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九八，开厂发家 第15章 办公室“宁古塔”

第二日一早，天刚亮戚姜就自然醒了过来，头还发晕着，她就迷迷糊糊爬下床准备加入门外的大部队洗漱。

结果她拿盆的声音吵醒了金薇，后者眯缝着眼睛，从床帘里透出来了一个头，“你起这么早干嘛，外面那些都是车间的工人，你干嘛和他们挤时间洗漱？”

还微睡着的戚姜：？我不也是车间的？

“诶你不一样，你也在办公楼的，快躺下，一个小时之后再起就行。”

金薇说完，再次砸进床铺之中，没有了声响。

而戚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倒是清醒了不少，毕竟在家里的时候起的要更早，如今不用给一家人做早餐，她反而懈怠起来了。

而她偏偏又是有些焦虑闲不下来的性格，既然不急洗漱，她便轻手轻脚地回去床铺上，就着一些熹微的光画了几张草图。

昨天她看了一圈袜子专卖店的货品，大多都是普通的纯色，白的和黑的尤为多，彩色部分仅有一点点，当然后世的袜子大多也脱离不开这两个普遍色系。

要是想要销量提升，大改变估计是不行的，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在原来的纯色基础上增加一些亮点。

幸好戚姜前世在嫁给周炳仁之后找到了逃避生活的好办法，对于火热的卡通形象简直是手到擒来——

画画时间过的飞快，等戚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上班时间。

洗漱吃饭，因为错开了时间，所以这一路上极为顺利，等戚姜站到了办公楼门口的时候，时间才不过过去了半小时。

戚姜报到的地方是五楼，刚一走上去就感觉有一阵闷热的气流扑面而来。

这种老式办公楼，一般会在楼梯的前面留出一大片的空地，此刻在这处空地上站着五六个人，听见脚步声后齐刷刷地看向了楼梯的方向。

“小姜来了，过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这几个人中，戚姜唯一认识的就是刘丽，听见对方说话，戚姜立刻浅笑一下走了过去。

途中，她也默默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的站位。

这里一共两女四男，刘丽和另外的一个短头发的中年妇女站在最前，二人皆是明显的领导姿态，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打样车间的主任赵鸣了。

而在赵鸣身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梳着当下最实行的港星同款中分，虽然头发把脸遮挡了一大半，但戚姜也一眼就看出他和赵鸣的眉眼是很相似的。

果然，戚姜刚一站定，刘丽就开口介绍起来，“各位，这位是戚姜，她和赵文川是咱们车间新来的同事，文川呢是京市设计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小姜呢也有优秀的创作能力，相信他们的加入一定可以让我们鹿太的生产焕发新的力量。”

刘丽不愧是行政部一姐，公开讲话的时候态度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而等她说完，其余人都开始纷纷鼓掌起来。

赵文川虽然长像文艺，但是鼓起掌来也是格外的卖力，只不过他刚拍了两下，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压迫的视线。

赵鸣此刻微微皱着眉头，眼含不悦地侧过头去看向自己这唯一的儿子。

只这一眼，赵文川立刻感觉后背一凉，马上放下了鼓掌的手，垂下头默不作声。

“行了，我就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赵鸣的声音，明显比刘丽锐利了许多，她刚一开口，走廊里顿时鸦雀无声。

“既然是费尽心思入了职，那就好好的干下去，刘主管毕竟不在一线，有些事情不太了解，所以关于车间内部的一些问题，还是由我来说说。。”

“最近本车间为了鼓励工作效率，决心即日起启用末位淘汰制度，每个月会公布一个生产标杆，达成这一个标杆的有奖励，完不成的那就自觉离开——你们两个虽然是新来的，也是要遵守这一守则，懂了吗？”

话题抛出，只有戚姜感觉自己后脖子一凉，虽然点了头，但是心理却完全没有早起时那新鲜劲儿了。

这个规则完全是针对自己呀！谁能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要面临被辞退的危机！

赵文川是她儿子，自然是高枕无忧，其他人也都是老人，只有自己既是新手，又没有后台，完全就是这制度的完美牺牲品！

难怪当时刘丽和自己谈的时候会那么严肃，看来这个车间的形势很是紧张啊。

戚姜沉思的时候，两个领导也说完了话，刘丽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走之前特意拍了拍戚姜的肩膀鼓励了句，“好好干，我让于师傅带你，有什么问题就来找他。”

