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饲养指南 第7章 第 7 章

周边不少人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一对夫妻，注意力漫不经心落在两人身上，有人皱眉对于皮埃尔的举动表示不满，但自己又没有立场制止。

艾雅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反应，皮埃尔顺手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耐道：“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还不打算回家了？别忘了你儿子还在家等着你。”

听到自己的儿子，艾雅可算是有了反应站起身，皮埃尔顺势倒在她的身上让她扶着自己，毕竟在他眼中，这个女人不过是依靠他在这末世中生存的寄生虫而已。

因为皮埃尔佣兵这一层身份，在人类基地享有的福利待遇比一般人要好些，手头也就宽松些，租住的房子也是两室一厅，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

他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躺在床上养伤，等待着艾雅给他做饭放洗澡水。

艾雅回家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找自己的儿子迈克，她离家已经快三天了，不知道这个孩子将自己照顾的怎么样。

迈克已经七岁了，会简单做饭，能够很好的照顾自己，以前艾雅也有过几次将他独自放在家中的经历，自己则跟着皮埃尔外出采集物资，每次迈克都能将自己照顾的很好，甚至还能计算她回家的时间给她烤好美味的面包。

他真是一个贴心的孩子。

可是这一次，迈克并没有如同往常在家乖乖等她回来，他不见了。

艾雅整个屋子都找遍了，又跑出门外敲门询问她的邻居，没有人见过她的孩子，甚至对于她发生如此悲痛的事情也展现出了无动于衷并将她关在门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崩溃之下，她想要找到驻守在这不远处的军人寻求帮助，可皮埃尔走了过来，一巴掌将她打醒了过来。

“你给老子清醒点，我告诉你，迈克已经被我卖了，你以后安心照顾我，否则我就把你卖到红灯区。”

皮埃尔绝情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此时一向逆来顺受的艾雅忽然爆发出极强的力量一把将皮埃尔按倒在地上，并且死命掐着皮埃尔的脖子，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扒皮抽筋。

皮埃尔是个训练有素的佣兵，艾雅的力气在他眼中看来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就将艾雅耍在了地上，并且给了她几个巴掌让她清醒一点。

最后，皮埃尔掐着她的脖子，冷漠道：“我已经替你养了两年的儿子，已经可以了，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艾雅曾经是红灯区的应召女郎，十七岁的时候就怀上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两年前，这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使劲浑身解数勾搭自己，自己那时候也是迷了心窍居然还真就将这个女人娶回家中，他真的是后悔极了。

不过，末日来临以后，以前人类秩序法律接近覆灭，剩下的人类在一起构建了人类基地，这时候的婚姻法并不完善，结婚登记除了是一本证件外就只有你的身份ID卡上会显示伴侣的姓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保障。

想到这个女人不会分走自己的财产，皮埃尔稍稍满意，这才同意让他的儿子留下来。

皮埃尔的佣金虽然很高，但他也就对自己大方，他可以去赌场等灰色地带一掷千金寻找刺激，但却只给艾雅母子一点点钱当作伙食费，随着迈克越长越大，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心里也逐渐不满，后来更是计划着这次带着艾雅外出执行任务的间隙将迈克买到了黑市。

“你的儿子我已经卖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就把你卖回红灯区。”皮埃尔留下这一句冷冰冰的话以后回了房。

艾雅擦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站起身回家后走向厨房。

皮埃尔看见了她去往厨房的身影，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怕了，终于老实听话，他满意一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起来。

虽然这次任务并没有成功，可他到底是拿到了定金，这笔钱能够让他潇洒一段时间，所以此时他只有任务结束后的轻松。

他靠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轻哼歌曲，全然没有注意到艾雅看他冷漠的眼神。

她麻木的走到厨房，从柜子中抽出菜刀，儿子的不知所踪让艾雅痛苦又崩溃，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在这个没有秩序的末世，她儿子会遭遇什么她心中已经有了预料。

毕竟她自己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其中黑暗与心酸只能是自己咽下。

艾雅一步步走向皮埃尔，步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整个房间寂静到令人害怕。

她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与她身形相同的影子，已经有了实质，紧紧黏在她背后行走着，发出与她同频率的声响。

