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于映浓走进浴室,郭沛霖跟在她身后一同进了去。
于映浓清楚他想要干嘛。
洗漱台前,他贴着她的背,手游进她夏天轻薄的衣服里,眼睛望着镜中妻子的脸。
“我还没洗澡。”于映浓撑着冰凉的台面,声音轻得像挠在郭沛霖心脏的羽毛,“脏。”
“没事,我也没洗。”郭沛霖咬着她的耳朵说话,热息在她耳廓糊上一层黏腻的触感,含糊道:“其实妈说的也对。”
于映浓微喘,听罢一顿,随即绕开工作的话题,只避重就轻道:“郭先生这么不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吗?”
郭沛霖闻言轻笑,“那就还是再等一年。”
大抵是久别胜新婚,于映浓能感觉到郭沛霖的急躁。
后面的衣服被胡乱推到上边,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扎得她肩胛骨有些刺疼,明显属于另一种性别的宽厚手掌没轻没重地捏动。
她讨厌这节一点也不礼貌的序章,好在他撕开塑料纸的声音让她稍稍安心。
于映浓第一次觉得手下的大理石台面竟这样硌手,好在郭沛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暇顾及周遭环境,是以也看不见镜子里她眉眼间的冷淡。
但她是个好演员,总晓得怎么演得以假乱真。
只是这回,她看着镜中与自己有着同样五官的女人,无端生出恍惚,甚至分神念起了谈宇君。
——她现在在跟那个女人做什么呢?
于映浓的思绪顺着这个名字飘远。
违背世俗的结合,连法律都不愿保护的爱恋,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前不过是在游戏,对她也并没有多少真心。
但现在,此时此刻,她才明白那场过家家里,或许她是藏了真心的。
确定关系后的两天,任平生和谈宇君的联系并不如之前紧密。
因为谈宇君很忙。
团建的十天里,这个世界依旧在转,工作一点点积压,只等着她们一群人回来处理。
这理由正当,任平生也曾是苦命搬砖人,所以十分理解。
但心态到底不同了,见不到面,任平生也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只是两人关系的转变尚不过二十四小时,她的性格底色又摆在这,一通思考后,她只谨慎地将“好好吃饭”的叮嘱,换成了直白的“我给你点个外卖吧”。
不过思念以这种形式表达或许还是太含蓄了,至少谈宇君几乎是毫无所觉地拒绝了她亲近的试探。
任平生暗暗叹气,却也没有强求,甚至因为担心会打扰到正在忙碌的她,还按耐住不时涌起的发消息的冲动。
而谈宇君手上虽然是攒了些活,但其实远没有她渲染出来的那样紧忙。
在第不知几次被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吓得心脏一缩,却又在发现它们并非来自任平生时松一口气后,她几乎要烦躁到工位上抱头尖叫。
确定关系的那晚,她糊里糊涂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但满腹的心事在梦中也将她缠得紧紧的,一宿过后不仅没怎么休息到,甚至脑袋还有些疼,被闹钟吵醒时也只能拖着不适如打仗一般洗澡洗漱,再赶去公司。
而昨晚,跟任平生道了晚安后,疲惫不堪的她却没什么睡意,睁眼到两点,期间好几次拿起手机点开任平生的对话框,只是那句“要不我们还是先做回朋友”打打删删无数次,怎么也按不下发送键。
她很清楚这话说出口,以任平生的性子大概会冷着脸,从此将她排除在人生之外,可她对任平生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
谈宇君觉得自己要被自己折磨疯了,挣扎到近三点才勉勉强强阖眼,于是不出所料,再次喜提一次质量奇差的睡眠。
周五这一天,她在公司的八小时里,只能说是在大量的胡思乱想里掺入了少量的工作。
一上午浑浑噩噩没醒透,到了下午,她又提前烦恼早就跟任平生约好的晚餐。
在没明晰自己的心意前,她实在不想见到对方。
每周五都有公司例行的下午茶福利,谈宇君没什么胃口,干脆将自己那份分给了手下的人。
趁大家吃喝聊天时,她抓着手机下了楼,给任平生打去这两天来第一通电话。
深深呼吸一口气,谈宇君眨眨眼,强打精神一般在脸上挂上与往常无异的笑容,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俏生生地道出一句“HELLO”。
任平生似是被逗笑了,鹦鹉学舌般也回了声“HELLO”,随后才问她有什么事。
“那个,”谈宇君换上小心翼翼的讨好语气,“今晚可能没法跟你吃饭了。”
说完,她屏气凝神,耳朵往听筒那又用力贴了贴。
任平生没有立即开口,谈宇君无由来在对面的沉默中清晰感受到对方情绪忽然的梗滞。
人一心虚就会多话多动。
谈宇君等不及任平生开口,便率先解释,“真的太忙了,我今晚不加班肯定做不完的。”
“刚刚吃公司的下午茶又吃得有点多,感觉都不用吃晚饭了。”她语调一转,又可怜起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没事,工作重要。”任平生开口,倒是善解人意,听着也没有不高兴。
谈宇君无声地松一口气,但她成功推掉今晚的约后才突然意识到明天就是周末了,不由得两眼一黑。
快刀斩乱麻,她把心一横,想着干脆在这通电话里也把两人周末相约的可能性给堵了,大脑飞速运转间,钱盈盈的脸跳了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嘴,便听到任平生说话了。
“周六我没空,花翎回来了,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也去,但地点没定。”说着,她话音一顿,“周日目前还没有安排。”
谈宇君略微惊讶道:“啊?”
