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潜:
见字如面。最近可好?
上次跟你说完没啥新鲜事,之后几天就发生了好多事。于我而言,我已经提前知道那是一些珍贵的记忆了。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睡两三个小时就醒了。国庆我打算回家,当天凌晨三点就醒了,睡不着,只好枯坐。“枯坐”是当时第一时间进入我脑海的词,然后我想起南康写的寡妇找硬币的故事。突然又冒出一股淡淡的悲伤,想到一个词,“允悲”,既然可以“允悲”,自然也可以“允乐”。
还是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吧。我和流云、清儿见了一面,点的是东北菜。清儿说少点一个荤菜,她带了冷吃兔。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开始的,几人就胡乱聊起来了。流云说自己前不久算了一命,还挺准。说她的正缘是第三任,刚好扬总就是她第三任男友。她和扬总在一起两年多了,两人的相处模式令我羡慕,流云老爱嘴上打击扬总,扬总也不在意,或许他就爱听流云骂他几句才开心。
枯坐一会儿后,又睡了。之后手机的振动声把我吵醒了——我的手机一般是静音,难得设为振动,常常不提醒消息——是流云的消息。她说降温了,冷死了。我打趣她:看吧,还是需要和扬总抱一起睡,扬总阳气足。她说,我们被子是分开的,他每次一过来,我就让他滚。我揶揄道,要不我过去,你——你——你……滚吧,哈哈哈。语气尽量温和,削掉侵略性和攻击性。然后又立马撤回,始终觉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流云回道:好,你过来,我让位。我说,算了吧,我可不找有妇之夫。没过多久,便睡了。
饭桌上,流云一个劲地夸算命地准。清儿问:“是算姻缘吗?可以算事业吗?”清儿最近实验不顺利。我笑问:“真这么准?这个要多久啊?我也想算算看。”
“可以啊,你把生辰八字发过去,几分钟他就会给你发语音。我们待会儿就可以回实验算,实验室安静些。”
“那下次吧,我下午还有事。”
流云没再细问。这时,清儿问流云打算啥时候结婚,又说自己其实有点焦虑,毕竟这个年龄了。流云说,年底打算让双方父母见一面,又把话头转向我,问:“顾总,你呢?和那个小哥哥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道,“人家有对象了。我等他分手。”
“可以啊,顾总,啥时候带过来见见?”流云打诨一句。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过,但是人家有男朋友,不太好。”
“这有什么,就当朋友带过来,下次一起玩狼人杀。”流云道。
谈笑间,才发现,这一年来确实成长了些,敞开心扉分享自己的想法,既自信交谈,又保持开放。
吃完饭,下自动扶梯时,流云又问了句,我大声道:“嗐,一句玩笑话,怎么可能真的等他分手呢。”
和流云、清儿两人分别后,我去了南山公园——我们约定在此见面。因为他有对象、因为我喜欢他、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这三层约束,我们的对话始终相敬如宾,小心谨慎地不越界。