皮埃尔正闭目养神，忽而察觉到屋子中有第三个人的脚步声，眼睛一下就睁了开来，眼神冰冷警惕，他正想转头看清周围，没想到迎面就是一菜刀。

皮埃尔眼睛一红，快速往边上滚去，菜刀落在了他刚才枕着的枕头上，枕套已经被菜刀砍出了缝隙，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如果刚才不是自己反应迅速，那么自己的脑袋就已经被砍成两半了。

这个贱人。

皮埃尔恨得眼睛都红了，转头冲着艾雅过去想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艾雅整个人的力气变大了许多，他甚至面对艾雅的进攻有一瞬间驾驭不住，不过艾雅只凭借着身上一股蛮力，没有真正的实战技巧，皮埃尔很快就抓到她的破绽抢走了她手上的刀。

刀没有了也就对皮埃尔没有威胁了，他怒气冲冲连甩这个女人好几个巴掌。

这个女人差点杀死自己，自己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然后再将她卖到红灯区，皮埃尔扔掉自己手中的菜刀，菜刀被扔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响，紧接着女人的惨叫在房间中响起。

皮埃尔打的起劲，完全忘记房间中他察觉异常的第三人脚步，也没有注意在他身后一个黑色影子已经拿起了那把菜刀，对准皮埃尔的脑袋顶就是一下。

那一瞬间，鲜血直流，脑袋被劈成了两块，皮埃尔失力般摔在了地上。

艾雅被这恐怖的一幕吓惨了，尖叫不停，过了很久她才停了下来，发现这个黑色影子并没有对她发起进攻，而是拿着菜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是在困惑艾雅为什么尖叫。

艾雅不断后退，那影子紧随其后，但是没有做出另外攻击举动，就仿佛只是想要跟着她，跟着她就可以了。

“你……放下刀。”察觉到这个黑影对自己没有恶意，艾雅试探性和它说话。

影子听见她命令的那一刻放下了刀，艾雅眼睛一亮，显然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会听自己的命令，她又下达了几个指令，影子果然听话完成。

她心中一喜，她的儿子有救了。

就在她思考怎么寻找自己儿子的时候，那个影子缓缓走进她，躺到了她身后的地板上，黑影逐渐变瘪，最后变成了她的影子。

艾雅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超能力，她可以凭借着这个能力去找她的儿子了。

*

秦桐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黑市，在里面买了一辆小孩开的模拟小敞篷车，这小车外表是正红色的，很骚包的颜色，外表和真正的汽车简直一摸一样，当然造假也不便宜。

买了这小车以后秦桐亲自改装了一番，电池变得更加持久耐用，座椅拆掉换了一个更加宽敞的，看着脚下的空间再一想那条人鱼的鱼尾，应该够装了，做好这一切后就带着它回了家。

蓝霁还窝在零食堆里面，听到声音头也没转，聚精会神看着手中的漫画书。

秦桐看见满地的垃圾时候眼睛一黑，走到了蓝霁身后，见他还无所畏惧拿着漫画书再看，心中突然起了一股火气，蹲下身捏了捏他的耳朵。

他被自己手中的触感所震惊，蓝霁的耳朵很凉很软，捏上去就像是猫爪垫，没忍住又捏了捏。

蓝霁不满转头，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干什么打扰我？

秦桐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闯了祸还这么无所畏惧的人，难道真的不怕自己惩罚他吗？

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以及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他一时还真找不到惩罚的方法，只能泄了气，捏他耳朵的手改为了捏他的脸，秦桐无奈道：“得亏你有好脸，否则我还真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这几天的相处也让秦桐知道了这条人鱼并不懂人类之间的规矩，他无奈叹气，捡起地上的一个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面，然后看着他。

蓝霁明白了，他从零食堆里面跳了出来，将地上的垃圾全部捡了起来然后扔进零食堆里面，做好后看着秦桐，仿佛等待着夸奖。

秦桐又笑了，他没有和蓝霁计较太多，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什么真心的夸奖：“真厉害。”然后就把蓝霁抱了起来。

蓝霁不知所措，他不喜欢这个动作，挣扎着就要从秦桐的身上跳下来，没等他发力自己就被秦桐放在了一个红色方框里面。

蓝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好像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看着这条傲娇小鱼，秦桐解释道：“给你买的代步小车，以后……就可以不要爬了。”秦桐不由自主想到这条人鱼在家生活的样子，做什么都得像一个双腿残疾人一样在地上艰难爬行，忽然就有些可怜了。

