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政课上,老师常说要做个好人。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大家,善良的人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喂,小豆芽菜,今天的钱带够没啊?”当那几个社会青年将李行之堵到墙角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要像课本里说的那样做个五讲四美的好少年。
他试图和这些混混讲道理,竭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因为“妈妈”说,露出破绽就会被抓起来,他、妹妹都和普通孩子不一样。
果不其然被打了。不过,擦破皮的小伤对人造人来说并非什么大事。
“勒索低年级生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来打我啊,杂鱼。”——日漫风靡的那会儿,不少中二小子都动不动把知名角色的口头禅挂嘴边,祁遇也不例外。
遭到嘲讽的混混们抛下了他这个无趣的猎物,摩拳擦掌地朝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攻去。
“艹,那小子有刀!”
美工刀的刀片快准狠地插进了为首那人的手心,霎时间鲜血直流,野猪般的哀嚎响彻了整条小巷。
“三打一本来就违反竞技公平性,我带点道具怎么了?先不讲武德的可是你们。”
“等着,我们会回来找你算账的!”几个花花绿绿的非主流杀马特总算走远了。
“胆小鬼,哐哐上去干就完了。就你这畏畏缩缩的样,谁都能踩你一脚。”祁遇扶起了在墙角蹲蘑菇的李行之,“咋,打不过emo啦?”
彼时的祁遇正值换牙期,两颗大门牙哧哧漏风,和英俊帅气没有半点干系。
“要不要当我小弟,我罩你。十里八乡找不出比我更会打架的了,不信你问村头牛铁柱,他能证明。”
证明什么?李行之向来对这种无趣的蠢事兴趣缺缺,“没必要,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每个学校里总有那么几个扎眼的存在,又简称刺头。和他们扯上关系,意味着会收获额外的关注和不必要的风险。
他的身世秘密绝不能因此暴露。
对方识趣地没有再提这件事,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么,下次遇到坏人的时候请记得用刀对付他们。虎豹豺狼不会因为你的求饶退缩而心慈手软,只有痛楚才能让它们真正臣服你、敬畏你。”
…………
玫瑰帝国。
“背主的狗有什么资格和我对谈?”公主的话语如同温柔的催命符,句句令人胆寒:“要知道,多的是上赶着来当宠物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连个关口都守不住,堂而皇之地把敌军放进城,斯特兰也是愈发能耐了。”
“求求您原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斯特兰的国王声泪俱下,忽而称自己老迈昏聩为奸人所惑,忽而又将矛头转向了一同策划此次行动的盟友——蟾国,“若非蟾国挑唆在先,我是绝无可能背叛您的啊!”
“近来,主城里莫名多了一堆怪鼠,凡是接触过它们的居民都开始接二连三地长出脓包,活活疼死的大有人在。定是风谷、波络那些穷山恶水之地的歹人所为,只可惜鄙国实力低微,竟拿他们毫无办法!”
“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去请医官给你亲爱的国民治病,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李行之押了口茶,似乎完全没听出话外音。
“若是鼠疫倒还好办,怕就怕是咒术……数百年前,曾有过几位擅长操纵虫蚁走兽的女巫,可杀人于无形之中。”斯特兰国王满头冷汗,连声线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现在死的只是普通百姓,万一哪天……”
“哦?原来你是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啊,难怪呢。希望我帮你铲除幕后黑手?”瓷杯落下轻响,李行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像是在评估某件货品的利润价值,“没有筹码免谈。”
“无论是钱还是天材地宝,我通通会给的,只求您一定要帮我!毕竟您是世界上仅存的森林女巫的后代了,这些把戏在您面前还不是班门弄斧!”