刘丽说的于师傅就是刚刚站在旁边的4位男性之一，他全名叫于大力，也是这个厂子里面的老人了，带过的徒弟不少，女徒弟却是独一份。

送走了刘丽之后，他手里面端着泡满了浓茶的玻璃杯慢悠悠地吸溜了一口，也不正眼看戚姜，像是随口发问，“辍学不念了啊？”

“我是初中毕业，没上高中，师傅你放心，我理解能力还可以，不会耽误学习的。”

“啧，呸。”于大力对着墙角吐了两口茶叶，咂巴着嘴摇摇头，“行，那就看看能学成什么样吧，过来，看见那张桌子没，上面有一些点位图，你跟这旁边的人一起画去吧。”

于大力随手一指，就把戚姜给指派了出去，趁着戚姜还在寻找位置的时候，他直接一个转身，溜到顶楼抽烟去了。

而在这里，早就有人比他先到了。

剩下的三个操作员此刻也聚集在这，吐出来的烟雾模糊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待看见于大力的身影后，那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呦，于师傅来喽，这新徒弟带的怎么样呀？”

“害，一个女娃，能学出来什么东西，我看那刘丽就是瞎整！”

“你没看到今天赵鸣气的脸都绿了？她刚把自己儿子安排进来，别人转手也送进来一个，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她竞争吗！”

“于哥我可跟你说，你这站队问题可得好好的考虑考虑，如今那赵鸣正在气头上，可别让那小丫头连累到你！”

他们几个人都是厂子里面的老油条了，这打样车间工作不算累，工资又高说出去还体面，自然是谁也不愿意放弃这香饽饽。

于大力原本觉得带一个女徒弟就够让人丢脸厌烦的了，如今听见其他人这一撺掇，心里更加不满起来，更是下定决心要对戚姜进行冷处理。

对于这情况一无所知的戚姜，此刻已经坐在了那张指定的办公桌旁。

这里说是车间，可是地方却不大，好像是两个办公室合并而成的，左边靠近窗户的地方，摆放着两张长长的深色方桌，上面散落的全是A4大小的纸张。

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灰色小格子，有些像是手帐用的格子本，不过格子的大小要大了一倍，每一个格子里还画有不同的色彩，整体看上去能组成一个个不同的像素图案。

当然，最多的色彩依旧是黑白灰。

而坐在戚姜旁边的，有两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孩，她们一人面前有一摞子空白纸，看见戚姜之后极为熟稔地各自匀了一部分出来。

“今天画完这些，那边有参考书。”其中一个女孩脸圆圆的，还戴着一个圆框眼镜，看上去很是可爱，只不过她脸刻意板着，倒是冲淡了几分萌态，“以前没见过你，你是新手？”

“我是刚入职的，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原本只是客套的打招呼，却没想到这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正式工？”圆脸同事忍不住惊呼，“没人带你吗？他们就让你做这个？”

戚姜点点头，面上倒是没太多惊讶。

刚才从于大力的态度上她就看出来了，坐在这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而且眼前这两个女孩也没有一起跟着开会，说明八成是临时工。

果然，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也开口了，“我们都是临时过来兼职的，画一张图一块钱，你这个应该和我们工资不一样吧？”

话匣子打开，戚姜也大概弄明白了。

她们两个都是附近职校夜大的学生，圆脸的叫王圆圆，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叫刘小芳，她们两个白天有空，就在各大工厂兼职，这画点位图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不用风吹日晒，在学生中也比较有受众。

而戚姜当时签订的合同上，工作内容却是设计打样，也就是说成功的打出来一个袜样，才能算一份工资，如果她一直画图的话，估计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对比赵文川一来就在右边的机器附近研究，戚姜显然是被领导给“流放”在这里了。

两个大学生对视一眼，皆是流露出来几分同情目光，却没想到戚姜倒是神色自在，丝毫没有恼怒生气，也没有摆烂不干，甚至认真研究起来图纸，还时不时发问。

“圆圆姐，这个图案是什么啊？怎么设计在脚底？”

小姜终于开始打工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办公室“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