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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采莲人再度逢故友,玉面郎一举退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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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采莲人再度逢故友,玉面郎一举退敌兵
        
    南海之滨仲夏已至,人间莲花正开得尽兴。
闵舟起床换好衣服,盛了一碗昨夜煮的粥,两口下肚之后舀了些淘米水洗洗碗,便出门了。
寅时未过,星星还没来得及彻底隐去身形,东方的曙光却已浮出天际。这门口有一池塘,名唤听雨塘,塘里有红蕖照水,荷风送香。闵舟拿着四个木桶,上了池塘边的小船,他把木桶里都舀满水,之后向藕花深处划去。上百株莲花在这池里扎根,都是他亲手所种,花朵静静躺在水面上。
闵舟一低头没入花丛中,动作极快,只听窸窸窣窣几声,船尾木桶里就插满了红花绿叶,多得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儿。他又驱船靠了岸,回家里将推车拉了出来,两下把木桶抱上了车。之后用绳子将水缸固定在车上,随后一下腰,把连接两个车把手的带子往肩膀上一套,便往城里的早市出发了。
早市离池塘边不远,闵舟推着车一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现下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闵舟到达摊位后很快就摆好莲花,撑起了棚子,等待着顾客前来购买。果不其然,闵舟甫一坐下,客人便络绎不绝,而且大多是女客人。他的花确实比一般花农的花更饱满艳丽,且久开不谢,有许多姑娘经常来买他的花。不过她们也不全是为着花,毕竟这里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花农,世代以此为生,卖的花也很美很耐开。只不过经验丰富者大多年事已高,不似这少年郎长着一幅好皮相,姑娘们挑花顺便还能赏赏人。因而闵舟的花摊前总是围满姑娘,大多手捧莲花,面含笑意,一时竟是人比花娇,衬得这卖花小摊格外赏心悦目。其他摊主对此好像也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盈盈地向这边望着。
午时已至,闵舟的莲花卖完得早,其他人还在摊上热得摇蒲扇,而闵舟已经准备推车回家了。烈日当空,强光逼得闵舟眯起了眼。闵舟本就白净,又好穿白衣,长眉秀目,看皮相就是一副俊秀书生的模样;但他身形高挑而清瘦,往往神色淡然,看上去骨格不凡,俨然一幅仙人之姿。眼下闵舟浑身出汗,脸上也被晒得粉扑扑的,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颜色,更加好看。
闵舟惯来一个人住在池塘边,鲜少与人来往,平日总是着素色衣衫,总是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他刚来这里时大家都觉得——圣上有旨,白衣只作凶服,而这人看着清高体面,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莫非是朝廷命官丁忧来此服丧?否则为何好端端的跑来这沿海偏僻之地落脚?但又不曾听说他是谁家儿郎,这让一向爱打听事的乡里人摸不着头脑。大家都觉得此人一定不好相处,心里默认少惹为妙。
直到后来,闵舟多次冒险救下出海遭遇风浪的渔民;甚至因为他水性极好,总是在大家出海捕鱼时帮忙驭水掌船;相处起来更是极为和善;看着清瘦斯文,却是力大无穷,在官府兴修水利时出了不少力,还硬是不要报酬。大家看在眼里,久而久之就对这个外乡来的年轻人亲近多了,还阿舟阿舟地自顾自叫了起来。
很快闵舟就回到了家。他明天不打算出门,于是喝了两口水就去床上毫无顾虑地补觉了。
梦里,他又站在天边,用尽所有法力都压制不住那翻天的浪,地面上的树木在疾风骤雨中被折断,一个巨浪打来,吞没了海上的渔船。海边的人们尖叫着、哭嚎着,拼命逃向远方,但海水一浪高过一浪,你追我赶,在抵达岸边的一瞬间吞噬了一切。时间静止,定格在了这里,水天之间,只剩他一人,空空荡荡。
不知过了多久,闵舟被什么动静吵醒了。他毕竟曾为仙官,即便是睡着了警觉性也还是有的。他隐约觉得刚刚那声音不对劲,待他下床去查看,室内屋外却没有人。
此时已是深夜,四下皆黑但月光明亮,花草树木也在这冷白的幽光下显得影影绰绰,并不真切。闵舟出了木屋,手中化出长剑,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忽然他看见不远处,听雨塘的水面上长出了一株极大极美的水莲,亭亭地立于其它莲花之上,并且与他平日所见的莲花完全不同——乃是一株千瓣莲。
原本粉红的花瓣在月光的调和下更显妖冶,层层叠叠地向外绽放,水面轻风拂过,茎叶微颤,好像快承托不住花朵了,渐渐压了下去。闵舟见状赶忙伸手去接那花朵,好像生怕它被池水打湿,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偶然倾首,似传心素。”他脱口而出,这一幕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引得他心神恍惚。这时那莲花却脱离了闵舟的手心,慢慢直立,最后亭亭地站在水面上,清香四溢。闵舟与它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决心要回去了。
正当他转身起步之时,忽觉身后一阵法力波动,他猛然回头,那亭亭玉立的水莲早已消失不见,水面上方一位青衣粉鬓的少年正望着他。那少年满脸生气,眼眸如星,嘴角噙笑,明俊已极。身后马尾高束,四散于风中,端的是俊美无俦,举世无双。
他开口娓娓而道:“浮花探指,相付平生。”
一切是那么相似,记忆与眼前之景交织,闵舟一时之间惊伫在原地,心道:“这少年……是千华?!”