他蹲下身来，仔细和蓝霁讲解着车子如何使用，蓝霁学东西很快，一遍就学会了，在秦桐期待的目光下启动小车。

没有控制好速度，车子微猛然往前行走，差点就撞上了柜子，蓝霁没有准备好，眼睛中的惊诧与害怕一闪而过，然后看着秦桐。

秦桐将他整条鱼圈在怀中，抓着车子两边边框，低沉的声音在蓝霁头顶响起：“再试试，我扶着你。”

蓝霁这才开始启动，这一次明显熟练很多，秦桐松开手，看着他在客厅中开车。

小鱼学东西很快，几个车上按键熟记于心，很快就在客厅中玩漂移了，幸亏这个客厅很大，足够他玩，不过柜子上的东西很快就遭了殃，在架子上的鱼缸掉在地上后，秦桐就暂时将蓝霁的小车没收，然后将他赶去了水箱。

蓝霁埋在水里，头也没露出来，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水泡咕咚炸裂。

秦桐没有管他，让他自己反省一会，他发现这条人鱼几乎没有接受过社会化训练，只顾着自己的快乐，全然不在乎对于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难，行为方式更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孩，但是你只要教了他，他就会很听话，不在乱闯祸。

他去厨房做饭，因为这几天在家做饭的机会渐渐变多，冰箱也被江明轩填满，他从里面挑出几样，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

香味飘散开来，照以往蓝霁早就冒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桐，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让秦桐心情甚好。

可是今天，这条小鱼似乎真的生气了，埋在水箱中完全没有往秦桐那边看。

秦桐走了过去，站在台阶上看水箱只能看见人鱼被打湿的头顶，秦桐戳了戳他的脑袋，人鱼一动，几个水泡咕咚咕咚冒出。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直接伸手将他抓了出来。

水面溅起水花，蓝霁一整脸憋得通红，像是抹了胭脂，秦桐心中发笑，忍不住想这条鱼怎么还缺氧。

蓝霁一出水面就闻到饭菜香，挣扎着想要出来，秦桐按耐住躁动的他，将毛巾扔到蓝霁身上，看着他将自己擦得干干净净以后才让他出来吃法。

吃饱喝足后两人窝在沙发，这是秦桐难得的休闲时间，以往回家的时间会到达深夜，洗完澡后就往床上一趟，第二天再去军委处。

秦桐在江明轩带来的玩具箱中找到了一打光盘，这可都是稀罕物，老早就淘汰了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的老物件，秦桐更觉得是老板送的赠品。

他随便抽出一张，放在自己投影机中，老物件播放起来画质很差，音效也一般，拉上帘子看还行。

秦桐没什么想看的念头，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蓝霁反倒是看的津津有味，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大屏幕，神情因为电影跌宕起伏的剧情时而紧张时而放松。

他觉得蓝霁比电影有趣，索性直接看着他，越看越觉得蓝霁这张脸简直是造物主的炫技之作，长的漂亮却不会显现女相，更像是电影中出场并不多，但足够惊艳的完美配角。

他拿起蓝霁的手，发现他的指甲有些长了，莫名拿出指甲刀给他修剪了起来，他的手又细又长，很漂亮，只是越看，秦桐心中也更加困惑。

海中生物神秘繁多，人类很早就对人鱼这一生物有所了解，不过人鱼数量不多，繁殖性也很差，到了现在这个时代，所剩并不多，末日前，研究院的确捕捉到了一只完美的野生人鱼，发出来的照片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秦桐曾经因为好奇见过人鱼的具体图片，那条人鱼和大众想象的人鱼截然不同，没有头发，浑身都是鳞片，手也是被蹼连在一起的，除了那条鱼尾美的让人心惊，别的地方可以说是丑的离奇。

曾经在人鱼照片初次广泛传播时就在网络上引起巨大的轰动，多国网友就被这些人鱼丑的辣眼，纷纷在网络上评论这更像是尼斯湖水怪，直言幻想打破。

经过科学家研究，捕捉上来的人鱼更符合现实，在人们传统幻想中的美男美女的人鱼才是假的离谱，毕竟在千米深海中生活，身上若是没有抵抗压强的鳞片，很快就会被深海压力压死。

而蓝霁的美丽外表显然更符合大众心里的漂亮人鱼，不敢相信蓝霁出现在人前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宝贝他哥是怎么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