这个语气词让她听起来像身处状况外,换言之就是走神了,但任平生心平气和,“你刚刚不是说周末吗?”
谈宇君这才知道自己方才竟无意识地念出声了,但任平生提前透了底,她若释重负。
短短一句话,她也打好了腹稿,力求不要露出什么端。
再开口,她先“呀”一声,随后惋惜道:“可是我周日跟钱盈盈约了诶。”
听罢,任平生只觉得天空都没有那么明朗了,但只以为是不凑巧,她做不出临时爽约的事来,更不会要求谈宇君为了迁就自己而更改行程,所以只能暗叹一声可惜。
考虑到谈宇君这番忙碌不知要到几时,此刻为下次约会定个具体的什么时间也无甚意义,她想了想,只道:“那等你有空了再约。”
谈宇君几乎要感激她的体贴,“嗯嗯!”
任平生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觉,话聊到这,其实就该收尾了。
但她只犹豫了一瞬,便蓦地出声,诚实道:“其实我想你了。”
谈宇君一怔。
无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受不住她的真诚和坦然,因此微微瞪圆了眼,唇瓣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但任平生显然没有非要得到什么回应,紧接着便淡然道:“我不打扰你了。早点忙完,你今晚能早点下班休息。”
谈宇君的心弦前一秒被她的坦率拨得嗡嗡响,下一秒就被这句话扯断了,尖锐的爆裂声震得她周身一抖。
聊天忽然又扯回到自己最初的谎言上,她气短一截,抿了抿唇后,才应了声好。
通话结束,屏幕黑了,谈宇君静立在原地,片刻后忽然动了,狠狠搓了把脸,才抬步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进电梯里,她便又冷不丁转身,出了楼宇大门,绕到外边的便利店去拿了支雪糕。
没想明白的东西依然乱成一团,公司里的于映浓还是让她烦躁,一想到和任平生见面仍旧有些无措和紧张,但这一刻都先放到一边吧。
心跳有些快,她觉得自己急需降降温。
鸟毛周四傍晚就到祁平了,只是前一夜睡得晚,五个小时的高铁仿佛就能吸干她的精气神。
然而熬夜王者从不认输,就这样,她周四晚还是和往常一样熬到眼睛睁不开才放下手机,翌日再睁眼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这一觉睡得她心满意足,连刷牙洗脸都放一边,身子一转趴在床上就翘着脚在群里啪啪打字。
【令羽:哟哟哟来迎接你们的王吧!】
【禾子:王八你好】
【令羽:你竟敢如此以下犯上,朕要狠狠责罚你!】
群里另外两人早习惯她俩说没两句就要拌嘴的相处模式了,所以拿起手机发现群里有五十六条未读消息时,任平生和悄悄一点也不惊讶。
她俩一冒头,鸟毛终于想起正事。
【令羽:所以明天咱们约哪儿啊?】
任平生说话了。
【定风波:约悄悄家吧。】
一般她们的聚会地点不是外面餐厅就是鸟毛家,而现在不年不节也没有谁生日却约在了市外悄悄的家,鸟毛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她性格随和,啥也没问,转头就高高兴兴地预告明天见面要给各位姐妹发礼物。
这事她从回来前就开始讲了,特意强调每一个都是她亲手做的,还说就连拒绝陪她一同去景芝镇的任平生,她也不计前嫌地给她也备了一份。
气氛经过这几天的发酵,已经非常到位了,禾子“哇”地一声咵咵扔表情包,悄悄紧随其后表示期待,任平生觉得自己说什么都跟人家重复了,便只在最后发了个“ 1”。
鸟毛:“……”有人浑水摸鱼!
但她不敢讲,并且依旧在禾子跟悄悄的夸奖下飘飘然地翘起了尾巴,最后神志不清地大手一挥,表示明天的吃食她花大王包了,于是又成功获得群里几位臣子的恭维。
这章修修改改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味。
难受,手生了就写不出我想要的感觉了。
(题外话
昨晚十一点开始组装双十一买的猫爬架
有一个鸟笼一样的装置特别莫名其妙,木棍大小不一
装到一点多,装到呆滞无神
最后打开软件跟店家说我不行了我要退货不好意思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失败的人类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并痛哭流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5章 见面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