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太阳逐渐出来了,漏出些明亮的天光来。
安定县的城门打开了,今日值守的还是那位郝月的旧识,也因此郗宁一行进城并没有遭遇什么风波
清晨的安定县是热闹的,街市之上皆是些早起的小商贩。
大安不同于前朝那般市坊分离,也因此城中颇具烟火气。
郗宁与郝月到方慈住处时,管家与两位女使刚起不久,方慈正在梳妆,见郝月等人来访,头发随意挽起,便出来见客。
“阿月,此次可还顺利?”方慈屏退女使,看了眼门外,见管家不在才低声问郝月。
郝月摇摇头,“尚且还算顺利,只是并无什么证据指向那位,还需要细细查。”
郝月从袖中取出那截绳子给方慈看,“与军中有关,应当与当年军粮失窃之事也有些关系,只是不知道与封王母家有多少关系。”
“你是说柏氏?还是柳家?”方慈一脸狐疑地问,“可惜柳舒那老狐狸左右逢源,是个滑不溜手的,我手上除了他贪墨的证据,再没有其他把柄了。”
郝月看了眼屋外,“我也不知道,但是当年秋将军是被封王母家的人算计才会重伤,只是我至今不知那是他们与贪狼人的合谋,还是只是巧合。”
方慈听郝月提起当年,不由噤了声,“莫提当年了,秋宴回不来了,你也回不去了。你当年离京前我便说过,你放弃封赏离京便再也回不去了,大安需要秋宴,但是确从不缺一个郝月,但你为了那口气还是走了。如今再想当年之事并无甚益处。”
郝月不在说话,看向站在她身后一直不语的郗宁。
郗宁朝方慈行了个礼,从怀中掏出一个烧焦的傩戏面具,“方县长,今日我从西窖来县里时又遇到了弃婴,那时火堆刚熄灭不久,我在地上看到了这个。”
方慈接过那面具细细打量,看到那面具上嵌着几根须发。
“是男子?”
郗宁点点头,“我疑心是男子,从前在安定县徘徊的多为混个饭钱是神婆,但是如今这些戕害婴孩的却竟是些男子,想必幕后之人是觉得男子更易操控。”
方慈叹了口气,“可惜你出师那日抓住的那位伤好之后一直都一语不发,否则也不至于完全无迹可寻。”
“您是说李四郎还活着?”郗宁不由得骇然,她一直以为李四郎当场便没了,不想竟然还活着。
方慈笑了笑,“那日的箭矢射中了他,但是他与常人不同,并未伤到他心脉。只是他一直不交代,我们也是一筹莫展。”
郗宁并不十分关心这事,只想着那两个婴孩。
“方县长,那两个婴孩我方才交给女使了,只是不知道是否要送到济慈堂去?”郗宁轻声问。
正在这时女使端来方慈的早餐,是一碟子包子并一大碗粥,还有三只碗。
方慈将粥盛出来,放在桌上,看了看郝月。
郝月则招呼郗宁坐下,“阿宁,那婴孩的事好说,先来吃饭吧。”
郗宁乖乖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