。”
杨清姿摸了摸自己坐着的椅子,面上露出幸福的表情:“老爷他怕我日日在家中闷着,变为我做了这么一把椅子,能让我出去走走,有时还让我同他一起去见朋友,只是我这个样子,和老爷一起出门,岂不是要给老爷丢人。”
许是想到了韩季雨的好,杨清姿又难过了起来。
“老爷怎么会自杀呢?老爷啊,你怎么就能离我而去了呢?”
宋荷钧将上报此案的衙役叫到一旁:“此事为何会上报给我?”
这案子打眼一看更像是自杀案,若无特殊理由,不会直接上报到大理寺,宋荷钧便也就好奇,此案为何没有经过别人的调查,而是直接上报给了自己。
“回大人。”衙役回应道,“此案是县令被杀,刚好又是老夫少妻,便是直接报上了大理寺。”
“嗯。”既然宋荷钧已经接下这案子,自然也就不会再转出去,此案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杀,虽然杨清姿一直认为韩季雨不会自杀,可据县衙其他人的供词,韩季雨的母亲刚去世没多久。
韩季雨父亲早亡,一直是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若是长期思念成疾,追随母亲而去,也不失为一种合理的解释。
心中对此案已经大概有了判断,为了避免万一,宋荷钧还是照例对县衙以及韩季雨家里做了搜查。
宋荷钧不喜欢将事情全盘交给别人做,检查完县衙后,宋荷钧又到了韩季雨家中。
许是为了办公方便,韩季雨的家离县衙很近,家中台阶上都做了缓坡,也有许多扶手栏杆,想必是为了杨清姿而做,杨清姿想不所言不假,夫妻二人虽不是普遍认为的神仙眷侣,但也相当和睦,韩季雨对杨清姿,确实是很好。
房子不大,宋荷钧一如既往先去了书房,毕竟书房是最容易体现一个人的品行性格的地方,往往也是秘密做多的地方。
韩季雨家房子不大,但却有两个书房,一件是韩季雨的,而另一间,放了许多女子的东西,韩家只有韩季雨母子和杨清姿两人,韩季雨母亲目不识丁,那另一间书房就是杨清姿在用了。
果然,这间书房内书桌要比正常书桌更矮一些,想必是为了配合杨清姿的椅子。
杨清姿虽瘫痪,但身上的书卷气做不得假,宋荷钧想到杨清姿读书识字,但从杨清姿的书房中,居然还找到了杨清姿平日里写的一些小诗,多是描写风景节气,偶尔会写到夫妻感情,也有些是对自己前些年命运多舛的感叹,杨清姿前小半生命运都是悲苦的,所以诗中多半是哀切之语,宋荷钧也不奇怪。
放下杨清姿写下的小诗,宋荷钧转身看向身后放着一大堆书的书柜。
多是些经典读物,还有不少的市井小说,倒是符合年轻女孩子的品味,招阳的书房中也有许多。
宋荷钧一本一本翻过去,偶尔摸一摸背后的墙壁,以韩家的布局来说,是不可能设置暗房的,但若要是想藏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
翻到一本眼熟的书,正是那日在公主府与招阳共同看的那本话本子,讲着一女子从童养媳成长为女官的故事,招阳说过,这本书只有她这样日日泡在书中,以话本子为乐的人才会看过,出现在这里本就有些奇怪,何况杨清姿似乎对这本书十分喜欢,连边缘都磨得起了毛边。
京城内时不时便会有风靡一时的话本子,杨清姿这里也有不少,却和正常的话本子一样,看过一遍,顶多看几遍也就放下了,只有这一本,像是被反反复复翻过。
说不去缘由,宋荷钧出乎意料有些在意这本书,几乎就是全凭感觉了。
“何迁。”宋荷钧叫来自己的下属,为了避免万一,宋荷钧还是决定再调查一遍。
“是。”自宋荷钧升任大理寺少卿后,何迁便一直伴随宋荷钧左右。
“你在陈兴琅家中,尤其是郭雪欢待的地方,和蒋舟家中,孙惠的房中去找一找,看一看有没有这本书。”宋荷钧将书递到何迁手上,若真是与自己预料的一致,那么这本书就是一个不能放弃的线索。
何迁办事利索,几乎是宋荷钧刚回大理寺,何迁带着结果回来了。
据何迁的描述,宋荷钧忽略了这间案子最大的共同点,无论是郭雪欢还是孙惠,或者是杨清姿,她们三人都是喜欢看书,尤其是话本子的人,三人家中,居然都有陶月公子所写的那本书!
招阳说过,陶月公子这本书只在小范围流传,非爱好者,难以买到这本书。
到此为止,宋荷钧才真的认为,这三个案子,可能真的是相关的。
宋荷钧让人去把这个消息带给招阳和韩青,自己带着人去了福康书局。
今日福康书局门全部敞开了,一眼便可以看见魏青青站在柜台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见到宋荷钧走进来,魏青青挂上了她一贯的笑:“呦,公子想通了,还是决定回来找我了。”
宋荷钧不理会她的玩笑,严肃说道:“我今天是来问你陶月先生的事,还请你认真回复我。”
一听到对方是为公事而来,魏青青脸上的笑便冷了下去:“我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结果还是为了这事而来,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不认识陶月,你懂了了吗?”
见对方油盐不进的样子,跟着一起来的何迁顿时就来了火气,一拍案台道:“我今日就是要告诉你,京城除了好几桩命案,都与你们家这位陶月先生写的书有关,若不想受牢狱之灾,你就好生配合我们。”
见何迁发火,魏青青脾气更大,甚至与何迁对着拍起了桌子:“你这是威胁我?我跟你说了,我不认识陶月,你要是非要抓我你就抓吧,而且,我们家的书卖得好还有罪了?”
“你!”何迁指着魏青青,魏青青也不服软,挺着胸膛便要和何迁对上。
宋荷钧拉了一下何迁的衣摆,对魏青青道:“你若真不认识陶月也就算了,可若让我知道你刻意隐瞒什么,到时候就别怪我们了。”
“好。”魏青青提起一边嘴角,“若你下次还想来见我,我虽是欢迎,可下次,我就不希望再见到这个人了。”
魏青青指着何迁的鼻子,眼见着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预兆,宋荷钧忙拉着何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