迟疑不定间,那少年已从水面至岸边,正款款向他走来。见状闵舟边行礼边问道:“阁下……是千华?”
听闻此句,那少年面上笑意更深了,却迟迟不答,直至二人距离仅有两步之遥时,他才悠悠回礼,答道:“不过数年未见,星君连千华也忘了吗?”
闵舟闻言惊喜,猛然抬头,那少年正俯首盯着他,春风满面。
木屋内烛火明亮,灯花正结时。
二人围坐在茶案前,天青色的瓷瓶内插的莲花向外伸展,花瓣堪堪遮住千华的左眼,却更见他右眼中的温情。闵舟一边倒茶,一边望着千华眨眨眼,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千华也学他眨眨眼,故作玄虚地笑道:“怎么,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还是,星君只喜欢我以前的样子……”
“当然不是,你这样很好看,我只是乍见有些惊奇罢了。”
说完闵舟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干什么一直盯着人看。
闻言,千华立刻拨开遮面的莲花,喜滋滋地喝起了茶。闵舟浅浅一笑,他总感觉和这少年相处起来十分亲切,但也稍稍有一点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总之不似寻常旧友相见那般,有一壶浊酒喜相逢的坦荡。
“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天界仙官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叫我星君了吧。”闵舟说。
千华正往嘴边送茶盏的手一顿,答道:“……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飞升前的名字叫做闵舟,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闵舟,闵舟,”千华喃喃道,“闵官人?”
“……啊?”闵舟一怔,手里碾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笑道,“怎么这样称呼?”
“人间不都是这样叫么,官人?”千华说完,用一种明亮又热切的眼光看着闵舟。
“话本要少看。”这一声温柔的训诫让千华措手不及。
他心虚地否认道:“什么话本?我没见过这种东西……”
“哦,……那说话人的故事也要少听。”
“……你,你既然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就叫你‘阿舟’吧。”
闵舟一边忍笑一边说:“都好,你喜欢就好。”
夜色浓郁,木屋后山上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正注视着暗夜里这一抹光亮,待一声令下,便飞速向木屋袭来!
屋内二人察觉,皆神色一凛,千华当即站起冲出房门。
只见他身形灵敏,动作轻捷,一招一式一闪而过,手中一柄左右异色、黑白参半的长剑灵光四闪,划破黑暗,剑法诡谲而凌厉。几乎一瞬间,剑锋所指之处妖孽魂飞魄散!
闵舟极为诧异,原本气势汹汹的众妖也惊惧至极,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玉面修罗,纷纷左右相顾,意欲逃遁。
那为首者身着紫英色长袍,卷发披散,额间一串狼牙向后拢住头发,手中利刃缓缓抬起,指向千华。他眼神闪烁且怪异,一阵踟蹰后开口道:“你是千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意思是打算背叛到底了吗?”
千华一挑眉,轻笑道:“背叛?在这凡间我还不曾效忠于谁,又何谈背叛?”
“就算你不认,大王也确实算是有恩于你,否则你早就……!”
“是吗?”千华一剑斩出刺向对方,“有恩于我?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激他?”
那紫衣男子出刀迎战,然而几招下来明显不敌,被千华逼到连连败退,眼看就要殒命剑下。
然而最后剑抵颈侧,千华却停了下来,开口道:“看在你我曾经有旧的份儿上我饶你一命,带着你的喽啰们赶紧滚。顺便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再不识好歹地派人找上门来,那我也不介意端了他的老巢。”说完千华一剑格下对方长刀。
那紫衣男子一个趔趄,站定之后脸色极为怪异,说不上懊恼也说不上愤怒,脸色一阵变幻。
千华睨了那男子一眼。他便依言下令,带着一众妖怪逃之夭夭了。
一场好戏落幕,闵舟却还懵懵的。
千华回身朝闵舟走去。待他走近,闵舟问道:“你认识妖族的人?他们为何来?”
千华沉声道:“认识。他们是北疆王的部下,此行正是奉命要加害于你。”
闵舟十分惊讶。妖族?他不曾和妖界有过纠葛,又怎会惹得妖王派兵追杀?
闵舟思忖间,千华又开口道:“阿舟,我……现在也是妖族。”
闵舟闻言微微睁大了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