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郗宁与众人演完之时,雪已经下得很厚,围观百姓之中穿着单薄的人已经散去,只留下不觉得冷的人
临溯看着郗宁手上的裂口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情绪。
郗宁手中的鼓锤落下最后一声响时,似是天光乍破,天际的雪忽而停了,阳光散在郗宁身上,使得她宛若神祇。
临溯看着郗宁的模样,莫名想到安定县中神女祠中的那尊塑像,只是她知晓郗宁不信神,因为只看着她的师父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将鼓锤收好,而后走到她跟前来。
郗宁一边往临溯身边走,一边抬头看不远处的钟楼,可惜并没有看到秋子安。
郗宁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师父,你手裂开了。”临溯看到郗宁的手侧渗血惊呼一声。
郗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从临溯手中取过行囊,从里面掏了能抹在手上的药膏出来,细细抹上。
“师父,你为何不戴副我这般的手套?”临溯低声问。
郗宁露出个笑容来,“若带上我会分心,而且也不好看。”
临溯满眼困惑中郗宁取出她那副填充的满满当当的棉花手套。
临溯看看自己手上的狐皮手套,又看了看郗宁手上带的,心中了然,但又知道郗宁不会收她的东西,不由得心疼起来。
“师父,大彳山中冬日里若有猎户,我去替你寻几张兔皮吧。”
郗宁笑了笑,“我有内力护体,不会冻着,只是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这棉花手套足够用了。”
临溯心中腹诽郗宁不知爱惜自己,但又知道自己多说无意,心中暗想要替郗宁寻些上好的伤药。
郗宁似乎看穿了临溯的想法,笑着说,“这药是玉执师叔给我的,很好用。天冷我去请你吃汤饼。”
郗宁说罢便牵着临溯去一家生意颇好的汤饼摊。
汤饼铺的伙计见来人是郗宁,热情问,“郗娘子今日还是吃一碗羊肉汤饼并一个胡饼吗?”
郗宁点点头,“一式两份,再加一碟羊肉。”
伙计记好后便离开了,看得临溯有些惊讶。
“那伙计认识您?”
郗宁点头,“这汤饼摊哪里有庙会便会开在哪里,我时常吃,大抵是脸熟。”
不一会儿伙计便端出郗宁要的吃食来。
临溯看着那老大一碗有些发愁,郗宁却只是笑了笑,“你先吃着,吃不下我吃。”
临溯乖乖点头,一边小口吃着饼一边吃着面,时而喝几口汤。
这样冷的天,吃羊肉汤饼确实是种享受,临溯暗想。
郗宁笑着看临溯吃饼,一边问,“小溯,你今年过年有回京中吗?”
临溯摇头,“主事姐姐说今年不需要我回去。”
临溯说完这话忽然就愣住了,“师父怎么知道我是京中人?”
郗宁低声说,“我见你那日,你穿得是京中的时新样式。当时便有猜疑,今日见你手上的手套,才更加断定的。”
临溯闻言不免佩服,毕竟郗宁待旁人时身上总是少几分江湖气,看起来颇为好欺负,但是心里却不糊涂。这股子韧劲使得她心甘情愿来这安定县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