斯特兰国王软磨硬泡半天才得了允诺,于是千恩万谢地走了。
…………
“吱吱,出来吧。”
一只白色硕鼠慢悠悠地从李行之袖口钻出,竟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祂的腹部鼓胀下垂,像极了半透明的口袋,内里依稀可窥见尚未成型的肉粉色老鼠幼崽,它们花生米似地挤作一团,眼睛还未睁开。
[瘟疫]不是某种特定的疾病,祂统括了天花、霍乱、黑死病等等骇人听闻的大规模流行性传染病。由于系统为维持战力平衡做出了强制性规定,他只能召唤出个别几个杀伤力较弱的。
斯特兰国王做梦也想不到,温柔美丽的公主竟是这场灾殃的罪魁祸首。携带疫病的老鼠是他投的,女巫能操纵飞禽走兽杀人的谣言也是他差遣属下放的。若要深究其原因,大概是李行之痛恨叛徒。能被轻易挑唆蛊惑的“盟友”,不亚于一颗放在家里的定时炸弹。
懦弱的主君爱自己胜过爱万物生灵。倘若方才该人是为臣民请求援助,他说不定还能高看两眼。
“闻到他的味道了吗?”丽姬碧色的眼眸如同幽深的潭水,象征野心的浪潮于此间酝酿而生。
肥硕的老鼠点点头,祂和祂的孩子们已经饥饿许久,急需一场开胃宴。
“去吧,跟着他。”
“末日的揭幕者,请用纯白洗刷这片土地的污浊,为人世间的罪恶降下神罚吧。”李行之的身后升起了一道骑士的模糊虚影,祂的箭锋直指斯特兰,“呼唤你的名,瘟疫天灾。”
…………
波络国。
“你醒得还真是时候,不然我俩都准备要找下家跳槽了。”奇克正给趴在腿上的狐狸梳毛,尤路古餍足地伸了个懒腰。
“哦对啦,你昏睡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个自称堕天使的大鸟人,现在正和金蛇打架呢。”三级女巫努努嘴,示意他看向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战场,“再来几个你都可以考虑开动物园发家致富了。”
祁遇摸了摸先前幻境中伤口的位置,那里的皮肤光洁如新,甚至连道伤痕都没留下。为了尽快回到现实,他明明捅了自己数十刀。
[战争奖励:免死一次(已使用)。]
[战争之神正在注视你,你会给祂带来更多精彩的表演吗?祂期待着。]
…………
风谷国。
“怎么可能?我的咒术居然被破了。”佐斯气得头发倒竖,“这波络国王子没有**的吗?喜欢的人为他亲自下厨,结果不光没反应,还要拿菜刀库库乱捅。谁家谈个恋爱打打杀杀,有病吧他!”
“害得我损失了一条腿,奇耻大辱!”
“哈哈哈,乐死我了。”克希拉在另一头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加塔、伊索,你们听见没,这家伙居然搞得如此狼狈……”
“赚到公会经费就回来,别和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不休。”加塔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模样,言辞间颇有大家长的风范:“还有,多传传教收收信徒,岁终祭典的需求量可不少。”
章鱼传讯使“啵唧”吐了个水泡,任佐斯再怎么揉捏也没有下文了。许是无法忍受他长篇大论的输出,不一会儿,这位不负责任的临时工便拍拍屁股跑路了。
“……”无人关心他失去的那条腿。
佐斯还记得在幻境临近崩塌时,一位俊美的天使突然出现。刹那间,黑色的星雨从天而降,强大的威压将他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那一刻,波络国王子发动屠杀的理由终于明晰——原来是为了供养背后的神明。那些黑色的十字星辰里传来万千灵魂的悲鸣,男女老少的哀嚎交相重叠,饶是他这样没良心的人听起来也觉得甚为可怖。
…………
“上帝之刃,绝望与扭曲的化身,末日审判的裁决者。”堕天使温柔地捧着眷者的脸,祂的指腹划过刚形成的那枚小小徽记,“颂念我的尊名,祈求我的降临。”
祁遇身下的血泊缓缓流动,最终汇聚成了由无数眼睛纹样和杂乱线条组成的诡异图腾。他像是一具静默的昆虫标本,被装裱在精美华丽的画框中。
传说杀戮天使专司刑罚,是上帝以右手封禁的九大堕天使之一,最喜混乱与战争。关于祂的容貌至今没有标准定论,有人说祂常以黑影的形象出现,也有人说其本体是一只蝴蝶。
那位神明现身时,佐斯尚且没有如此强烈的恐惧感。直到,他原以为死去的对手再次睁开了眼睛。那位玩家的每道刀伤处,都长出了一只猩红色瞳孔,它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嬉笑的、讥嘲的、悲伤的,浓烈的情绪气势汹汹地朝他席卷而来。作为克苏鲁系秘闻的持有者,他首次体会到了被非人物种精神污染的感受。
不可视,不可听,不可言。
腕足断了还能再长,但小命只有一条。第六感在疯狂示警,他不能继续呆在幻境里了,会死的。
舍腿逃生——这应该是他有史以来做出过的最正确的决定。现在回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
蟾国。
斯特兰国王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国,反而径直往蟾国的方向行进。自从巫师和使臣团被玫瑰帝国当庭处死后,这个国度的统治者一直怀恨在心。
他用重利贿赂了斯特兰,恳请他们开放关卡放军队入城。
“玫瑰帝国的国君耽于风花雪月,公主年幼不成气候,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您难道甘心子子孙孙都活在他们的压迫下吗,斯特兰难道甘心永远只当一个依附于大国的臣属国吗?”
