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 第440章 抉择

8点睡了，次日2点醒来，玩到4点多，睡了一会，醒来时6点多，怎么也睡不着。辗转了好一会儿，想起老板的话来，“小新刚来深圳，大家好好照顾他。”

他最近头疼的就是找房的事，前一天找到了一个，发给我看，我一瞧，很一般。心想，要不问问他，于是打开电脑，做了一个“如何找房子”的问题集，然后问他：如果周末有空的话，需不需要我陪你找房？

小新醒来后，回道：应该不需要了，我觉得上一次找的房子还不错。

问题集终究没发出去。我以为可以帮到他。

下班后，和小新一同坐地铁，再次提到租房的事，我不死心，又问：真的确定住那了？周末还有两天可以看看呢。

小新说：要不一起去看看？我说好。

房门锁是破的，一进屋，是一间客厅，一道墙将后面的卧室隔开，说是卧室，其实刚好摆了一张床，外面是玻璃门，进去十分逼仄。客厅谈不上脏，也不觉得整洁。洗衣机脏兮兮的，原本想试试水流量，但是被管理员断了，隔音效果不算好，楼上的走动声清晰可见。我问小新10分打几分，小新说8分。我又问，多少分可以接受，小新说8分。我问，多少分满意，小新说，9分。

小新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盯着他，说，一般——甚至中等偏下。小新站在厨房，望着窗外，背对着我，听到答案时，突然转过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他没想到我这么直接。

回到家，觉得回应有些不妥。小新构想着未来的蓝图，隔墙可以投影，我问他是不是要看电影，他笑着说是。对着墙，可以放一个空气沙发。噢，还有衣柜，衣服没地方放了，他拉开玻璃门，比着玻璃门和床一手掌的距离，说，可以把衣服挂这里。我张开双手，惊讶地向他比划着，衣服至少这么宽吧？他认真地嗯了一声。他又走到厨房，朝着铁窗比划，说，这里可以挂个窗帘，这样我就可以裸着在房间里走了。

我想，他既然已经有了蓝图设想，我应该尊重的，不该否定的。我在尊重和否定之间徘徊，一边是尊重他的决定，然后接下来半年的时间里，他都将住这糟糕的房子里，一边又觉得我可以帮他找到更好的，说不定呢？他说，要不就这个吧？朝我递来恳求的目光。我笑着说，我的想法不重要，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定这个。他还是坚持想听我的意见，我说，不太ok，明天下午你陪老板开会，早上我们可以一起看房，周日还有一天，我可以帮你问问韦哥。

韦哥发来几套房源，我看着满意，小新却只给7分。我问他为啥，因为甲醛吗？小新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房间太小了。我想有客厅和卧室是隔开的。我下意识想驳斥，觉得不隔开空间也很大啊，但想到小新或许有他的理由，便问，为什么？他说，我希望每个地方是有功能的，这里摆一张沙发，下班后我就可以躺在上面享受啊，看看电影，喝喝饮料，如果一下班就倒床上，我会觉得，生活，——忙了一天了，结果只能躺床上，那种感觉你懂吗？他又投来征求的眼神，见到我不可思议的眼神，于是自己补了一句，算了，你不懂。但我知道，他有这个需求。

于是，我问韦哥。韦哥说，这个价格预算没有，往后一站才有。小新担忧道，啊，更远了啊？我说，都差不多一个小时，那里还不用转地铁，这里还得转两趟。小新自己搜了搜，然后问价格。

当得知价格时，他苦笑说，太高了。

确实太高了，于是问韦哥有没有更低的同类型房源，韦哥说，有。小新再次犹豫了：看着很新。我看出了他的担忧，又问韦哥：这些装修看起来很新，看起来似乎有甲醛。韦哥说，这都有人住过来，是旧的。这时，来了一个女生，进来看房，聊起来，才知道，她两个朋友也在看房，又问我们几个人住。小新说一个人住。女生说，一个人很大了。又冷不丁补上一句，两个人住也还行。

女生走后，小新又犹豫了：哥，要不，就这个吧？我问，怎么，你担心明天看完房子后被别人租了啊？小新嗯了一声，点点头。我想，他说的也对，便道：确实，那你自己决定吧。小新又犹豫不决。索性，我说，先吃饭。

在我和韦哥纠缠无数个回合，在我百般向韦哥确认，“韦哥，我朋友很急，明天看完就要确定，你给我看的视频确定是真实的，还有价格，如果超了预算，等于我们白去了一趟，我是很相信你的，但我朋友可能以后，都不会找你了。”

韦哥解释，我们这用说吗？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视频里拍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吃完塔斯汀，逛了会儿超市，他抓起蓝筐里一只小乌龟，问我养过动物没，我说没有。他又说，自己在广州养了很多花，虎皮兰，茉莉……到时给我几盆吸甲醛。我白了他一眼，说，没有甲醛，而且我也养了一盆蝴蝶兰。“蝴蝶兰又不能吸甲醛。”“算了，我对你无语了。”

我们去了生肉区，问他有什么不吃的吗，他说，不吃动物内脏，牛肚除外。“猪肠不吃吗？”“不吃，太臭了。”“可以洗干净的啊。”“洗干净也臭。”“洗干净就不臭了。”“反正我不吃。”“行——吧。”

我又问他蔬菜，“香菜吃吗？”“吃。”“芹菜呢？”“吃。”“大蒜呢？”“也可以。”“生姜呢？”“只要别被我发现。”我笑了笑，又问：“洋葱呢”“吃啊。”

出了超市，我们一直往前走，走到十字路口，遇到红灯，原本准备左拐，后来我想，还是继续直走吧。我聊着自己批评小锦的场景，小新说：“你真的很适合当老板。”我笑着说：“之前第一份工作，师姐是博后，也是这么说我。”“那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有时候喜欢像老板一样思考，比如，我觉得实验室应该这样摆，辛辛苦苦干了，结果老板一说，你干了，他干啥？又说，不要随便动，有些东西大家已经很熟悉了，摆来摆去大家都找不到。”小新大概轻轻笑了一下。我又模仿着老板的口气讲话，逗小新开心。

走着走着，眼前是一家小米店，小新说进去看看，我说好。后来才发现，是他手机快没电了。又聊了一阵子，看看时间，10点了，该走了，两人走出店门，往地铁站走。这时，46发来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