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婴孩的哭声还在郗宁耳畔回响,郗宁思索片刻,还是将骡子拴在树上,将手上的灯笼熄灭,将明珠攥在手里。
郗宁轻手轻脚的寻着河道走,一手攥着明珠一手握着佩剑,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什么。
小狼则停在远处围着骡子打转,把那可怜的骡子吓得不轻,小狼颇通人性,见骡子受惊便不远不近的在附近打转。
郗宁走了许久,走到已经看不到骡子与小狼,才看到一处几乎是燃尽了的篝火堆,火中还有几个未烧尽的傩戏面具。
郗宁心中叹息一声,她并非不知道傩戏本身无过,但还是会憎恶那些借傩戏伤天害理的人。
可惜,郗宁排的戏传播范围依然是有限的,她希望能改变乡人愚昧的陋习,但她一己之力所能做的到底是有限的,方慈知她所想,为她提供了许多机会,郗宁并非没有去抓住那些机会,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郗宁一边想,一边往河道而去。
河道边有许多枯树,树丛之中一个婴孩躺在那里,郗宁看不清婴孩的脸,但能感觉到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河面透着种冷意。
郗宁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小心跳了下去。
郗宁将明珠笼好,看了看那婴孩,却发现那婴孩身旁还有一个襁褓那个孩子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郗宁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将两个襁褓抱起,而后在河道中急奔起来。
郗宁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这几日她并未休息好,虽然有能力护体,但她终究是**凡胎,这样消耗自身,不可能不累。
终于,在郗宁感觉自己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之时,她走到了骡子旁。
她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明珠,细看那个看起来已经没有呼吸的婴孩,却见那孩子似乎是缓了过来,又有了些微弱的呼吸。
郗宁小心着从腰间掏出热过得羊奶,放在那孩子唇边,到了一点在苇杆中,小心喂给那孩子。
见那婴孩的面色稍缓,又给另一个孩子喂了一些。
郗宁犹豫片刻,翻身骑上骡子,而后把外裳解开,将两个孩童包裹好。
小狼在不远处跟着,郗宁便由着它跟着。
快走到安定县时,郗宁已经十分困乏,但一路上她都警惕打量着四周,生怕蹿出些什么人来。
万幸一路平安,待郗宁行至安定县外时,碰到了郝月一行人。
此时天色还未亮,城门未开,郝月疲惫的靠在城墙比那,看到郗宁和她怀中抱着的孩子,终究只有一声叹息。
“阿宁,你怎么来了?”郝月接过那两个孩子,让方慈的人找来毛毡将孩子裹好,而后扶着郗宁下骡子。
“你小心些。”郝月柔声说,她见郗宁眼下青黑一片,又道,“你一会儿去神女祠找玉执,先休息半日再去方慈那里寻我。”
郗宁看了看郝月虽然面色疲惫但强打精神的样子,摇了摇头,“我同你一起去找方县长吧,这两个孩子的事还是要交代清楚的。”
郝月见郗宁神色坚定,不免感叹郗宁到底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