老国王被这番话打动了,甚至还为蟾国的军队打起了掩护。就算那位公主发现了又如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怎么斗得过他这种老油条呢?真能把自己杀了不成?顶多就是摆摆架子训斥两句,不敢动真格的。
不过是死了百十个外城区的贫民,他们的性命哪里比得上邦交关系重要?死了便是死了,连零星的水花都不会留下。
事实果然也不出他所料,现在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前段时间莫名出现的疫病了。
数日前,蟾国声称找到了治疗药物,邀他前去相商。但向来谨慎的他始终放心不下,背地里做了两手准备。一面稳住蟾国,一面又试图回温和玫瑰帝国的关系,这才有了今天面见公主之事。
万一蟾国耍诈,起码仍留有退路。
…………
“通传你们的主君,斯特兰来访。”
偌大的蟾国一片死寂,街角巷尾都散发着浓重的异味,像是什么肉类**了。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下水道和水槽沟里泛出黄白的脓水,简直恶臭扑鼻。
等了许久也迟迟不见接应的侍卫,国王心生疑窦,“你们都是死了吗,哪个国家对盟友是这个态度!”
他气得推门而入,穿过条条长廊,他终于见到了蟾国的众多王室。他们的全身遍布脓包,严重者甚至连皮肉都烂光了,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髅骨架。长桌上的食物还冒着腾腾热气,肥硕的白鼠们正贪婪地大快朵颐,它们俨然成了宫殿的新主人。
几只母鼠拖着臃肿的身躯在王座上安了家,肉粉色的幼崽接二连三地被分娩出来,柔若无骨的躯干上还沾着亮晶晶的黏液。
斯特兰国王步履踉跄地往外跑,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令人作呕的景象。奇怪的是,那些老鼠并未阻拦他,它们一动不动地目送他离开,眼底闪过讥嘲的光。
…………
“第一阶段的症状是发热,伴有头痛、恶心和呕吐。起初,患者常常认为是普通流感,并不引起注意。故事里的国王就是这样,因此错失了最佳治疗时期。”
乞儿们围坐在公主身边,听得津津有味。偶有几个好奇心重的孩子也加入了这场故事会,不停地追问接下来的情节发展。
“坏蛋国王见识到了恶有恶报的下场,吓得赶紧跑回了老家。他夜夜诚心祷告,希望亡魂能不计前嫌地放他一马。然而就连做梦也不得安生,毕竟他害死的人可太多啦。”
“老鼠好,国王坏!”正义感十足的孩子们挥舞着拳头,“他真的好过分!”
“鼠鼠会伤害我们吗?还是只打斯特兰国王那样的恶霸?”有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怯怯问道。
“大家都是好孩子,我会保护你们的。”李行之的脸色有些苍白,双颊也浮现出病态的薄红,不过他还是微笑着回应他们的稀奇古怪的提问。
“听说殿下的教母是位超级厉害的女巫,她也会和您一起守护玫瑰帝国吗?”
“啊…我想是会的。”
“她长得漂亮吗,是不是和仙女一样?”
“天底下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了,任何人看到他都很难不喜欢。不过,这也常常给我带来困扰,因为我希望他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诶~”孩子们的眼中流露出憧憬的光芒,“那她该有多美啊!”
…………
玫瑰帝国,王宫。
沸腾的坩埚里,一只色泽鲜润的苹果缓缓浮上水面,蕾娅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无色无味的毒药已经浸透了它的表面,这次她要亲自动手送公主上路。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准备了下咒的梳子、发带等。只要公主死了,国王就会将全部的宠爱都投注在她身上。她将成为王心中唯一的女人,帝国最尊贵的王后。
…………
“继后开始有所动作了,这是剧情杀,[天使]躲不掉。”这几年间,茜茜已经和宫里的侍女护卫们打成一片,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她总能立即知晓。
“你还记不记得公主降生宴上第十三位女巫的赐福?殿下不会死去,在十六岁生日那天帝国会和她一同陷入沉睡。童话中,继后共使用了三次毒计,第一次是发带,第二次是梳子,最后才是苹果。”秦深面色如常,“更何况现在公主还未满十六,远不到我们着急的时候。”
“再者,不还有童话剧情里必备的王子吗?”
“会长,有个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吉蒙里把[魔王]搞丢了,祂粉上了中城区的热门唱跳cp组合,然后看完表演回去才发现人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额…大概是几年前,祂也是最近才坦白的,所罗门已经把祂揍了一顿。”
“……[魔王]最后的具体位置知道吗?”秦深额角青筋暴起,“要是找不到,咱们可以直接宣告完蛋了。”
“吉蒙里在祁遇身上放了监测道具,在波络国,但他好像有点儿死了。道具几天前突然失去了连接,信号再次重连时没有检测到任何生命体征。”茜茜冷汗直冒,“会长,[天使]那边……”
“还记得那次赫赫有名的公会换位战吗?真出事的话,我们的下场就和十诫差不多了。”
“我马上联系吉蒙里和哈加提去找,绝对是信号问题惹的祸,我保准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
那时,她和会长一起混迹于围观人群中。当系统宣布十诫胜利时,观众们似乎毫不意外。毕竟在外界看来,[魔王]是天启有且仅有的最强战力,而在赛前他又不幸负伤,天启公会没有人可以独挑大梁。
可是大家在游戏大厅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有玩家从副本通道里出来。所有人的情绪由一开始的期待变为了惶恐不安,黑洞洞的通道里只有凛凛风声,裹挟着浓重到发臭的血腥味。
有胆子大的十诫成员使用了照明道具深入探查,不多时便尖叫着跑了出来,像是见到了极为可怖的东西。
他们的身上开始长出肿块脓包,这些丑陋的增生物覆盖了原本的皮肤,他们疼得满地乱爬。又过了几分钟,皮肉开始溃烂,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只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从活蹦乱跳的人变为了枯骨。
“这他妈的是瘟疫!”周围的群众们纷纷避如蛇蝎,“会传染的啊,快走!”
没有人知道那几个进去的十诫成员看到了什么。而后,通道里又爬出了些许神志不清的异种。它们四肢着地攀爬,如同野性未驯的兽类,嘴里还发出噫噫呜呜的怪响,但它们身上的衣物分明是属于十诫队员的。
“不是说,十诫赢了吗?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唤起了众人的注意力。琥珀色眼睛的青年身后背着一个白色长条形的布包,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个布包似乎有些过于长了,都要堪堪垂到地上…倒更像是裹尸袋。
“喜欢我送给你们的胜利吗?快说呀,喜不喜欢?”
人形异种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自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咔吧。”前排的观众脸上似乎溅到了什么黏稠的液体,白花花的还带着血丝——青年一个接一个地踩爆了它们的颅骨。就像摔坏熟西瓜似的,仿佛命在他眼里完全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不在乎公序良俗,更没有道德底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闹哄哄的人群中,茜茜和他对上了视线。
只是个全息游戏罢了,不是真的,她如此宽慰自己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所见的即是真实,世界之外的世界才是虚假的副本。”那个人背着裹尸袋默默离开了,所有的看客也作鸟兽散。
…………
“许茜,你听说了吗?咱学校附近的酒吧里发生了袭击事件,死了好几个人呢!现在上面管得可严,半夜出去还要和导员写报告申请呢。”舍友王妮可捂着胸口道,“幸好那天我有考试,没去凑热闹,要不然啊小命不保。”
“哎呦喂,这年头哪哪都不太平。看新闻照片里拍的,那些受害者头都被打烂了,四肢扭得和麻花一样,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不?”
“是呀是呀,离我们还这么近,好恐怖呜呜。”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点开了浏览器搜索框,首页弹出的就是糊满马赛克的图片。虽然脸被挡住了,但凭借他们身上的衣物,许茜还是一一对上了名字。
“茜茜,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你们谁出的馊主意,不怕半夜看了恐怖图片做噩梦吗?”王妮可催促着其他人上床睡觉,目光却不住地瞥向许茜,“还好吗?”
“没事,我去趟厕所。”许茜避开了她热切的关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恶心,好想吐。
“茧”里死掉的那些人,现实里也是一样的死法。她在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这个游戏她不想再玩下去了。
…………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摸摸看,我是热乎的,你也是热乎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真实?再不然你掐掐自己”王妮可猛地一激灵,“嘶,你弄我干嘛啦!痛死了!走走走,快睡觉,明天还要上老头子的早八。”
“…太好了。”
“好个屁,我手都青了!”王妮可打了个悠长的哈欠,“真感谢我就多把作业借我抄抄~~”
月光穿过窗棱,长廊被银白色所覆盖。许茜借着玻璃的反射,看见了自己身后庞大的阴影,祂有一对弯曲的山羊角,通体漆黑,浑身充斥着不详的诅咒气息。
而王妮可的影子则是一个持镜的婀娜女妖,头发卷曲如同长蛇。
不是错觉,祂们居然跟着玩家来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